蝙蝠
沿着黑夜蜗行,战争的阴影覆盖住宗教的器具虚构的城堡在海洋另一端沉没。苍凉的尖叫悬崖的风潜逃,千年无法意料的事,蝙蝠穿越太阳的羽翼,白天在它的肉体里挣扎,黑夜已成为它骨骼的一部分。女人在泉水边洗涤千年的尸衣
她们的哭泣进入战争的列车。轰隆变形的私语蝙蝠在她肉体蜷伏,在她血液里飞翔她变形的手长出了蝙蝠一样的刺,它尖细的头颅她有形的慌叫。她的经血涂抹一只饥饿的蝙蝠她的经血喷涌的姿势象一只穿越太阳的蝙蝠她渴望经血在蝙蝠身体长出阳具,她需要自我繁殖受精、生育。然后把这种变异唤作女权主义她的经血在南方的下水道里流淌。更多的蝙蝠在撕咬男人们。在霓虹里飞翔,更多的黑暗在灯里升起夜晚正在低头忏悔。她把自己安放在酒液浸泡的诗歌中诗歌的蝙蝠穿过女性的纬线。经线的思想在山崖上一直向下俯冲,向下……江水流过烧焦的荒野透过红色的霜。冷,悄无声息的抵达拱形的城堡让我返回那座女性黑暗的光亮部分。看不见的事物在流逝黑夜正逐步吞没我和姐妹,他们一天天将我们出卖最后成为货架商品的部分。我的经血之间无法勃起权欲的阳具。我们多血质和敏感的天性部分
在黄昏中变浓。在深红的岩石与经血的反光一只女性的蝙蝠无法逃避它的宿命。它无法自我繁殖的必将社会的暗影刺伤。世界呈现乳房样的星光
返回>>
尖叫的蚯蚓
虚构的世界向我们铺开另一层背景,向泥土深处运动我光滑的躯体象一面反光世界的镜子,柔软,脆弱中向着城市深处扎根。男性的城市建筑在我面前闪烁玻璃皿上的招牌写满了女性的肉体。情欲的越冬苗圃绿意惊人城市的面具在我闭塞的血管里生长,一条蛰伏底层的蚯蚓
它阴郁的神色,坐在霓虹深处的女子。她们的肉体简陋的欲室,裸体的风姿,城市的广场以男性的器具勃起汹涌的灯光压低了泥土,也压弯了一个女性的肉体她们浮萍一样的根扎进都市的水泥地。吸住、进入,用女性伪装的高潮,用植物吸取毒素的声音
树的影子闪烁青铜样的高傲。她具体到腹部以下的黄金地,在那里开发出商贸城、化工厂、汽车公司并且孵化出新兴的市场经济。男性的推土机不断开垦、播种,最终长出的是一株带着的梅花与鸡瘤道路在另一端摇晃,泥土越来越远,剩下虚脱的中产阶级
在模仿着西方的贵族。生活无法腐烂成一块肥沃的大地连垃圾都充满塑料的胶味,它们比皇袍上鸟雀兽类还要凶猛。剩下的幻象,与天空一同保持沉默翻开黄昏的蚯蚓,仁慈学会了隐身,愿望已经苍老只有我们突出的三围与绝美的曲线,用硅胶或者塑料垫起
时代的寓言,化学药品堵住按时潮涨的河流,割掉卵巢保持女性在男权中的资本。与痢疾样的道德搏斗它们在黑夜的腐质土中,想不起过去的往事,那些陈旧的贞洁必须与肉体保持可耻的距离,内心中那女性千年的柔弱象一副巨大的刑具,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返回>>
昏鸦
潮湿千年的岸,悬挂壁炉的图画,鸦真诚的脸宗教的血在黄昏的晚祷声中走过,向着月经的河流潜行它新鲜的眼神切开每一寸烧烤的皮肤,它惊惧的善良对如今的人类弥足珍贵
一只鸦在黄昏沿着峭壁飞翔油画上斑驳的鸟屎、羽毛,它眼里虚无的方向,虚构的
未来,虚假的尘世。冷,从机器的嘈杂声中上升到马赛克贴面,深入玻璃的血质
她注定在别人的巢穴中分裂,把形容词似的身体放在男性的T型台上,为衰退的经济提供一个臆想的文本,让阳痿的政冶重新勃起,但是结局注定只是一个无法言说的悲剧,红颜祸水的遁词
它的翅膀一点点切割城市的皮肤。雨水冲走内心的脆弱。它的爪足、喙、黑颜色的尖叫呈现虚无的怪兽。世界的命运让巫术的男性操纵剩下想象的潮水不断的退却,跳动,女人之鸦出售着欲望与肉体,经血的痂在绸制的长袍隐藏
更深的伤附触在黑色的羽毛上,成为时代分娩的痛在糜烂的叹息中,生活不再是明代的游记战国的田亩她打开那扇唐代的窗户,看见的却是制糖厂、红色的内衣脱衣舞的节奏,男耕女织的树木倒下,田园消逝剩下经血的霓虹、可口可乐、权威的钢铁。在她初潮那天
她打开市场经济的细节,找到宿命的蛛丝马迹软弱跟凹凸装饰的表面繁荣,交错相通的血腥它注定只能进入图画的壁炉,与麦子一起领会宗教、节气、风俗、诗句和虚拟上帝的哲学在女性的词组中,它的声音如此嘶哑尖细
返回>>
微观:草履虫
反复的死去又复活。在中国式的朝代更换中它象不断充电的电池,照亮无法捉摸的下水道历史的阴影拉断了十四根琴弦,盐味的避险性已拐弯的国家机器跌落家书中,她们象飞鸟一样挂在时代的缺页处,让广场的贴面遮住,在城市中
我们是让政策的盐水驱赶的草履虫,用数十种证件来呈现一个良民的面孔,现实咬断了舌头我们成为时代造就的哑巴。站在暗绿的门口用修长的大腿、皮质的超短裙掩埋时代腐烂的尸骨古老的八卦、宗教的絮语,再无法诵读的社会结构
我在诗句中不断纠缠着她们,用道德的女贞法律的面孔超现实的文字在现实中如此的苍白。狐狸的尾巴投掷着上帝给予的遗产,用肉体来排满欲望的晚报我只是一个阅读者,善良只是耻辱。耳朵向左的政府她们拦住空气的五官,他用身体在高压线上烧烤着
弱者无声的愤怒。孔子活在词典中,法律活在地产商的货贝中,她们活在欠薪的杂文中。时代的草履虫她们用肉体欲望身体曲线向世界发言、发言、发言流向垃圾站、三流杂志的艳情版面缺少舌头的草履虫在街头经济的转弯处
在驱逐、罚款、收容、没收的词语中挣扎她们只能用高潮来注解两性与经济的总和用注了硅胶的乳房来呈现经济腾飞的演义与志异用染色的头发来给上套的市场经济打上一个活结脱下裤子,便开始进入一个飞速发展的天堂
返回>>
蚂蛭
穿行。流水的肋骨。停顿在肉体的底片苔藓、稻草。必须用初潮树起欲望的横梁用三围的玻璃,凸起的臀部,硅胶垫起的乳房化学的口红,植物的芬香……装饰出蜷伏的身影。在竖排版的典籍中寻找灯火照亮的天堂
变形的法律。经济学家扭曲的繁荣必须用女性的肉体来支撑。那些疾病的经济必须用A级片来让它勃起我们用身体穿行在赤裸的年代,象文物一样拍卖出售用女性耻辱的发廊、洗脚屋、卡拉OK来构成经济繁荣的氛围并且不断的拆解欲望,组装出高位震荡的股市、期货、基金
瓷瓶上的二板市场,中小资本的清代家俱虚幻的夏朝时的处女。唐代的宫女图……目睹钢铁的牙齿冷漠的光从后面扬起上帝的节气,佛教的偈语活着的革命、主义、道路、思想,它们全都流出鲜红的血它们滋养了蚂蛭一样的我们,以及另外带面具的鬼魅
贴面的色块仍在掉落。它们的光泽洗劫,剩下的狰狞穿起部长们宽大的衣袖,它们毫无纪律,也无党性的呈现。直立行走的猴子尚未退去劣根。但是我们必须向它敬礼。遵循一个良民的典据。把鲜嫩的肉体当作佳肴。贫穷的现实不断向着货贝政治协商
诗歌妥协于卖办。语言的节气在编年史中吸血。我们只是发黄的磨损的页面。剩下的水渗入酒液的深处用女性拆开举手发言的代表。在霓虹与口红的交汇处目睹兽性的城市、电动玩具,跟平庸的军队一同掉入那条深不可测的女性腹部的峡谷
返回>>
旧日的蜘蛛
它把躯体藏在云霞的典籍中,但它必须穿过经纬跟随古老的月亮返回,在柔质的肋骨间嵌入幻想尖细的日子流传着化学的铜,在嘈杂的机器声中有毒的分子正穿过我们的肺叶、血管,到达心脏,形成疾病的职业或者职业的疾病。厄运的姐妹们
在苯、毛绒塞着的肺中挣扎,象烯丙菊脂中行起的蜘蛛,阴影在心上越来越重,在缺乏钙质的中国法律中权力与货贝不断刺伤社会的尊严,她们命运的手在无边的黑暗中沉浮,她们活在有毒的日常生活中不断用化学油墨改变她们善良的乡村基因
她们脱去田园、梦境,成为有毒的蜘蛛,用女性的肉体结网,在人行天桥、公园,欲望的都市细节不断在改写她们站在黄昏中,保持着惯有冷漠、某天在报纸阴暗的谋杀特写中,她们齿动的复音与小康的笙歌一同交错如今愤怒因为现实的潮汐退至零度,经济学家在叫着
市场经济没有同情心,弱肉强食,我乡下的姐妹只能成为他们床上的大餐,他们丧失人性的著作成为市场经济的罗盘,刻进了国家的尸骨,刻进了一个乡下贫困者的肋骨它体青色的潮汐泛起,我一直坐在南方的黑暗中央目睹在化学物品丧失生育的姐妹们,她们的叹息
成为时代缔造的伤口,中国特色的绷带裹住了真象一千个失语症患者在充当国家的发言人,他们开始在报刊电视上练习对口型,以保持这个古老国度的团结的优良传统,它的耳朵封闭,但我必须说出哪怕我的话只是沉默的延续,但我不断拒绝骨头里的嚎叫
郑小琼
女,1980年生,四川南充人,2001年3月南下打工并开始文学创作,迄今为止在全国各级报刊发表诗文二百余首,2003年获《散文诗》女娲奖,《独立》新人诗歌奖。入选《2003年中国年度最佳散文诗》,现在东莞打工。
通联:广东省东莞市东坑镇初坑钢城五金厂
邮编:523455
电话:0769-4900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