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雪随笔
忘年交
聚会
忘年交
余雪
2004年的最后一天,我跟MAURICE约好在旧金山的金宫(TOMMY
TOY) 餐馆午餐。MAURICE是我的忘年之交。自几年前结识他之后,我们每过几个月总会见个面,吃顿饭,聊聊天。即便是在我到中国工作的那一年,每次我回美国休假,只要时间安排得过来,他都会约了我见面,或者邀上其他的朋友一道聚聚。而期间如果他到中国去旅游,也会去看我。我还记得我决定离开中国时他最后一次到深圳看我,是跟深圳侨办的严小明兄一道开车来的,开到我们公司外干宿舍楼下接我。当时是我心情非常不好的时候。被在美国的公司派驻中国工作一年,我一直没能喜欢上那里的工作环境以及公司苛刻,不近人情的文化。MAURICE和小明兄来看我的前一天,我和我们公司的副总有过一次非常严重的争执。我已决定离开那个公司回美国。虽然在美国面试过两次的公司还没给我正式OFFER,但当时我对在深圳的那个公司的环境,人事已到了无法再忍受下去的程度,所以宁愿冒着美国没有工作在等着我的风险也要离职。后来在离开中国前我拿到硅谷两个美国公司的OFFER,有了皆大欢喜的结局,那是后话。
那一天MAURICE和小明兄一道来接了我之后,我们开车到离深圳大约两个小时车程的河源小城。那是我到中国工作后第一次在工作时间因私请假外出“«度假”
。因了MAURICE和小明兄的大名,河源市政府侨办的主人们非常热情好客,再加上河源的山清水秀,那次旅程给我留下美好的印象,吃了许多好东西,拍了许多好照片,让我此行前心头的阴霾一扫而散。回程路上,我跟MAURICE和小明兄倾吐了我在中国工作的苦恼以及决定。他们都表示十分理解和支持。
表面上我是个十分开朗乐观自信的人,而内心里其实我常常是悲观和多愁善感的。我相信人生的苦难动荡多于平安快乐;我相信人生不如意处十之八九。所以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在老天赐予的有限生命中,以最平和的心态去面对生活,享受生活,感谢生活,无论发生什么。在我和MAURICE成为好朋友的过程中,正是他在日常生活中表现的那种平和,那种诚挚,那种智慧,那种虚怀若谷,以及乐于助人,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更重要的,跟他在一起无论是聊天,旅游,还是分享各自的生活经历,抒发对生活的感受等等,你都绝对不会感到他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年龄在他身上,似乎只意味着在经过丰富的生活阅历沉淀以后由此而积聚的睿智宽容。能结识这样一个如父亲般亲切,却没有代沟,可以无话不谈的长者,是我的幸运。
还记得那一年,我被我任职采购主管的硅谷那家著名大公司大规模的裁员所波及,一下从人人羡慕的大公司主管变成硅谷失业大军中的一员,心里的那份失落可想而知。而正是那段时间的失业,让我体验了另外一种生活,另外一种心态。也因了失业,让我那时有时间去全力帮助一位刚从国内来探亲,生活惨遭重大变故,在一个月内痛失至亲爱人的好友。那时在帮助这位好友的人群中,也有MAURICE和他那个圈子里的朋友。在那之后有一天,MAURICE邀请我在旧金山著名的TOMMY
TOY餐馆午餐。我们有过一次非常推心置腹的长谈。在我那年失业后直至去年六月份我从中国回到硅谷的这几年中,我的生活可说是奔波动荡,有着太多戏剧性的变化。而我生活中的每一次变化,每一个转机,都有MAURICE关注的目光和鼓励,让我在动荡的生活中感受到温暖。
刚结识MAURICE时,我对他曾经叱吒于北美华人社区,在历史上许多重大中美关系事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辉煌过去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是《美华文学》杂志社社长和“美华文协”会长。我虽然从小喜欢读小说,在那些年北美中文网很红火的时候也跟几个朋友一道主持过一个名为《银河网》的中文网站,并信手涂鸦写过一些水平很低,现在自己看了都觉得脸红的东西,得到过一些网友的谬赞。但我从来不敢把自己列入“文学青年(或中年)”的行列,觉着那样有点亵渎了文学那么崇高的字眼似的。而在MAURICE看了我的几篇习作后,对我多有鼓励,并把我的两篇小说
《约会》和《说爱太沉重》,还有一篇随笔《与张抗抗共进晚餐》刊登在《美华文学》上。那是我写的东西第一次变成铅字登上大雅之堂,真让我受宠若惊,感动万分。自那以后,MAURICE和《美华文学》的刘荒田,李硕儒,王性初,程宝林等老师及其他朋友,总是鼓励我多写东西,写一些作为职业女性的我在职场上奋战的那些经历,特别是我在回中国工作那一年的感受。惭愧的是,我一直没能动笔,让他们失望了。忙是事实,也是一个借口,更重要的是我在写作上缺乏自信,特别是读了这些前辈们,或者同辈们写的锦绣文章后,我更加自惭形秽,觉着还是当他们的忠实读者为好。
MAURICE的交友圈子极广。他的提携后进,乐于跟青年交友,并竭尽全力帮助朋友的故事,早已在坊间流传,并为朋友们所津津乐道。在他的一生中帮助过无数需要帮助的人,改变过许多人的命运。而他的帮助,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都让你如沐春风。你只会在心里默默感激,而没有有朝一日要报答他的压力。因为你知道,只要你生活得快乐开心,就是对他的最好报答了。于我来说,他对我最大的帮助,是让我开阔了眼界,走出朝九晚五的陈规上班族生活,认识了一批不同生活圈子,十分值得交往的朋友。
前年我决定回中国工作后,MAURICE又在TOMMY
TOY预约晚餐为我饯行。那天的晚餐十分隆重和正式,让我感觉到他对我此行回国的关心和期许。晚餐后,MAURICE给了我一串在深圳和香港的朋友的名单。他对我说他已经给这些朋友都打电话交待过了,让我回国后有空就去拜访他们,有需要的时候他们会帮助我的。我一看名单,很有些赫赫有名的人物。心想素昧平生,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人家呢。到达深圳大约一个星期后,MAURICE在收到我报平安的EMAIL后跟我通电话,问我是否已去拜访了他介绍的在深圳的朋友,如深圳作家协会主席彭名燕老师和深圳市侨办副主任严小明先生,还有深圳海关的莎莎小姐。MAURICE告诉我他已告知他们我到深圳的日期,他们正等着我呢。放下电话,我的感动难以名状。我何德何能,让一个年逾古稀,深孚众望的老人如此在遥远的地方关心着我?果然没过多久,严小明,彭名燕,还有在深圳海关工作的莎莎都打来电话或发来短信约我见面。我就此认识了这几个我在深圳的新朋友。这些朋友让我在离开深圳后都无法忘怀。
去彭名燕老师家作客时,我惊讶于她当年是电影演员时无比美丽的剧照及人过中年后依旧高雅动人的风韵,还有她的文学才华。之后她还请我去过由她主办的,有一批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如于洋、杨在葆、谢芳等参与的在深圳大剧院举行的诗歌朗诵会。记得那天晚上我居然心血来潮,带上刚从美国到深圳出差的美国老板,也是我的好友的LILA一道去参加这个诗歌朗诵会。LILA一句中文都不懂,可是那天竟然被诗歌朗诵会上的气氛感动得热泪盈眶。她说她“§听”À懂了。朗诵会后我带LILA去跟后台的彭名艳老师及其他艺术家们见面,LILA和彭名燕虽然言语不通,却一见如故。分别时两人紧紧拥抱,相约再见。严小明和他太太DONNA对我在深圳时的关照就更不用说了。我们常在周末相约在深圳火车站附近的五星级酒店富临门海鲜自助餐厅午餐。我对那里的生蚝情有独钟,每次都能吃十个以上,给他们留下很深的印象。有一次我们还在炎夏时分跟一群来自澳门的青年基金会的朋友们一起去了深圳郊区的光明农场摘龙眼。农场主人热情之至,回程时让我们吃不了还带着走,给每人都塞了一大袋龙眼,让我在公司的外干同事们在那之后的一星期都跟我一样大饱口福。
如果说我在深圳工作的那一年的感受就如木然那篇采访我的文章《一个海归回流的故事》所描述的那样,不开心多过开心的话,那么MAURICE给我介绍的这些朋友,则给我极为繁忙,单调,充满人事矛盾的工作之余的生活带来难得的亮点。为此我感谢在深圳的朋友们,更感谢MAURICE的引见。
旅游是我的一大爱好。只要有假期,我每年都会腾出时间去旅游。在深圳工作的那一年,因为工作繁忙的缘故,加上假期都在每两个月回美国一次的度假中用完了,所以我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在国内各地旅游。在拿到硅谷两个公司的OFFER,并向在深圳的公司递交辞呈,到美国新公司上班之前,我就给自己预留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在中国大陆,台湾和欧洲各地旅游。前面说过,MAURICE交游极广,全国各地都有他的朋友,听说我要在国内旅游,他自然又给了我一串他在全国各地的朋友名单,让我旅途中若有时间就去拜访他们。MAURICE介绍的那些朋友中,有许多是我在很年轻的时候,还在国内时就很仰慕的著名作家和文化界人士,如白桦,王安忆,沙叶新,宗福先,王小鹰等。我自然觉得很荣幸有机会结识这些国内文化界的名流。但我平生最不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麻烦别人,更怕引起误会,担上攀附名流之嫌。因此,旅游中我虽然去了北京,却没去见MAURICE介绍的那些在北京的新朋友。在北京我只见了挚友胡守文,在旧金山就认识的李硕儒老师和还有中国青年出版社的编辑吴晓梅。张抗抗老师本来也是要见的,上次到北京时在她家吃她们家小保姆包的饺子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当时她一再叮嘱下次到北京时一定要让她知道,并可以住在她家。只是这次她正好到杭州父母家去了,没见到。几年前第一次到北京时晓梅陪我登长城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次又蒙胡守文兄派车,晓梅再次陪我逛了整整一天的明十三陵,还在我离开北京前为我找到了李硕儒老师力荐的畅销书“©往事并不如烟”©和“§我们仨”¡,而且坚决要把它们作为礼物送给我。这些朋友们的深情厚谊都让我深深感动。
到上海时,我的时间比较充裕,因此就给宗福先老师打电话留了言说我到上海了。老实说,当时我并没有指望他有时间跟我见面,我只想对MAURICE有个交待:您瞧,我打电话了,可是他们忙,没时间见面。所以我只给宗福先老师打了电话,没给MAURICE介绍的其他在上海的朋友们打。没想到,宗福先老师第二天就给我回电了,而且一再道歉他最近为了安静,在外地写书,昨天正好回家才接到我的电话留言。他给了我手机号码,跟我约好第二天在淮海路附近的一家餐厅见面,还会带上他的夫人。宗福先是我读小学时就知道的人物。他当时写的“¤于无声处”¼剧本象惊雷般在当时刚从十年浩劫中走出来的中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第二天我在那个古色古香的餐厅见到宗老师时,我又吃了一惊,没想到在我想象中年轻时一定是个“愤青”形像,所以才能写出《于无声处》那样惊世骇世的剧本的宗老师竟然是个如此儒雅的谦谦君子。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他的夫人谷丽雅是如此年轻漂亮能干而又随和,是我刚买的VCD电视连续剧《梧桐雨》的制作人。我们那天晚上聊得真是无比开心。最有趣的是席间两位给我说起了他们的恋爱故事。他们相识多年,在同一个办公室面对面做了六年的同事,彼此都热心于给对方介绍对象,最后发现其实他们俩才是最合适的一对,于是闪电结婚,从此生活在幸福中。我回美国后一直都想写写他们的故事,可是又忙又懒,就耽搁到现在还没动笔。
在MAURICE介绍的朋友中,还有一个要提的是杭州女作家顾艳女士。她是第一个在收到MAURICE的“¤介绍信”¦后,在我还没离开深圳时就来EMAIL跟我联系,预约见面时间的朋友。记得她在我离开深圳前正好要到广东参加一个女作家笔会,我想不如就在广东见了吧。后来因为距离及她们笔会行程紧凑的原因,没见上。否则还可能在那里见到另一个海外女作家,只在电话上闻过其声,尚未见过其面的我的同乡施雨。不过我和顾艳在我到杭州的第二天终于在杭州一家咖啡馆见面了。顾艳是一个多才多艺,气质十分优雅的女士。我可以想象年轻时的她有多么美丽,有多少男人会爱上她。除此之外,我还感受到她的独立,坚韧,多思,有原则等。性格上,我们应该说是很不相同的两类人。然而那天晚上,我想我们彼此都诧异于我们之间的投缘。也许因了我们在某种程度上十分相似的生活经历,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感觉到如此信任对方。我们象认识多年的女友一样,向彼此倾吐了对女人来说只能跟闺中密友才能分享的“悄悄话”。我至今对她无法忘怀。每次在MSN即时聊天的名单里见到她的ID在闪动,我都会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我们见面的第二天,我就到杭州新华书店收罗了除了她前一天送给我的两本书之外的所有还在柜上的她写的作品,并万里迢迢把它们扛回了美国的家中。
我必须提到的是,我在这篇文章中提到的所有朋友,在提到MAURICE的时候,他们对他为人的敬重敬佩,感激感念都溢于言表。我想,一个人,在他活了七十多年后,让所有他结识的朋友们在提起他时都能肃然起敬。那么,这个人的一生,可不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的呢?在我看来,成功的定义跟金钱无关,跟成就无关。成功的意义,在于这个人在他的一生中是否过着自己喜欢,有益于自己,又有益于社会,有益于他人的生活。他在为这个社会创造着有形或无形的价值的同时,也用自己的言行感染鼓舞着别人,让别人以他为楷模去生活。在我心目中,MAURICE就是这样一个人。
注:文中的MAURICE,就是黄运基先生。之所以以其英文名直呼,非不敬也,而是遵从他的意愿。刚认识他不久,他就让我不要叫他“黄先生”而直呼其英文名字MAURICE。恭敬不如从命,从那时起,我就一直称他为MAURICE了。
写于2005年元旦
后记:新年前一天跟MAURICE一道午餐时,我跟他说,我对过去一年最感遗憾的是,我没有如我计划的那样,在回到美国后,写些在中国工作一年里我的经历和感受。因此我的新的一年的RESOLUTION之一就是能有时间在本职工作之余静下心来写点东西。于是,在这新的一年的第一天里,我隆而重之地打开电脑,要写我2005年的第一篇文章。可是,写什么呢?写谁呢?太多太多要写的,反而无从下手。想来想去,我还是把这第一篇文章献给我的老朋友MAURICE吧。
聚会
余雪
年前跟黄运基先生在旧金山共进午餐时,我请他到我在山景城刚买不久的新居来看看。他提议,不如让美华文协的几个朋友一道来聚聚吧。好啊好啊,我连连点头。这真是个好主意。好久没见到美华文协的朋友们了,虽然我觉得很惭愧这一年来没为美华文协做什么事,空担“理事”头衔,但我一直都很想念美华文协的朋友们。
于是定下时间,1月15日,星期六中午在我家小聚。可是好事多磨,刘荒田会长星期六要上班,不能来。王性初老师,程宝林兄都在当天有早已定好的活动要参加,也不能来。曾宁,说是星期六在ON
CALL状态,下午5点以前不能离开。算来算去,只有四个人能来了:黄运基,吕红,邵丹,阙维杭。我和MAURICE(黄运基)一直到了14日下午才决定,虽然美华文协的几个主角不能来,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聚聚吧。电话上MAURICE建议:不如你再叫上几个朋友,多点人,更热闹。我连忙点头。
叫谁呢?在湾区这地方,每个人似乎都忙得脚不点地。提前半天让人家来聚会,不说主人不够诚恳,人家大多也没时间。所以呢,只能碰碰运气了。那天下午正好接到郦志坚的电话,这位曾被誉为湾区“金牌主持人”的老兄早说要来我买的新居视察视察,只是每次说了之后都没有下文。电话上我把明天聚会的事一说,他果然回应:哎呀不巧,明天晚上已答应要给苏浙同乡会的晚会作主持,不行啊。我忙说:是中午聚聚,不影响你晚上的活动。我这么一说,他自然答应了:噢,中午啊,可以可以,不过我可能会迟一点到。
还找谁呢?对了,张磊!这个华艺剧社的大帅哥,因刚主演了八场抗日话剧“新蓝与黑”
的男主角而大受欢迎,据我所知,他因此又多了几个女“粉丝(FANS)”
记得在上周末“新蓝与黑”最后一场演出结束后的庆功宴上,我乘机兜售“美华文协”
举办的2005年春节联欢会的票子。张磊跟我提到有机会想拜见黄运基先生,聊聊他的华人移民作品。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于是一个电话打过去,开门见山:明天黄先生要来我家聚聚,你来不来啊?张磊一口就答应了。不过听到是中午时间,他又为难了:明天中午有活动,要到12点半才结束。我说,那就活动结束后再来吧。
然后我又打电话给星岛中文电台的丁维平。维平夫妇是我早就要邀请的。上次她在家为她先生举办生日派对,诚蒙邀请,我在她家里跟一些新老朋友度过了一个十分美好的夜晚。只是因为来我家聚会的时间一直没能最后确定,我无法提前给她打电话预约。现在恐怕是太迟了。果然不出所料,这个也是湾区活动活跃分子的星岛中文电台国语DJ说,她明天也有其他活动要参加,不过会尽量赶来的。
我又去翻了翻我的记事簿,有一个OPEN
ACTION
ITEM:给于青打电话留言。她没有回话,不如再打一次,看看她明天能不能也来一起凑个热闹。电话接通后,我跟她谈了原先要讲的事。接着问她,明天有没有空啊?她说,要去南湾欣欣教育基金会开会。她这一说提醒了我。前两天欣欣教育基金会的执行长李竞芬刚给我打过电话,把我网罗进欣欣教育基金会的文宣组,还一再叮嘱要我多多参加欣欣的工作会议,我也满口答应。一转眼,我就把星期六开工作会议这事儿给忘了。唉,其实不是忘了,而是我原先安排聚会在先,收到会议通知在后,所以只能错过这次会议了,下次一定将功补过。于青说她会在去开会以前先来我家坐坐。放下电话,我感到有点好笑。怎么我请的朋友竟无一例外,都是些要赶场的大忙人啊?不过,算一下,明天至少有9个人会来。看看我家的客厅,也就大致能同时容纳这么多人而不嫌挤迫的样子,因此也就不再邀请更多的朋友,赶紧给MAURICE打电话报功。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出门采购,家里什么都还没准备呢:吃的,喝的,荤的,素的,中国餐馆,美国超市,一溜儿跑下来,丰盛是绝对说不上的,但至少能保证客人不挨饿了。谁让我没能早做准备呢,只能凑合着了。
中午12点半开始,大家就陆陆续续地来了。最先来的是黄运基,吕红和邵丹。吕红和邵丹都好久不见了。每次见到吕红,她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总是她那如瀑布般长过腰际的袖发,还有肩背一个记者职业象征的高级相机。这次也不例外。吕红现在专职写作,有那么多的时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让人羡慕。邵丹在旧金山开了个礼品店,老板娘当得蛮滋润的。以前跟邵丹不是很熟,这次才发现她是个十分有趣,特立独行的女孩子。她的许多理论让我忍俊不禁。比如她说,她在家从不烧饭,都是先生烧,如果先生不烧她就饿着,让他心疼。她说这样对维系婚姻关系很有好处,因为先生会因她的生计问题而不忍离她而去。我评论说,这个理论只适用于一个十分爱妻子的先生。无疑,邵丹的先生很爱她,所以这个理论对她来说是适用的。不过我又说,现在要找一个愿意每天给太太烧饭的老公恐怕比找恐龙还难。邵丹马上反驳说,不对!只要找个学音乐的就行了。她的根据是,她所认识的几乎所有学音乐的男人,都喜欢烧饭。她的这席话把我逗得哈哈大笑。之后,她还澄清了一个普遍存在的,认为中国北方男人,特别是东北男人很大男子主义的偏见,因为她的先生就是东北人。哇,邵丹真是个幸福的小女人啊,我感叹。
正说笑着,下一个客人提着一大袋的水果和一大叠的<侨报周末>来到。他是北加州<侨报>负责人,也是<美华文协>副会长阙维杭。我们算是老朋友了,只是好久未见,这一见发现他比过去发福不少。看来是心宽体胖,不过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维杭兄这几年在工作之余,勤奋笔耕,连续出版了几本书,真让人敬佩。我们继续聊天,聊湾区新闻,人事,聊共同认识的本地外地朋友,时间过得飞快。忽然又听得一阵呼唤开门的铃声,原来是丁维平夫妇驾到。
我想跟维平交往过的朋友都会对这个在湾区很受听众欢迎的星岛中文电台国语节目主持人留下很深印象。她温柔,甜美,善解人意,热心公益,热爱生活。她有许多忠实的听众。每次听她聊起她的听众们对她的爱护和鼓励,我都能感受到她那发自内心的满足和感动。维平还是个典型的好太太。她的乐趣之一是给先生烧饭,而且能做到几星期不重样,每餐都有三菜一汤。她说她乐此不疲,一点也不以为烦。此话不虚,我可以证明。那次到她家参加她先生的生日派对,其中令人食指大动的十几道美味佳肴,全都出自她的手艺。我常感慨,现今象维平这样集传统与现代于一身的女人,恐怕也是如恐龙般难寻了。她的先生真幸运!维平的先生是个非常出色的业余摄影师。他每次跟维平一起参加湾区华人社区活动时都拍摄了很多活动照片。这些照片都集中于他们夫妇俩建立的“湾区华人”网站上。
于青原来说她会在去欣欣教育基金会开会前来我家坐坐。我估计这小妮子一定有迟到的习惯。因为当她来到我家时,别说欣欣开会时间早已错过,连我们的聚会都已经进行到中途了。于青的工作是公关和市场。我想她大约有点职业病。在我们正聊得兴高采烈的时候她突然失踪了,大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还以为她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兴致,不辞而别,去参加欣欣教育基金会的会议了呢。结果一个小时后,她又出现了。问她去了哪里,她说出去接了个电话。天哪,一个电话接了一个小时,是在做公关吗?不过我们也想知道,电话那端的神秘人物是谁啊?
两位大帅哥,张磊和郦志坚,象是事先约好了似的姗姗来迟,同时出现在我们眼前,还带了个小帅哥,张磊的儿子,4岁的才才。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小才才,他可是华艺剧社的小童星呢。他在话剧“新蓝与黑”前几场的演出时还只是个跑龙套的小角色,举着个旗子在抗日战争胜利的场景中跟几个小哥哥小姐姐们在台上兴高采烈地跳着,非常讨喜。后来编剧和导演在最后几场演出时加了个角色给他,让他扮演剧中主人公家里的小孙子。我观看了最后一场演出。他一出场,那奶声奶气,脆生生的:“爷爷,奶奶,我们胜利啦!”的声音随着他欢奔乱跳的小身子出现在舞台上,让台下观众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我说,如果华艺剧社真要颁布“特殊贡献”或“最受欢迎”奖项的话,非才才莫属。
本来就已经很热闹的聚会,又加入三个大小帅哥,更是热闹非凡。郦志坚的能侃善辩,我是早已见识过了的。所以他一到,我就马上搬了个椅子让他坐到客厅中央,开侃!而张磊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拜见久仰其名的黄运基先生,所以,他自然是紧挨着正跟黄先生聊天的维平坐下,非常认真地加入他们的话题讨论。那边厢,自来熟的小才才早已跟吕红,邵丹打成一片。沙发上的靠垫成了他们手中的武器,他们彼此“打”得不亦乐乎。维平的先生Wesley则用我那虽然小巧,质量却不怎么样的数码相机抓拍镜头。
聚会最后,当然少不了合影留念了。于是我们自由组合,分组排列,照了一张又一张。我和维平互相恭维对方上相。其实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本人没有照片上漂亮啦。两个大帅哥倒是很会拍马屁,都一本正经地加入恭维的行列说:“主要还是你们的底子好嘛。”让我们哭笑不得。最令人发噱的是大家跟才才的对话。先是我们夸他长得很帅。他谦虚地回答说:“我只是减了一下肥而已。”此言一出,举座皆惊。我们忙请教他减肥秘诀。他扭捏了一会儿,大约是在考虑是不是要把减肥秘方无偿奉献出来。最后终于透露道:“只要不吃肉就行了啦。”我们紧追不放:“那么你如果很想吃肉的时候怎么办呢?”他再爆秘方:“那就只吃一点点啊。”我们恍然大悟,哄然大笑。接着,小才才还给我们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他已经有小女朋友啦,而且都KISS过她了。我们一听,都对那当爹的怒目而视:“喂,张磊,有其父必有其子,你是怎么教你儿子的啊?”张磊还来不及回答我们的质问,小才才就赶忙为他爹澄清了:“爹地说只能在结婚的时候才可以KISS,所以我只是KISS她的脸而已啦。”我们都笑翻天了,看来孺子可教也。
聚会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感谢你们,我的朋友们。你们的到来,让我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美好的周末下午。
写于2005年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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