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爱在深秋

楼主 红烛 于 2007-11-09 09:56:57
[散文]爱在深秋
•温暖•
    秋末冬初的第一层薄霜，凝结在路牙边的草叶上，像匆忙的主妇扑在脸上的粉，或深或浅，并不匀析。一场风暴将年轻的草木送入中年，园子里西风瑟瑟，菊黄满地。昨夜，月华如水，那是另一种秋霜。深秋的冷，不断加厚的霜，告诉我，应该添衣加裳。长袍短袄，终是挡不住双重的冷。
    菱湖茶社的二楼，有场报告会在今天开讲。也许该买一件厚点的风衣了，爱人将我送到会议地点时说。
    一朵紫罗兰颜色的花，迎着霜在晨曦中开放，但我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花朵。白露秋风，寒露霜降，天气由冷转寒，窗台上，园子里，抑或玻璃屋中那些紫罗兰，耐不住严寒早已和树叶一起凋零了。
    行走在衣店的门口时，我看到爱人的目光落在一件紫罗兰风衣上。
象征美丽与永恒的紫罗兰，在这个深秋的早晨，因为一束温暖的目光，再度绽放。

•宽容•
    像多年前一样，为一些油盐酱醋的事，我们开始争吵，没有人来调和，渐至箭拨弩张的地步。我数落他的恶习与劣根性，一直上溯到祖宗八代。说他一早起来就打喷嚏，地动山摇，是承袭他母亲的光荣传统，说他蹲在地上吃饭，是蛮荒山民的言传身教。除此之外，坏脾气的我开始拿家什出气。绵软的枕头与衣被，一声不吭，默默充当受气包，可还是装不下聚集得太多的怨忿。烟灰缸化妆盒挺身而出，企图用它触地的脆响和碎裂的疼痛来唤起主人的清醒，终是无济于事。
    战争不断升级，致使一些重要的日子也被遗忘。三周以后就是我的生日，再过两天又是他的，那些年为避繁琐又图节省，我们取中间一天，这样公平又不失浪漫。可现在，谁还记得这岁月的缝隙？
    那一日，我坐在家中默默生气。见桌上躺着一只盒子，系着红丝带，一看就是礼品。都要散伙了还有闲情送礼？趁他不注意时，移过来看，有张纸条压在下面。上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摔就摔玉吧。有些习惯只是习惯，只要不是坏到摔玉，还是可以保留的，比如每次争吵，都是我做妥协向你告饶，这个习惯难道也要改掉吗？生日快到了，祝福你我长命百岁！
    拆开一看，是只手镯，光洁无瑕。

•关怀•
    逛商场时，无意看到爱人将同样的丝巾又买了一条，小心折好塞入包里。淡绿色的，清雅如早春的新柳。我不言不语，心神叫这丝巾一路系挂。
    是夜，怨梦连连：爱人出差去C城，将丝巾赠给一名绿衣女子。花前月下他们竭尽缠绵，绿衣的男人发觉，持刀荷枪一路杀来。绿衣沿着长街一路飞奔，奔到一棵树下，扯下丝巾，抛向枝桠，熟练地搀了个结，然后把自己轻飘飘地挂了上去，像挂一只风筝。
    移开压胸的手，梦魇过去。醒来后泪眼婆娑向爱人述说梦呓，要她为我解析。他厚厚的手拍着我肩膀说，费洛伊德关于人格结构的论点，你比我更有了解。超我的我会检查自我的我，控制本我的我。当一切隐喻变成衣饰变成旗幡变成植被，试图显示潜在的意识或遮盖裸露的灵魂时，所有的言语暗示都将失去意义。你不必多虑，尽管我不能时时陪伴你身边，但背后的我不会仿效薄伽丘笔下的那位少年，带一只“绿鹅”回家。
    次日坐到会场，安心听报告，在某一章节，党校的教授讲到，“心理疏导”一词不再是专业术语，现已进入政治文献，体现的是人文关怀时，我联想起了生活中真正需要我关怀的一些人。下岗的邻居，婚变的表嫂，还有正在与疾病抗争的爱人的小妺。
    散会时，匆忙提了花蓝前去探望小妺。
    远远地，我看见与我一样的丝巾，在小妹手中摩挲。
    爱在深秋。一缕生命的气息朝我袭来。
回复
1楼 梦江南 于 2007-11-09 20:26:16
红烛爱在深秋, 也醉在深秋, 为你高兴......
回复
1 　

电脑版 Page created in 0.0625 seconds width 2 quer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