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人生

小說《無令式先v生命秘密》(4)

楼主 李國參于 2007-08-09 09:28:39

小說《無令式先v生命秘密》(4)

(Ⅵ)
四十叁年的人生经历彷彿由此动荡，心声倾诉何止如深山古刹之钟，越过生命长空，钟声最後静止心坎深处，郤洩出一泓层层叠叠的涟漪勾勒的倩影；倩影慢慢又缥缈如雾笼罩心田，让无令式傅百航看到的并非春秋嫂子，飘进心湖的如似被遗弃了二十八年的童年，洩露了迟到二十八年的私爱秘密，与孪生哥百汇无丝毫关连；但爱的隐密竟对良心一览无遗，而嫂子春秋锺情傅家伦常的爱情美梦才演绎得美丽莊严。那夜，他四十叁岁的春梦就此爆发，壮观壮丽。…
那夜，看到孪生哥和嫂子春秋消失客厅後，他返回自己卧房，然後像往常一样看书，然後找寻睡眠。手上读的书就是伟大哲学家和文学家尼采(1844—1900)的《看这个人》。这本以独白形式写的伟大独白，正是文学家尼采处於疾病(间性疯痫症)纠缠期；上帝早就死了，女人与爱远离，焦虑不安如梦魇统治了文学家的精神，因此他的独白似乎也昭告他宣告死亡了的上帝或者焦虑的人类。他说：「精神来自疾病与痛苦…」後知後觉之後，才猛然醒悟自己的精神状态得到大师的启示，其实就是自己精神跃动的根源。他毫无理由的因尼采的独白联想起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鲁迅写他笔下的狂人独白，其实就是世人的焦虑吧，但中国历史早就翻几翻了。他觉得自己生活的年代比大师幸运许多许多。

大师的上帝死了，我的上帝来了——我的上帝若观世音菩萨，我奉献如般若波罗密多时——被时光淘洗过的童年遊戏玩伴，变成我惟一拒逐童年梦魇的精灵，我救解自我之爱其实并未死亡，但我已投奔世界海洋了。为甚麽她盘腿坐在红彤彤波浪里，一直未离我心灵视野呢啊！西班‧蓝媚之爱令我投入一段历史浩劫，然後投入现代的美国；而巴娜杜仅属於她奴隶性的性骚扰，对我投奔美丽世界的嫉妒而已。然而，我又奇怪这心思：我生命投射的心灵观世音，为何一直被我遗忘呢？现在，却以召宠和爱的反逆行为走到心灵，我被命运安排的爱和行为準则，不外是锺情傅家伦常而已，其实我最後还是被我的心灵观世音出卖了，最终祇是为爱牺牲，无能皈依我心灵观世音的胴体。这不能不说是我生命最大的悲剧吧？…

他精神很迷乱，竟夜难眠。但儘管怎样想，今夜他无法离开心灵观世音，又不愿驱逐四十叁年才邂逅的爱恋，并且偷偷地幻想性慾汜滥了嫂子春秋的胴体。他右臂拥抱被窝，左手指掌套住仰扬亢奋的宗根，指掌律动式起伏之时，他双眸望到幻觉里一幅巨镜起伏他和嫂子春秋的胴体，感觉的快感融濡那串串生命之音，澐融了春秋嫂子的幽牝，快感潜藏她生命初衷，涵盖她锺情的傅家伦常。
因此，翌日。那天孪生哥百汇一早就来他卧室，非常慎重的诉说，则属於传递春秋嫂子奉孪生血脉进行的礼仪一面，非交媾而进行的传宗接代仪式，演绎了那夜幻觉和春秋性戏最戏剧性的讽刺。
「你嫂子告诉了，我就不重複了。」
「嫂子告诉甚麽？」
「传宗接代呗，为傅家香火继承。」
「哥，你真的那样注重香火继承吗？」
「我没考虑过，但完全是你嫂子意思。」
「百汇，你怎样看待我们的孪生血缘？」无意间把哥称略下来了。
「血缘就是血缘，是父母给我们的，我照样是我自己。但我告诉你，我没思考血缘和我个人生活的关係，我的生活令我无暇思考傅家继承。」他终於看到了自幼就离乡的孪生兄弟的人生观，毋庸说是被美国式人生观同化了。
「但你非思考不可呀，十多年来春秋活在女人和母性幻想的狂热里，她失去女人的自尊。你百汇无能为力啊！」他说，无意把嫂子尊称略去。
「你爱春秋吗？」百汇似乎把个人和妻子的自尊也略去了。
「不…」礼仪固定的也是自尊，他骗说孪生兄弟。
「自从你偷渡美国後，你嫂子愈关怀傅家承传，我开始思考了。」但百汇为甚麽说：「我会成全你，包括傅家继承伦理。」
「…」真令人狂乱不堪啊。

然而伦理和礼仪仍然满载高贵的尊严，科学文明变成人性的装饰，爱才是演绎伦理的主角。因此，这天的承传经历才没齿难忘。
无令式本尊被叫进特别病理房。嫂子春秋也是吧，他想。他没有看到，那时嫂子春秋正躺卧特别的謢理病床，守候本尊傅家种子。她是於四十叁年处女之尊奉行傅家祠堂的尊严，以她心灵观世音的胴体完成对傅家的奉献。而他呢，隔开病房也躺著。当心理医生离去之後，特别謢理交来两本性爱写真，和一个透明真空的软绵绵的按摩筒。他好奇之後觉得自己像登上无可理议的人伦祭坛，执行孪生血缘之间和嫂子与春秋之间和文明之间最荒谬的遊戏节目——四十叁生命最莊严的遊戏，是对心灵观世音进行最彻底的奉献。无令式黯然神伤，最後两眼滑下泪水。自然喽，然後他还是收敛了眼泪，决意再召请心理医生。我不要这真空按摩筒，他告诉医生。这些性爱图片是为你设计的，医生说：有精彩的刺激，你才有完美的高潮。你的顾客就在隔壁守候你的健康精子，进行最文明的精子卵子交易，你们进行的就是世界性遗传。这是违反爱的伦理，他说：我要面对我的爱人。爱人！？是，她是我嫂子。你嫂子？对！我爱人叫春秋。他多麽激动！就在这时候春秋嫂子进来了。望著她身披雪白的轻纱病袍，他手上的真空按摩筒霍地跌下，眼前是狼藉的裸体遊戏写真。他终於颓丧的跌坐地板上哑口无言。
後来，生命演绎的，和科技文明交媾的就非人性化了。他所进行的自我奉献，全在心灵和眼界里演绎。他看到和感受的男性尊严，完成了并不莊严的交媾了科技交明，与自己性慾的手淫连串的是非常猥亵的发洩行为，行为準则本身几乎把最初想望的爱埋葬了。但他一直企图告慰自己说：我生命的精子将渡入春秋的子宫，孕育我和她的傅家承传伦理，我完成的是爱情使命，我和春秋，并非嫂子和孪生哥哥。我只能告诉孪生哥哥，我帮助傅家走进世界，犹如把我的国家观念以实际行动融进未来。我拥有春秋。这是最後拥有的爱恋方式，他想。就是这个心态，令他在手淫连绵的律动之间，眼眸盛载的春秋，领他回到二十八年前的傅家祠堂，成了生命最珍贵的风景。阴雨绵密串连的千万根雨丝，轻忽忽弹动心絃，青砖地上也弹起缕缕轻烟也似。那只小陀螺依然旋转，旋转了二十八年。弹指之间吗？不是的。少小的春秋依然蹲俯地上看旋转了二十八年的陀螺啊。他看到自己和春秋头贴头凝视旋转的小陀螺。原来那场弄假如真的文明交媾，是胡里胡塗让埋伏了二十八年的春梦的莊严仪式。而心灵突然掩下那幅凄楚的红巾，他恍惚像望见灰黑的天井旮旯里有副蛊惑的双瞳凝视凝视。打阴鬱的祠堂天井瓦簷上，淫雨霏霏淅淅沥沥淅淅沥沥，乘风飘忽忽飘忽忽弹动心絃。他看到自己跪伏天井青砖地上不动弹。
(Ⅶ)
後来，也就是那年圣诞节，他四十五岁。那年的圣诞节，百汇和春秋初为人父人母，在美国的傅家亲戚都来庆贺。舅公竟在意外中光临，他还带来西班‧蓝媚和巴杜娜。但事与愿违，这两个百航的旧爱并未见到他亲临现场。後来，曲终人散之後，回到住宅，大家才发现傅百航横屍卧室。无令式本尊手握一纸绝命书，写了这些字：
春秋：
请不要为我悲伤。我完成了傅家使命，该回去了。我
敬爱的春秋嫂子，妳拥有傅家孩子，就像拥有未来世界了。
我成全自己，才是我对爱的认知；让爱藉妳身体诞生，让我
灵魂和妳的孩子偷渡未来，一如我偷渡美国。这是我自己的
抉择，也是为傅家未来抉择。春秋，谢谢妳为傅家把爱奉献
我，一如奉献我孪生哥哥。违背伦常，故我以死了决违背伦
常。血浓於水啊，我的青梅竹马春秋啊！尘归尘土归土，得
乎所以而已哉。
圣诞节百航遗书
而春秋嫂子呢，她哭得死去活来之後，只有怀抱的初生婴儿最亲切了。她知道傅百航为甚麽要用这方式离开她，也只有这自杀方式就完美，他和她自发的爱情彷彿天长地久，没有秘密。她适才哭诉自己时，早就感觉傅百航的灵魂出窍，附在自己身上。她恍然间看到自己怀抱的孩子也飞翔，看到阳光投射著傅家祠堂天井，那只蛊惑心目的陀螺不断的旋转旋转旋转旋转旋转…(4)
二00二年二月五日初稿於呒吟斋
二00六年六月廿五日於呒吟斋改稿

1楼 风中秋叶于 2007-08-09 12:57:10

四十叁年的人生经历彷彿由此动荡，心声倾诉何止如深山古刹之钟，越过生命长空，钟声最後静止心坎深处，郤洩出一泓层层叠叠的涟漪勾勒的倩影；倩影慢慢又缥缈如雾笼罩心田，
诗一样的语言。
後知後觉之後，才猛然醒悟自己的精神状态得到大师的启示，其实就是自己精神跃动的根源。他毫无理由的因尼采的独白联想起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鲁迅写他笔下的狂人独白，其实就是世人的焦虑吧，但中国历史早就翻几翻了。他觉得自己生活的年代比大师幸运许多许多。
精彩！
大师的上帝死了，我的上帝来了——我的上帝若观世音菩萨，我奉献如般若波罗密多时——被时光淘洗过的童年遊戏玩伴，变成我惟一拒逐童年梦魇的精灵，我救解自我之爱其实并未死亡，但我已投奔世界海洋了

心灵之语。

然而伦理和礼仪仍然满载高贵的尊严，科学文明变成人性的装饰，爱才是演绎伦理的主角。

深邃！

2楼 鲁人于 2007-08-10 07:18:06

然而伦理和礼仪仍然满载高贵的尊严，科学文明变成人性的装饰，爱才是演绎伦理的主角。

我也被这句话迷住了，思考中。

3楼 沧海一笑于 2007-08-10 12:57:54

深奥！
填补了尼采性爱与人伦的空白！

4楼 玉珠于 2007-08-10 15:00:55

这几天在这里已经打印了许多李先生的小说来看．呵，我还是习惯捧着看书：）

谢谢。真的学习到了不少。。。

5楼 李國參于 2007-08-11 09:55:53

玉珠小姐，妳年青貌美又愛寫作讀書，就是人生資本最大的財富，可敬可賀。妳在網上讀人家作品的習慣跟我相同。我在美華下載心儀的作家作品(勿論散文小說或傳記或大師級的國外生活印象等等)，也去其他網站跟蹤他們的作品，然後下載。在專案上讀，較網上讀養眼神，且能思考人家的好處。
謝謝風中秋葉兄，謝謝滄海一笑兄，謝謝魯人先生，您們都是弟的良師益友。我常當風中秋葉兄面說：您把我的語句引讀，有時我也忘記寫過這些語境；您點出我也肅然！」他研究拙作那末貼實，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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