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刘荒田:纵情舞蹈的风筝》---美国侨报书评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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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美国侨报书评版

《刘荒田:纵情舞蹈的风筝》

http://www.usqiaobao.com:81/qiaobao/html/2008-11/22/content_111843.htm

  许多读者对于中国移民群落的生存状态和美国深层民间社会仍然充满神秘感,渴望了解。然而,他们又困于时空的阻隔,难以取得真实的体验。《刘荒田美国笔记》在不同层面上描绘出一个活生生的深层美国,这部新作是美文,也是诗化了的社会纪实作品。

  散文式小说

  描摹海外生活的真情实景

  “移民留学生遍布全世界,移民文学已成大题目。那些猎奇的、自吹自夸的、浮光掠影的、刻意营造异国情调的、大事小事非要向‘爱国、文化冲突和个人奋斗’上靠的,以及照着西方人的口味献媚的作品,究竟写出了多少海外中国人生活的真情实景?”

  我总觉得,和小说相比,诗和散文是更主观的文体。主观和客观,这里都是相对而言。

  因为主观,散文亲切,容易接近。抒情和深思,散文可以向诗靠拢;描写和叙事,散文可以向小说靠拢。靠拢诗的散文多见,因为很多诗人都转而写散文了。靠拢小说的散文少见,因为小说家只肯用剩余的材料来写散文。材料有来自经验和观察的,有来自阅读和想象的。前者对于小说家,关系可能更近一些。人的一生,经验有限,观察尤其需要敏锐的洞察力,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禀赋。我们身边人潮奔涌,每个人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都是一个内容丰富的故事,都可以写成一本书。问题是,我们是否拥有那双专注的眼睛,以及穿透人心的力量。

  这是我读罢散文集《刘荒田美国笔记》,零零碎碎地想到的。

  刘荒田的散文再一次使我觉得,文体的区分其实意义有限。《美国笔记》中写人物的篇章,如《华尔特的破折号》和《死亡假面》,几于小说无异。尤其是《死亡假面》,就一家宾馆的宴会部经理荷西的自杀,层层剥茧,探究、分析其死因,宛如传统的侦探小说,结构严密,逻辑分明。随着内情的逐步揭开,一步步深入人物内心。当我们心中的悬念相续解开,我们也就进入了荷西的世界,看到了他的奋斗、挣扎和欲望。这里不涉及道德评判,因为每个人的生活都有其充足的理由。

  写到亲人和朋友,我有类似的经验。我们熟悉那些和我们生活密切相关的人,他们的存在使我们充实,他们的离去使我们有所损伤。我们心中存了太多有关他们的东西,包括情感。我们只要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就是了。

  刘荒田文章老更成,这对于他不是难题。我诧异而且不能不佩服的是,他对身边那些我们很可能视而不见的“外界人物”的刻画。一次某种场合的会面,一次街头的邂逅,一次早茶时的闲谈,都能让荒田找到一条直指人心的路径,窥见在那些微笑的、得意的、沧桑的、平静的面孔背后的酸甜苦辣。

  自中国改革开放到如今,悠悠30年,移民留学生遍布全世界,移民文学已成大题目。按照“文学应当反映现实生活”这个含原教旨主义味道的说法,那些猎奇的、自吹自夸的、浮光掠影的、刻意营造异国情调的、大事小事非要向“爱国、文化冲突和个人奋斗”上靠的,以及照着西方人的口味献媚的作品,究竟写出了多少海外中国人生活的真情实景呢?

  刘荒田的散文不是志怪和传奇,在形式的考究背后,是叙事的朴素和态度的真诚。刘荒田的十几本散文集,作为一个整体,在对普通美国华人生活的描述和表现上,范围之广,内容之丰富,用力之勤,很少人可与之相比。我没有去过旧金山,但因了荒田的书,旧金山的唐人街在我这里留下了鲜明的形象。■张宗子

  刘荒田,1948年出生于广东台山。早年当知青,在乡村教书,还当过公务员。1980年移居美国,创作生涯始于新诗,近十年来一直钟情散文随笔,集海外20余年人生体验,写新旧移民生存沧桑。现任旧金山“美国华人文艺界协会”会长,《美华文学》杂志执行主编。

  已出版作品有诗集《北美洲的天空》、《唐人街的地理》。散文随笔集《唐人街的桃花》、《纽约的魅力》、《刘荒田美国笔记》、《“假洋鬼子”的悲欢歌哭》等。

  “卑贱者”的故事

  发掘平常人的生存状态

  “罢工后老板把班尼炒了鱿鱼,班尼把老板告上劳工法庭且赢了官司。班尼的本质精神在于反叛,反叛权力和财富的无端欺压。班尼一直保持着‘工人阶级’的立场,对资方不买帐,他的这种反叛精神是为了摆脱剥削和奴役。”

  20世纪90年代前后的文化散文,在取材和行文上表现出鲜明的文化意识和理性思辨色彩,开启了人们的文化视野。而后,文化散文向着两个方向发展,或日趋表现古今“官绅阶层”和“知识精英”的思想观念,或走一条形而下的感官路线并充斥小资情调。

  刘荒田的散文反其道而行之,他努力搜集社会日常生活题材,主要描绘和表现社会底层平民百姓的生活。

  在他的长篇散文《两个男人的战争》里,班尼是一个打工者(餐旅馆侍应生)。餐馆业工会和资方谈判失败后举行罢工,罢工后老板把班尼炒了鱿鱼,班尼敢于把老板告上劳工法庭且赢了官司,补回了工资。

  班尼的本质精神在于反叛,反叛权力和财富的无端欺压。班尼一直保持着“工人阶级”的立场,对资方不买帐,他的这种反叛精神是为了摆脱剥削和奴役。

  《面对父亲》讲的是一位开计程车的司机,对一位80岁老太太乘客呵护有加,老太太一个劲地感谢他,说他是个大好人。他说:“我没做什么,我所干的不过是这样:我要求人家怎样对待我的妈妈,我就怎样对待每个乘客。”

  当司机知道老太太没有亲人,医生说她的日子不多了,是搭车去医院(为垂死者设立的医院)度过人生最后的日子,他悄悄地把里程表关掉,提供免费服务。

  司机就像对待自己的母亲一样,满足了她卑微的愿望。老太太抵达医院以后,打开手袋付车费,司机拒收,两人的对话感人肺腑:

  “你要养家活口呀!”她说。“我从别的乘客那里赚回来。”司机说。她紧紧搂着司机,说:“你给了老人一点快乐时光。”

  刘荒田散文的文化性,在于对平常人生存状态的严肃剖析,和从平常人生存状态发掘出来的内心信奉和精神预期,弥补现实生活的文化缺失。

  当下,人们对于未来只有财富的算计和谋划,困囿于政治、文化的想象和展望,导致文艺创作方向的迷失,文化散文缺失文化,缺失灵魂,变成了纯快感、纯肉感乃至纯垃圾的东西。

  刘荒田的散文鄙弃这些,也不依傍西方那种所谓自由民主的“普世价值”,而是在某些“知识精英”们跪着的地方,帮助我们反思自己,并树立起一种精神,不啻不卑不亢。

  他是在为“卑贱者”立传,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文化创新。■刘强

  翱翔的风筝

  在喧嚣的唐人街上漫步

  “他离开故土时,把‘把苗连根所附的整块泥土’,一同栽进了自己在旧金山用心力挖出的‘坑’中。在命运的牵制下仍旧有自己的空间,且纵情舞蹈吧,不要理会背上的线。”

  在漫长而短暂的人生旅途上,许多人经历了艰辛困苦和挫折打击的煎熬,仍无法加入到名人和伟人的行列,便会对日常生活中的琐事丧失以往的热情和兴趣。

  刘荒田是个例外:他像一只高飞的风筝,在命运的牵制下始终翱翔在独有的空间;他挺立云端隔海相望,不紧不慢地吟唱着思念故土的心曲。

  书中40余篇长短不一的散文,总括起来,就是作者移民美国20余年社会生涯的缩影。

  论题材,大到《面对父亲》中对人生命运的思考,小到《口吻篝火》里对异国人际关系疏离状态的感喟;按内容,从《唐人街上一支歌》的身世咏叹,到《隽永的午间》被泄漏的“家丑”,全是普通人家挂在嘴边的闲话……一个个令人眼花缭乱的题目,全都来自作者生活的旮旮旯旯。

  当我静心品读这些文字时,却像是在喧嚣的唐人大街上悠闲地漫步,从行色匆忙的人们身上透析出生命的尊严和快意。

  这就是荒田的行文风格。诗意的叙述常常减缓了阅读时的疲劳,一些闪光的句子,总能恰到好处地给目光注入会心的润滑剂,让作者的思维准确而平滑地插入对方理解的端口。

  刘荒田移民美国将近30年了,但他离开故土时,是“把苗连根所附的整块泥土”,一同栽进了自己在旧金山用心力挖出的“坑”中。他的每一条根须,都粘连着流淌祖国血脉的泥土,而他这棵“把生命交给泥土”的嘉果树苗,很快便勃发出葱郁的新枝,继而结出一串串“酸中带甜”的华文鲜果。他之所以能从日常生活中不断发掘出“宝藏”, 靠的就是对生活锲而不舍的热爱和敬畏。

  刘荒田的“风筝哲学”说得好:“在命运的牵制下仍旧有自己的空间,你且纵情舞蹈,不要理会背上的线。”作品中被无意彰显的自我写照,恰恰是作者数十年如一日耐得清贫和嘈杂侵蚀的气质和风骨所在。■冷慰怀
 
 
1楼
《刘荒田:纵情舞蹈的风筝》---美国侨报书评版
衷心感谢冰花转贴。
2楼
恭喜荒田,你的成就有目共睹。
3楼
刘老师有许多著作呢,不容易~~~
4楼
向荒田老师学习!潜下心来写点东西。
5楼
向资中华问好,你在国内坚守诗的家园,更不容易。写得这么好,尤其值得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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