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之约 /吕东海

18楼
               心灵之约
           吕东海        第十章
  残阳在窗外闪烁,有份孤寂和寥落。
  汪南虚飘飘地深陷在沙发里,有种破落的虚空。此刻,他感到自已象一艘纸船,空泛,虚浮在空中。在那无边的海上浮荡。他不知道这艘船将飘向何处,将会面临哪一种命运?只依希恍惚地感到,自已在不着边际的海上飘荡呀飘荡。
  “这样下去会坏着身体,汪南。”突然彩云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了出来。他望着彩云,力图笑了笑。苍白的脸变得苍瘦,没有阳光,样子好孤独,好萧索,好久好久说道:“彩云,你真的爱我吗?”彩云突然令人震惊地说:“我爱你,你是我的生命。”
  她的脸变得象鲜花欲滴的红玫瑰,带有一份生命的春丽,动人心弦的艳丽。“彩云,我爱林茹那么深,爱得深,爱得痛苦。”
  “汪南,你还可以再恋爱一次,来一个不折不扣的爱情。为我,汪南你可以再来一次恋爱。”汪南抬起了头。
  这是一个奇异的男人,他奇异地说:“一切从头开始吧。”她深思地望着汪南,说道:“汪南,我俩出去走走。”
  他和彩云走在寒云满天和一片枯萎的草野上。
  黄昏的景色没有生命,到处飘荡着残枝败叶。“彩云,我要重新写一部小说,写你和我还有她。我曾经要完成一部电视剧,那是为了林茹。我错了,我要为整个有情人,所有的恋人拍一部电视剧。”
  “汪南,你一定能成功。”黄昏象个双目含愁的女人,没有主调,苍白,忧郁,落寞。
  “彩云,我多想沉睡于梦中。我多么怕这个白昼与现实。在这个现实中,足可以把一切毁灭,变成堕落的,罪恶的鬼。从亘古以来,恋爱就是件残忍的悲剧,只不过我重复了这场悲剧。”
  彩云泪水涟涟地揽住了他:“不,悲剧已经收场,可命运让我重新认识了你。”“彩云,我已经不相信命运了,如果说悲剧已经收场,那太不现实了。如果不面对现实,你不觉得太虚伪了吗?为了和命运作战,我要破坏这一份虚伪。命运在延续,那么悲剧会继续演下去,我不知道,我们还会演一出怎样的悲剧。现在我不能维持这份虚伪,我已不是从前的我了。我变了,变成一个演员,过去的汪南死了。”
  彩云注视着他,心里莫名奇妙,涌起一阵难言的哀伤。“汪南,你过去是那样的骄傲,可是你被命运击倒了。人类最脆弱的地方,伤害最深的是感情。你刻骨地爱着林茹,把一切倾注在她的身上,可是她给了你一份最残忍的东西——抛弃。你现在应该认清一个女人的面目了。如果你要得到刻骨铭心的爱,让我来给你。而你会看清这个世界上的东西,认清自已。如果有一天你有了恨,请你去恨那些堕落的女人。”
  汪南颤粟的,冷酷的望着她,瞬间又变得伤心起来。他俩走着,迎着晚风,有些瑟缩。当他俩回家时,天已完全黑了。
  汪南推开自已的房间,眼里流露出一种惨切的光。彩云也跟着走了进来,她的嘴角浮现出得意的微笑。她轻快地拉燃电灯,妖媚,温柔地解开衣扣,露出柔嫩的咽喉,然后脱下衣服丢在一边。
  汪南怀疑地说:“你这是干什么?”她露出美丽,诱人的胸脯说:“我俩结婚吧。就在今晚。”“彩云,我俩没有办结婚手续,不能同居。”“这无关紧要。”彩云说着把身子紧紧贴在了汪南的身上,又说:“我是女人。”她的脸上流露出情欲的痕迹。
  汪南冷若冰箱,冷酷而残忍地说:“我恨女人,要想得到什么吗?那好,我给你。”汪南一把抱住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颤粟地捉住了她的嘴唇,疯狂地,深深地吻住了她,狂野汹涌。彩云在他嘴唇的压迫下,感觉到赤裸裸的皮肤灼烧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汪南将她连手带腰箍在一起抱在床上,一只手则滑到她胸脯上,他那沉重的身躯压了下来,灼热的嘴唇触到她的胸脯时,她浑身僵直了。接着彩云的裤子也被剥去,突然汪南的脸苍白,毫无表情,而那双手并不急开抚摸彩云那赤裸的身子,而是嘶哑着说:“这下你满意了吧,我不会和你发生那种事,我要让你在情欲中煎熬,这也是对女人的报复。”
  “汪南,你为什么这么残忍呢?”一瞬间,她扑倒在汪南的身上,而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柔。她隐约地感觉到汪南的身子具有刺激性和控制性。
  汪南一动不动地任彩云狂吻,软绵绵地躺着。彩云把他的手拉入自已的乳房上,此刻彩云的肉体使他浑身发抖,生理上忍不住有一丝反应,但他控制住了自已,并恼怒地抽回了自已的手。
  猛地,汪南惩罚地抓住她的肩膀,冷酷地说:“你还是要得到点什么?我给你。”于是汪南把彩云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已,他那张漂亮的脸变得无情,极其冷酷。
  汪南把手压在她的脸上,这手那么冷冰冰,残忍毫无生气,多象一双死人的手,僵硬的停在她了隆起的乳峰上。
  “这就是你需要的一切。”汪南的声音极其冷酷。“你恨女人,并不是我的错,难道这就是你为我而付出的代价吗?你打算一辈子保持你的处男童真吗?”
    汪南嘲笑而又冷酷地说:“我没有理由装模作样,不过要达到肉体的结合,但你必需面对现实,我俩还不是夫妻。”
    彩云痛苦地看着他那张漂亮而无情的脸说:“我不能忘掉今晚发生的事。”
    汪南朦朦胧胧地睡着了,彩云用娇嫩的手抚摸他的胸膛,吻他的脸。彩云那两片灼人的嘴唇在他的脸上滑行,轻轻地咬住他的耳垂。彩云热血沸腾,一团烈火烧遍全身。那种原始冲动燃烧着她的心。彩云猛地扑在他的身上。
    汪南一震,醒了过来,一动也不动微微偏着头。他凝视着彩云,对着她还燃着情欲的嘴唇,嘲笑和眯着眼睛说:“你在出卖自尊。”
    彩云还没有从肉体的情欲中清醒过来,泪水早已涌进嘴角。蓦然间,一阵头昏眼花,一阵悲伤。她恨自已,为什么是个女人?她此时彻底开始为自已是个女人而自抱自弃。
    如果泪水能冲掉悲哀,她真想放声痛哭。她的希望,一个女人的希望已到了极度绝望的时刻,她的希望落空了,一滴滴泪水落了下来,她已筋疲力竭。
   “汪南,人生多么冷酷。”她昂起头又说道:“你打碎了一个梦。”汪南也抬起头来:“彩云,我不应该恋爱,而恋爱本身就有罪的。”
    好久,汪南对视着她。“彩云去睡吧。”他此时抚摸着彩云的头发,托起她的下鄂,彷徨地给了她一个极其冷酷的吻,并一字一句地说:“人生,是个大悲剧。”
    彩云的心猛地似沉进了黑暗里一样,悲切地走出了房间。
   
    彩云走在春天的草野上,有阵莫名的悸痛。她踩着又一个刚来的初春的大地上。回想过去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这仿佛是一场梦,多么遥远,又多么近。她的心中有阵晕眩,仿佛自已走进了一所凄楚而悲凉的监狱,永远永远沉浸在北极寒冰底层的深处。
    她的世界碎了,消沉落寞而绝望了。她那美丽的面容被辗碎了,黯淡得象浮在空中的暮色。她忽然浮起了一个冷冷的笑,喃喃地说:“我拆散了他和林茹,可我却没有得到他。”
    一时间,她摇着头,心里几乎空荡荡的。但她心里又产生了一个念头:“汪南,你多么的骄傲,我一定要使你失败,我一定要报复。”
    黄昏来临了。
    她觉得该回去了,去报复他。她恍惚,昏沉地狂奔起来,发疯一般。她在马路上象一个疯子狂奔着,空然一阵混乱,人声,车声混在一起。彩云撞到一辆汽车上。一刹那,彩云的身子被血染成一片鲜红,她仰面躺在血泊里。
   彩云出事了。当汪南知道这个消息时,冲进了医院。
   彩云被推进了手术室。汪南在门外直勾勾地望着那扇门,有千种痛苦,在心里翻腾。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推着彩云出来了。他叫着:“护士小姐,彩云怎样了?”护士说道:“她胸部受伤,腹部破裂,大量失血,看来很危险。不过,你不要太着急,我们会尽力的。”
    彩云被推进了病房。汪南也跟着进来了。医生阻挡道:“请你不要进来,病人要绝对的安静。我们有护士来照顾她。”终于,房门被关上了。
    他有千言万语要对彩云说,他有一万种懊悔,为什么不陪她一起出来呢?”他有一万种牵挂,两天过去了,他又倦又疲劳的守在病房外,好担心,好痛楚。经过几天的等待,煎熬,他憔悴而苦恼。
    这个星期,终于过去了。护士告诉他,彩云已脱离危险,可以去看她了。  
    彩云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着,面颊苍白得毫无血色。他俯下身子:“彩云,彩云。”他激动得低唤。而她也睁开双眼:“汪南,救活我也没有用,我真想死去。”这声好衰弱。
   “彩云,你一定要活下去。”她苍白的脸更加的憔悴,痛楚地摇着头:“死了,比活着好。”“彩云,你不能这样,要活下去。”他怜惜地抚摸起彩云的面颊,这双手竟是如此的醉人,如此的温柔,有一种令人心痛的感觉。
   “汪南,我真的要死去了。但我死也爱你。”“彩云,你好好活下去。从此我会用全部的生命来爱你。”
   “你不会的,汪南。”他俯向彩云的嘴唇,给了她一个深深的长久的吻。“彩云,原谅我的过去。”一股泪水从彩云的眼里流出,她低沉地,痛楚地说:“我爱你有多深,我愿为你死一千次,一万次。”
汪南把头埋在她的胸膛上:“为了你,也为了我,我这一生,再也不爱别的人了,等你好了以后,我俩就结婚。”
    彩云的手指温和柔弱地抚养着他的黑发:“你已经把心给了我,我一定活下去。”
    于是,彩云的眼里有丝火焰,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潮。“汪南,我拥有了你,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爱情。”
    他握住彩云的手,眼眶湿润了,细心为她整理好枕头。
    一连数日,汪南放下了所有的工作,细心地照料着她。一个月过去了,她的面庞又恢复了红润。这天,彩云抚摸着汪南的手说:“你瘦了,都是为了我。你烦了吧?明天就去干你的工作吧。”
   “彩云,我没有对你烦,为了你,我愿付出一切。”她一脸悲哀地望着汪南。突然她翻了个身,忽又惊叫了一声。“怎么了?”汪南急切地问。她痛得脸发白,虚汗冒了出来。汪南扶住她的身子,眼里盛满了关怀。“汪南,你太好了。”她抽噎着,连声说。
    于是,汪南情不自禁地吻住了她细嫩而柔软的嘴唇。从彩云的眼角中,隐隐发出一种女性胜利的感觉,她咬紧牙关,在心里说道:“汪南,你会后悔的。”他俩对视好久好久,汪南的手有种奇异的温柔,抚摸着她的脸。目光切切的,有种令人心醉的柔顺。这是一种奉献,慰藉,缠绵,充满痛楚的眼神。
    三个月过去了。彩云康复了,并出院了。这天彩云万分高兴。“汪南,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为我庆贺吗?好久没听你唱歌了,你能为我的生日弹唱一曲吗?”汪南激动地把头埋在她的肩上,轻轻地说:“好,我为你唱。过去的我多么虚伪,多么残忍。我恨自已,恨自已给你加在身上的痛苦。我爱你这个孤独无助的女孩子,让我真正地从头开始。”“汪南,我亲爱的朝阳。”
    忽然间,她觉得自已的这出戏成成功了。彩云居然浮起了一个笑。接着她又浮起一片泪影,满脸的泪痕:“你太好了,我的汪南。”汪南激动地弹起了吉它,唱了起来:
    仿佛寻找了很久很久
    无数白天和黑夜
    沉沉天涯无际的梦
    在覆没的陆地
  成为遥远的日记
    千百次我赤着双脚  
    惊惶,木立,昏倒在滚过的年轮
   不断地延长
    用凉凉的雪水
    勾勒你的影子
    突然,彩云心里闪过一丝念头,这首歌是他为林茹而唱,并不象是为自已而唱。汪南唱着,弹着,眼有种朦胧的雾气,深沉而诚恳,有种生死的炙热,有种哀哀切切,茫然无助的神态。
  彩云一下子所有的思想,仿佛都被烫伤。象有根鞭子从她心脏抽打过去,内心深处有种疯狂的嫉妒,说不出来有多么刺痛。
  一曲终了,彩云掩盖地说:“好动人,如梦如痴。”彩云已经有些神思恍惚起来,心里狂乱而痛楚。她知道汪南一刻也没有忘掉林茹。在他的歌声里有多深的生离死别的悲哀,绵绵的忧思。彩云奇异地望着他,浑身上下披了一件悲哀的外衣。
  汪南早已停止了歌唱。可彩云在一种悲哀的震动中醒来,努力变得兴奋,掩盖地摇着汪南的手,让泪水缓缓地流了下来,半晌才说:“你唱得好极了。”“彩云,我是在为你而唱。我俩情深意切不可分离。”彩云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我为你而活,为你而死。”彩云扬起温柔的面颊,羞美而坦荡的眼睛,温顺,天真。“汪南,下月我们结婚吧。”汪南的心猛地疯狂跳跃起来,热情地说:“就这么定了。”“汪南,我们彼此相爱深深,这是我俩的世界。”她有些感动,眼眶湿润了,泪雾弥漫。
  猝然间,有份烧灼的痛楚烫进她的内心深处。她在心里说:“我恨你,我要你和林茹的世界变得粉身碎骨。你等着吧,汪南,我要报复。”她的泪更猛了,咸咸的滴进嘴中。她的心在飘浮,在粉碎。
  收场了一幕悲剧,另一出忧伤的人间戏又将拉开序幕。
19楼
   心灵之约        
                              成都青白江城厢   吕东海  
           第      十     一     章
    一连数日,汪南的心情十分沉重。
    这天,彩云抚摸着汪南的手。“汪南,你应该去向大家宣布我俩的婚事了。”汪南耐不住她。下午他把所有的好友都请来了。“今天是我和彩云的定婚的日子。”于是大家拍手兴奋起来。
    第二天,彩云兴奋地对汪南说:“过几天我们就去办结婚证。下月一日我俩结婚,请贴我都发出去了。”“彩云,你太好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汪南想让你高兴一下。”
    一切多么美丽,一切多么美好,一切多么辉煌。殊不知一场悲剧将来临。时间一闪而过。明天,就是他和彩云结婚的日子了。“彩云,明天就是我俩结婚的日子,怎么还不去办理结婚证?”此时,彩云坐在沙发上,好半天不说话。突然,她笑了起来,好开心好动人。她笑啊笑。
   “汪南,你真傻。怎么你一点不知,我在演戏。这出戏我演成功了,该收场了。”汪南有些惊奇。“你这是什么意思?”彩云望着他,残忍地说:“明天,当客人们来,就会看到一个被抛弃的男人。”她笑啊笑。
   “汪南,我决定放弃你了,永远地放弃你了。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林茹,我终于战胜了她,赶走了她。”
    汪南脑子一阵轰然,一阵悲切,一阵茫然。“不,不,不。彩云,你是个女鬼,原来是你赶走了林茹,戏弄了我的情感。”
   “是的,是我赶走了林茹 。那天,我收到了林茹给你的电子邮件,说什么只要你开始拍片,不管你拍好没有,都可以去见她,与你和好。知道吗?我看后非常嫉妒。于是我假冒你的名义,给她发了一封断交信,你想看吗?我还保留着原稿。另外我还给她发了一封信,迫使她走了。”
    汪南的眼睛猛然冒出了火星,疯狂地摇撼着她:“彩云,你是个魔鬼,一个下流货。”“汪南,我就想看你发火的样子。”突然彩云又哀怨地说:“汪南,其实我打算永远地和你在一起,隐瞒这一切。可是我想到了死,我也想把你的电影拷贝消毁,然后自杀。没想到那天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车祸,醒来后,我恨自已为什么没有死去。但又萌生自杀的念头,当看见你对我的关照,是那么的细心,我又产生了希望,我要完全属于你。当我康复后,就在我生日那天,你的表情,你所唱的歌,完全是为林茹而唱,我看得出来,你还爱着林茹,你忘不了她,你永远忘不了她。于是,我发誓一定要报复你。现在我终于成功了,我抛弃了你。”
    汪南浑身仿佛在流血。
   “彩云,你在这场游戏中,你赢了。我恨你,恨你。”“现在你满意了吧,汪南。你尽可以去追你的林茹了。可是已经晚了,晚了。”
    汪南的泪水涌了出来,疯狂地说:“你为什么不早死。”他猛地把彩云推翻在地,她倒在地上滚了一圈,爬了起来,站在汪南的面前却微笑着,有一种惨切的美丽,她控制不住自已说:“我决定走了,我要嫁给别人,去过自已的生活。我还要告诉你,我不会死,我没有癌症。”
    她披头散发狂笑着,泪珠儿涌进嘴里。汪南悲伤地晃动着,仿佛象一场梦飘晃,愤怒。他颤抖着说:“戏演得真好,太可怕了。”“汪南,你把我看得象一个小女孩。其实我不在是自已了,我打碎了你的梦。我曾爱你爱得快疯掉,但我不愿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你真傻,这是一场梦,醒来是一场空。”
    彩云走了,走了。在这空荡的房间里,汪南感到凄切可怕。“明天我怎么向大家交待,彩云你太狠了,就这么无情地走了。”他愤怒地自言着,痛苦得快要死去。“哈,哈,哈。”他笑得好悲切,好凄苦。这笑声,在房间扩散开来。
                                     
    这年的冬天又来了。汪南走在冬天的路上,迎着风。
    突然他看见一张美丽充满凄惨的脸庞,他应该说立刻叫道:“江晓容。”“是你,汪南。”“晓容,到哪里去?”汪晓容眼里充满泪水。“我去南京。”
    汪南又问道:“为什么你一个人,何思刚呢?”她的脸色苍白起来。“他因病死了。”过了一会儿又说道:“我决定回南京老家去。我在这里的一切结束了,仿佛像个梦。”
   “晓容,你走得好,了结了这里的一切。但我的恩恩怨怨,不知何时了结。”汪南的表情绝望,凄切。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赶走林茹,你和彩云结婚了吗?”“晓容,你不懂,你永远都不会懂。彩云和别人结婚了。去过她那醉生梦死的生活。”
   “为什么?”“一切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起。”“汪南,你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帮助,那么到南京来找我。这是我家的地址。”汪南一下握住她的手,眼光深沉。
   “汪南,上月我收到林茹的一封信,她要我照看她现在的母亲。前几天我去过她家,她的母亲病了,病得很重。没有办法,我要走了,请你代我去看看她吧。”
    汪南温柔地望着她。“我一定照办。”江晓容也走了。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路上站了许久许久。晚霞在天边烧呀烧,凄然地挂满整个天空。他似乎活在一个冷漠的世界里。
    他神情凄凉地走向一条路,他要去看林茹的母亲慧湄。
    走呀走,风一个劲地吹。他的思想飘浮在另一个世界里,仿佛在一个孤独的世界里游荡。
    他不知不觉来到林茹的家门口。他愣愣地站在围墙边。一时间有多少的离情,多少的生离死别的悲痛,他推门走了进去,踏上了楼梯。客厅门开了,一时间他呆住了。他看见一个女人好憔悴,好瘦弱毫无生气。没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变成了老太婆。
   “我来看看你。”汪南轻声说。
    慧湄冷漠地望着他。“你来了,告诉你,我快要死了。反正我会死掉。但这是最完美的结局。”汪南望着她,有难言的悲哀。
   “进来,汪南。”他迷惘地走进房间。她坐在钢琴边,凝视着汪南。“我不能抹杀过去,但我应忏悔。我多么想林茹呀。”她软弱地叹着气,彷徨而落漠,又说道:“这个世界只有一场梦,一个残忍的游戏。在这场梦中,我只是一个戏子,在悲哀的世界里流着自已的泪。”
    汪南流露出凄然的感觉,心脏痉挛起来。
    房间里冷冰冰的,阴森森的,他下意识的望着窗外,天空灰朦朦的的一片凄惨。他走到琴边悲哀地说:“再见。”
    汪南伸出手,刹那间,她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冰凉,苍老。并用深沉的眼光盯着他。
    汪南缩回了自已的手,掏出纸巾,擦去眼角的泪水,转过身去,奔下了楼。
    走在黑夜里,他悲哀得要死。一连数日,他闭门不出。这天,他突然听到一个消息,林茹的母亲慧湄死了。他狂奔着,来到了她家,推开门,看到一具尸体。
   “你为什么要死?太可悲了。”他喃喃地说。
    他把她葬在一个荒地里,并为她立了一个墓碑,上面写着:慧湄之墓,一颗破碎的心。
    黄昏来临了,他在她的坟头上烧着纸钱,火苗凄然地飘荡着。
    第二天,他从朋友那里找到林茹的地址,并给她发了一封邮件。几天过去了。
    这天,格外的寒冷,落漠,凄凉。汪南满怀痛楚地走到坟地,突然一个女人跪在坟头。他猛地震动起来。仿佛血一下子冻结了。他凄切地叫道:“林茹,你回来了。”
    林茹站起身来,面对着他,狠狠地说:“她是怎么死的,我想一定是你害死了她,你这个刽子手。”
    他望着她说:“她实在不该死,太年轻了,这么早就结束了生命。不过,她结束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恩恩怨怨。”林茹泪汪汪地审视着他:“你不会承认自已的责任,现在你满意了吧,你终于报复了我。”
    汪南转过身去,擦去眼角的泪影。“林茹,一切都过去了。别提了。”“汪南,你不是人,你为何又把彩云抛弃了。”
    汪南脸色苍白。“林茹,我不想对你说什么,一切都过去了。”
    林茹侧过身去,痛苦地抹去泪水。“汪南,我俩的一切都早已埋葬了,是你毁了我俩的爱。”“林茹,从现在起,我恨所有的女人。我并没有抛弃彩云。相反,是她骗了我,也骗了你。”
   “汪南,我已不相信你的话了,过去的我已不存在了,死了。”“林茹,相信我,我始终爱着你。”“不,你别作梦了。我已不是过去的林茹了。”
    汪南几乎要晕倒,近乎狂乱绝望地说:“林茹,就让你在我心中死去吧。”
    林茹转过身去,迈动了步子,她的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一对如梦如雾的眼睛,哀怨凄切。而往事一幕幕地闪现在眼前,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悲苦。
    这片草地好长好长,她孤独无助地走着,忧心如焚而恍惚。她心灵上那层无影的负荷展露在苍白的脸上。她的心碎了,觉得人生多无奈,多不幸。
    啊,今日一别不知能否重逢。她凄然苦笑,心里空荡荡的。此时,天空上布满了云彩。她的步子缓慢,悲颤。天哪,她的爱情被击得粉碎,象刀砍在她的心上。她痛苦得要死去,感到一股汹涌的雪浪向她冲来。
    她奇异明亮的眼睛,在此刻已失去了梦的光彩,带着愁苦,创伤,消失在这孤独的荒野上。

    终于,林茹的影子消失了。汪南一阵悲痛,一阵苍凉,一阵恍如隔世般的茫然。
   “林茹,”刹那间,他辗转悲呼:“我的林茹,别了。”他呼喊着他曾爱恋朝思暮想的情人。难道这是一场幻梦吗?难道他俩就这样了结吗?就这样如烟如云般消失吗?
    这时,有无数滴又园又大的泪珠儿从汪南的眼里滚落出来,他抽泣着:“我已失去了爱,一无所有。无人看到我的悲愁,只有在荒凉的原野里才能看到这颗破碎的心。”
    时光匆匆流失,一切一闪而过。
    为了忘掉悲伤,他又开始忙于拍片。不幸的是就在他的电视剧拍到一半的时候,,女主角突然变卦,去了美国。更不幸是汪南急得患了病。这天,他稍好一些,又开始工作了,寻找女主角。他茫然而凄惶地咬紧牙关,那更加苍白脸显得更加的憔悴。他那道弧线更加的深而曲折。他终于放下了工作。感到头晕目眩。他咬住嘴唇,血流了出来。
   “天哪。”他叫了一声,浑身痉挛颤抖。一阵寒冷尖锐地刺痛他的心脏,那种烧灼般的痛苦使他快要死去,一瞬间,他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深夜,他知道自已的日子不多了,喃喃地说:“我要离开人世了。”黑夜好黑,那片孤月变得惨淡凄迷,带有几分凄苦,几分愁绪。
    他在这深沉的夜里,看着未拍完的电视片断。天亮了,他可怜怜兮兮地坐在房间里,那神情仿佛象个死去的人一样,好悲切。他的泪水涌了出来。
    突然,林茹的影子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仿佛林茹就在他的身边,仿佛林茹正向他走来。他喃喃地说道:“林茹,今生今世我俩要永远的分别了,就要结束这段破碎的梦。”
    他坐在椅子上,好难受。苍白的脸上露抽搐般的悲痛。他的手抓住椅子的扶手,手指几乎要陷进去一样,他那阴沉的眼睛变得黯然神伤。
    他曾经满脑子的绮丽幻想,在此刻永远的破碎了,他总是抹不去林茹的影子。他走出房门,来到他曾经和林茹初恋过的地方。
    雨下得好大,汪南在此地踱着步子,象只小鸟,好弱好弱。在一片朦胧的雪地上,他唱起了那首歌:
    走在凄清孤灯的街头
    难以承受悲伤的滋味
    面对你离去的背影   我心碎神伤
    真的想借酒消愁    找个人来安慰
    也好想把心变脆    在梦中辗碎
    碎了一切快乐忧伤都成云烟
    不在体会孤苦悲伤
    故事结束了   还想来一次缠绵的爱
    念你念到寒雪飘
    等你等到秋风尽
    盼你盼到花枯萎
    泪干了   天黑了
    但孤单的滋味总是一个人来面对
    一个人来面对
    这支歌的调子好忧伤,在雪地里飘荡呀飘。于是他又想到了林茹,眼泪在他的脸上滑落。一切将要过去,一切将要结束。
    突然他想起了父亲和母亲,他要去加拿大,去见他的父母最后一面。
20楼
 心灵之约        
                              成都青白江城厢   吕东海  
                        第    十   二   章  
    林茹回到香港,一直处在忧伤里。这天晚上她在网上看到一部小说〈情悔〉。里面写的全是自已和汪南的故事。林茹突然有种要立刻见到汪南的欲望。
    天一亮,她急急赶到机场购买机票,当天回到大陆。她兴奋地朝着汪南的家走去。她按响门铃。门开了,此刻,他惊呆了。她看见汪南好憔悴,头发她长好长,深陷的眼眶好凄迷。
    她凝视着汪南,把一支手压在他的手上,悲呼道:“汪南,我回来了。”汪南苦笑起来:“一切都太晚了,我的时间不多了,明天我将去加拿大……”
    林茹的眼睛里带着难以描绘的忧郁,显得如此沉重,那张美惨白的脸上,绽放出无限的哀怨。“林茹,我真的想再来一次真正的爱,可已经晚了。我不需要你的爱了。我得了重病。”
    这时,林茹心中一阵抽搐般的疼痛。“汪南。”她与生俱来第一次张开双臂搂住了汪南。汪南轻轻地推开了她。林茹痛苦地望着他,心中似刀绞。她在心中说道:“如今我将要失去他,才知道我的世界碎了。他曾怜惜我,使我燃烧,而我却伤透了他的心。我恨自已,恨我加在他头上的痛苦。虽然这一切将过去,成为昨日的梦,但我要用我的整个生命去唤回纯洁的爱,点燃死去的爱情,我愿奉献一切,还给他一个真实的我。”
    于是林茹唱起汪南曾唱过的歌。她的歌声好缠绵,如戚似悲。
    林茹停住了歌声,深情地望着汪南。“林茹,你曾经爱过我吗?”他的声音好迫切,好怆恻,好诱惑人心。“汪南, 我爱你,爱得发疯发狂。”汪南颤抖起来,瞬间泪水象开了闸的水坝,涌了出来。
   “你骗人,你并不爱我。不然,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并不是一个好女人。”
    林茹一阵抽搐,一阵颤栗,茫然而失措。“你说错了,我是一个真心真意爱你的好女人。”汪南摸着那颗受伤的心。“林茹,你本来就不了解我。过去的林茹已经死了,不存在了,我不会原谅你。”林茹堵住了他的嘴。“原谅我,汪南。”“不,”汪南坚决地说。此刻他惊异地发现,这一夜间一切甚至连他自已也与过去不一样了。他发觉自已苍老了许多。而梦一般,诗一般美丽温柔的林茹也不复存在了。
   “走吧,林茹。”林茹抓住他的手臂,疯狂地摇撼着他。“这仿佛是一场梦。”“不错,人生就是一场梦。林茹,我俩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不能了结,不能了结……”林茹反复地念着。“汪南,是我毁掉了我俩的爱,我多么怀念过去呀,明天你要离我而去,此刻我觉得我是在梦中。”“林茹别说了,你走吧。”
    一刹那,她凄楚地握住汪南的手,他手冷冰冰的,脸色苍白。林茹缩回自已的手,掏出纸巾擦去眼角的泪水:“你不肯原谅我。”黑夜来临了。一切含羞带泪,依稀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怆恻的气息。汪南一声叹息,泪似断线的珠子掉落下来:“我不肯原谅你。”声音好坚定。
    她面对着汪南凄迷的面孔惶惑了。她的眼里浮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闪烁着痛苦而迷茫的光束,苍白的双颊抽搐起来。林茹把手贴在他粗壮的手上,然后扳过汪南的脸庞,痛苦地望着他:“汪南,既然我对你伤害那么深,我也不再伤害你了。天下比我好的女人有许多,我衷心地祝你幸福。”
    她怆恻而悲哀的声音在空间扩散开来。林茹转过身向门外走了出去。她困惑地慢慢地挪动着步子走在一片林荫深处,她的整个身心都好象渗透着痛楚。一切回忆都象落日的晚霞变得昏暗了。
    她惋惜过去,而晚霞是留不住的,她将被明天的朝霞所代替。她来到昔日和汪南幽会的地方。她不知自已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她站在月光下,蜘蛛正在她和他坐过的地方结网。啊,过去的一切已经变成陈迹。她坐了下来,好久好久。她又站了起来。石壁上,他俩共同雕刻的字迹清晰可见:“汪南,林茹白头到老,青天作证。”
    她俯下头来,泪水又落了下来。喃喃念道:“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染啼痕。伤心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忽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林茹。”汪南走了过来。林茹的身影显得比往日更加瘦削,表情那样可怜,动人。
    汪南心里一阵隐忍的颤栗的啜泣,仿佛整个夜空也与自已一起震动起来。“汪南。”良久,林茹那颤抖的嘴唇才发出声音来。
    汪南的脸上顿时有了感情和生命,悲苦的微笑浮在他的脸上。这奇迹般的一瞬,他的笑像梦,又象水面幽幽的涟漪。他用有力的胳膊把她拥在怀里:“林茹,我爱你。”林茹抬起头来,发出一阵苍凉的抽噎。
   “林茹,也许明天一走,我会永远回不来了。如果我的身体能坚持久些,我一定回来。”林茹抓紧他的手:“如果你回不来,我会去加拿大接你。”“林茹。”他挽起了她,幽幽暗暗的月光斜射在他俩的身上。
    迎着夜风,他俩相互依偎着。此刻,他俩觉得特别温柔,月色也为他俩亮了起来。林茹低声念道:“昨夜之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执手默默无语化春泪,一分风雨二分情。”
    汪南心中升起一股柔情,眼眶湿润了,泪雾弥漫,一份烧灼的热情烫进他的心间。“汪南,我愿奉献一切,点燃死去的爱情。”她的声音充满了灵性和温柔。他俩依偎着,仿佛要一起走到世界的尽头。
   
    他俩从野外回来已经很晚了,此刻他俩毫无睡意。汪南处于一种空虚的状态中,明天他就要踏上异国的士地,此行不知能否活着回来,他悲切得生命似乎不存在了。
   “汪南,今晚我是你的。”汪南迷惑地给了她一个吻。她望着汪南,第一次真正地烈火雄雄,有一种立刻要把身子献给他的感觉。她炽热地脱去上衣,露出了圆润的肩膀。汪南望着她毫无冲动。“林茹,我已是一个将要死去的人,怎能破坏你的身子。”“汪南,我要把身子给你。”她迅速地脱去所有的东西,雪白的胴体好美,超过了维纳斯。
    她兴奋地抱住了汪南,把嘴贴在了他的脸上。汪南憔悴的身子,忽然有了生命力,有了一团火,但他的手冰凉无力地搭在林茹赤裸圆润的肩上。此刻,林茹等着爱的狂潮连天涌来。夜,好静。
    面对着一个赤裸女人,他有生第一次感到茫然,进入一个沉重的虚无飘渺的境界。她终于落下泪水,那清水般的泪珠顺着脸颊流向柔美的乳房上,在丰嫩光润的身子上闪烁。
    终于汪南那冰凉的手有了热力,有生第一次带着情火,把她拥在怀里,抚摸着好那充满情欲的身子,把头深深地投入她预柔软的怀中。
    林茹在今夜想真正的把她的处女身献给汪南。尽管汪南将要离去,但她毫不后悔。天亮了,汪南穿好衣服,收拾好了东西。“汪南。”林茹哭了起来:“你马上就要走了,好好看看我。”汪南最后一次深深地拥抱住了她光洁的身子,痛哭起来:“我死后,请每年在坟头为我放上一束玫瑰。”然后松开手,痛苦地奔出门外。“汪南。”不知过了多久,她从痛苦中醒来,穿好衣服,最后一次打量了这所房间很久很久,奔出门外,刹那间,一伤特别的哀伤袭上心头。
    她没有料到汪南将要结束生命,而她的爱也将死去。她真想留住昨夜,可曾经拥有的已经飞逝了,只留下无望的忧思。
    她抹去一滴泪水,凄凉而无助地苦笑起来。然后奔向汪南的住所。
    立刻一份哀愁又袭上心间,往日已悄悄爬满风霜,只留下回忆时的凄凉。在这静静的夜里,她对着空房说了声“再见”。于是又走进迷茫的夜间。
    她独自走着,她真的没有料到爱才开始,汪南就独自走了。她曾把他编织在幻想中,而当她来到现实时,她拥有的幻想消失了,只留下一滩苦水。
    风卷起她的衣领,不觉间她来到了和汪南幽会的“潮楼”。下面的水涛拍击着石头,卷起数不清的涟漪。低沉的潮声响着,茫茫的水雾笼上“潮楼”,她的泪流干了。她喃喃地念道:“这一切会是真的吗?”远处,一卷惨切的水花在黑夜闪亮。她又说道:“假若我不认识你该多好。”
    于是她走下“潮楼”,风大了起来。而“潮楼”在她的泪雾中模糊了,她几乎昏倒。她轻轻抹去泪水,幸福已成不幸,一切渺茫了。突然,一辆小汽车擦身而过。她愣愣地停下脚步,她紧紧按着心脏叹息了一声:“这一天也许永远不存在了。”汪南曾说要在结婚那天,开着小汽车来接她。看来是不可能了。
    沿着小径,在布满斑斑苔痕上走着,带着苦涩的感情,终于又回到了住所。她站在门外,一层泪雾又涌上眼眶,好不容易推开了房门,目光正斜射在她俩合影的照片上。
    她一动不动地呆望着,于是取下它,抹去灰尘,仿佛一切又充满生气。她失声叫道:“汪南。”她的声音飘荡了好久好久,转眼间,她用纸盖住了照片。啊,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葬送了。
    忽然她感到一阵惶恐,她多么渴望见到他,多么想诉一诉这夜的凄苦。她仿佛老了几十岁,步履蹒跚地走到窗下,望天长叹,往事如烟,往事如云。
21楼

                                         心灵之约        
                              成都青白江城厢   吕东海  
                         第    十    三    章
    初到加拿大,经过数月的治疗,病情终于控制住了。汪南在华人区又开始了拍摄工作。尽管他与林茹已各奔东西,但心里一直掂念着她。最初几月好难好难,他不断地寻找女主角,但都不满意。于是他在网上刊载一则招聘女主角的启示。
    在加拿大的影视圈,汪南凭着自已的真实才学和执着,很快在华人区脱颖而出。
    他要拍的电视剧叫《网情》。他发誓一定要成功。他要把他曾经的爱置于一切事情之上。让曾经的爱再次闪亮。正在忙于拍片的他却没有想到他收到一封伊妹儿:“我想应聘女主角,照片附上。”天哪,汪南一阵颤抖,他惊呆了,这个女孩似曾相识,怎么那么象林茹。他有一种想立刻见到她的渴望。他回了一封伊妹儿:“同意。”
   
    自从汪南去了加拿大后,林茹变得消沉落寞。自从网上第一次与汪南浪漫相识,相爱,到如今的分离,使她尝到人间的爱恨与情仇,如今这一切成了她生命中最痛苦的一段时光。就在她感到一切都消亡的时候,网上一条招聘女主角的消息令她一震,哦,原来是汪南发出的消息,他正在筹拍电视剧《网情》,这无疑给她的心灵激起了波澜。正处于爱情低谷的她,突然有了一丝灵气。于是她作出了她人生的又一种选择去应聘女主角,一定要使汪南的愿望实现,但这不是为了爱情。
    为了扮演好女主角,林茹去了一家全国最好的整容造型中心,并接受了整容和瘦身造型手术,经过数月的不断整形改造,林茹已变成一个十足的人造美女。她原来美丽的容颜和形体更加的美丽动人,生动得无可明状,但从此以后,林茹整个人都变了,她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纯情的女孩了,原来的她已经不复存在了。
    坐在飞往加拿大的飞机上,林茹毫无表情,手里捧着汪南的《情悔》看呀看,机窗外一片白茫茫,她在心里说道:“我要是不经历那段网恋该多好呀,让我的心没有痛苦,就象窗外白茫茫的世界。”
    人生无常,爱情如烟。当你想守住那份爱情的阵地时,却一切都破碎了,没有可以被你抓住的东西,一切如风如梦。
    飞机一落地,当她走出机舱时,突然看见汪南,她震惊得几乎叫起来,她看见汪南非常的憔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头上已有了许多白发,乱乱的。原来那风流的,潇洒的,英俊的汪南不见了,背也驼了,时光让一个人一下变得如此,真是让人难以预料。
   “汪南。”林茹轻奔过来。汪南突然惊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你……”林茹说道:“认不出来哪,我是林茹呀。”
   “不是。”汪南发出有生以来最大的疑问:“你是来应聘女主角的吧。”“是呀。”林茹发出了一声柔美的笑。
   “你真是过去我的恋人,林茹。”林茹拂了拂汪南的头发说:“我就是你原来的恋人林茹呀,为了改变自已,演好戏,我已整过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真是林茹吗,那个心灵之约。但我喜欢以前的你。”
   “是吗,过去的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抹掉了,我已不是原来的我了 。”汪南握住了她的手,一瞬间他却松开了手,林茹的手毫无生气冰冷。
   “我是来应聘的,走吧,去你的影视公司办理协议吧。”
    接下来的数月林茹和汪南频繁地拍片,终于这部影片快成功了。但就在这个时刻,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痛苦了,他发现自已始终爱着林茹,但他已守不住这个女人了,当他想再一次抓住这根爱情的稻草时,林茹成了别人的情人,他看着她与男主角调情,闹出许多绯闻。她已不再纯情,时光将她打磨得如此现实。
    每当汪南从沉静的梦中醒来,一次次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梦里梦外,重复的都是往日的情景,但这一切已破碎成泥。
    这夜好静,突然他想喝杯烈酒。他斟满一杯酒,打开电脑,挂上QQ。突然发现林茹也在线,啊,他仿佛回到了从前。虽然她整个人都变了,但只要在网上交流,他又找回了过去的她。
   “心灵之约,你还想得起以前吗?”
   “汪南,只能在网上才能找到我们的往夕,在现实中,我已是另外一个人了。”汪南燃起一支烟,然后发出了内心感悟:“我的爱情呢?我怀念过去,我为你唱首歌吧。”
    昨夜回忆起往事
    点点滴滴落心间
    让我不断延绵
    不断地想起你
    在流失的梦乡里
    我还保留着你啊
    哪怕泪流尽变得憔悴
    假如沧海变成桑田
    一生一世能相随
    我会真心真意地好好爱你
    永远不后悔
    如果你真的远去
    我会翩翩追过来
    牵起你的手放在胸膛  看着你
    吻着你  恋着你  就象青藤缠树腰
    如果雨雾浸湿我
    我也会轻轻环绕着你
    让你体会爱多深
    只要你不孤单  我心碎也情愿
    只要能这样拥有你
 
    经过努力,《网情》这部电视剧终于成功了。在影视界也受到好评。在这个成功的日子里,汪南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向林茹求婚,并送给她爱的玫瑰,于是林茹答应了他的要求:“我可以和你结婚,但你会后悔的。我早已变了,不再是个纯情的女人了,你还爱我。”
   “不错,我要把你拯救出来,让你回到那个纯情少女时代。”
   “你能行吗?”
   “我有信心。”
    经过爱的考验,最痛心的爱情已成为昨天,她已变得平静,同时她也同情起汪南来,毕竟她俩经历过那种铭心刻骨的爱。
    虽然她在加拿大与许多男人逢场做戏,但在她的内心深处依然深藏着汪南的一切,是否答应他的求婚,她内心很矛盾,她真的不想再次翻开那些陈年往事,不想揭开那些伤痛。
    但她如今已是个标新立异的女人,对于林茹而言,答应他也无所谓,不过都是逢场做戏。
    她们的婚礼定在下月十日香港某教堂举行。于是林茹提前飞往了香港,等待一个婚礼的来临。
    离举行婚礼还有一段时间,汪南又忙于拍另一部电视片,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在拍片的现场院由于汽车爆炸,汪南的脸部被烧成重伤……
    离婚礼还有两天,怎么没有汪南的消息。林茹正在焦急中,突然收到了汪南发出的伊妹儿:“林茹,我怕不能与你举行婚礼了,因为我的脸部烧伤了,变成一个十足的丑鬼。”
   “不,你又在骗我,你是想让我在众人面前丢丑,不管怎样,婚礼如期举行。”林茹发完伊妹儿呢喃道:“鬼才相信你的话。”
    今天是汪南和林茹举行婚礼的日子,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有来到这个大教堂,还有两分钟,婚礼就要开始了,可还不见汪南的影子,林茹焦急万分,但婚礼进行曲已缓缓响起,林茹闭上眼睛,泪水流了出来。突然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冲了进来:“林茹。”啊,是汪南。短短的两分钟象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睁开了双眼悲喜交加:“汪南,你真浪漫,带着面罩参加婚礼。”
    这时,证婚人兴奋地宣布婚礼开始。接着证婚人问到:“你愿意娶林茹为妻吗?无论疾病还是衰老,你愿意陪伴她一生吗?”
   “我愿意。”证婚人抓起林茹的手放在汪南的手上问到:“你愿意嫁给汪南吗?终身与他为妻吗?”林茹抬起头来,注视着汪南,然后面对大家说道:“经过那么多的感情波折,今天我俩终于走到一起。我发誓我将重新燃烧我的爱情,与这伤透我心的男人终身相爱。”
    为了让大家看一看这个风流的男人,突然林茹摘下汪南的面罩,“啊,”林茹一声惊叫,几乎昏死过去,她看到了一个面目全非的,一个可怕的丑陋的男人。“不,不,不。我不愿意嫁给他……”
    教堂里的人都惊呆了,此刻证婚人宣布取消婚礼。
   “太残酷了,这就是我的婚礼……”汪南痛苦地冲出教堂,狂奔而去。突然闯上一辆急驶而来的汽车。林茹也冲了出来,看到汪南倒在血泊之中。林茹哭着扶起他的头:“汪南,汪南。”汪南颤动一下说:“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我要去大陆找寻那个曾经纯情的林茹。那个曾令我心动的心灵之约……”终于汪南闭上了眼睛,离开了这个世界。
    林茹哭诉着:“汪南,是我害了你,我太残忍了,我向你约定,如果有来生,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知道吗?这是我俩的心灵之约。”
    在香港的维多利亚港口,林茹手捧着汪南的《情悔》,走呀走,读呀读。终于登上了一艘远航的游轮。不久她就在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吕东海 二零零五年写于成都青白江城厢
22楼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将你忘。有忘记才有新的开始,新的起点。
23楼
心灵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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