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翠竹坡的救赎

6楼
[QUOTE][b]下面引用由[u]邓治[/u]发表的内容:[/b]

湖湘思者的又一篇美文,写得如见其人、如闻其声。梁天祥真是一个智者啊。[/QUOTE]

是呀,伟大出自平凡,自古已然。谢谢给夸奖!
7楼
[QUOTE][b]下面引用由[u]蕭振[/u]发表的内容:[/b]

一口氣讀到這裡,故事裡的人和事深深吸引了我,估計還有續篇,專候大作。[/QUOTE]

很高兴你能读下来,这是一个长篇不知能写多少字,已经写了五六万字了。
8楼
 五、

  经过知青们年复一年的努力,昔日萧森恐怖的鬼屋终于焕然一新,以它别具一格的崭新面貌出现在社员和知青惊诧而欣羡的眼光中。沿着庭院外栽了一行桃、李、梨、石榴等果树,庭院里种满了芙蓉、月季、蔷薇、腊梅等花卉,一年四季姹紫嫣红交相辉映,风一吹院里院外芬香扑鼻。坍塌的院墙处插了两排锋利的枳壳,屏障着院墙内的欢乐与安宁。中间是一座中西合璧的拱形院门,拱门顶上用杉树皮覆盖,造型古朴酷似东方隐士的茅庐。拱门两侧由竹木相间组合而成,新颖奇巧透出几分童话世界的迷幻韵味,活脱脱一道新婚伉俪梦寐以求的喜庆之门。庭院中间用断墙残砖搭起了一张足够十几人同时聚餐的硕大饭桌,时刻提醒门外的看客这儿人丁兴旺其乐融融。居住在这里的知青通常都保持在十人以上,结了婚的一家一伙,没结婚的二三人合伙,最多时整个大院有十五人之多,还不算像高云孙石生这样的常客。有些知青招工、嫁人、病退回城了,很快又有新来的知青填补空缺。厨房不够就将猪圈牛栏统统改造成厨房,做饭时炊烟袅袅、你呼我叫,奏起一首欢快的锅碗瓢盆交响曲,简直热闹非凡。但逢节庆日,每家每户将各自的菜肴统统端上庭院中的大饭桌,十几个人有说有笑闹翻了天。全然没有一点流落异乡的寂寞与凄凉。渐渐地当地村民也会常来串个门凑凑热闹,久而久之还以能受到知青邀请深感荣幸。不过他们仍习惯称鬼屋为屋角上,从不叫别的什么名字。知青中则叫什么的都有,因其高称它知青大厦,因其大称它知青大院,有叫鬼屋的,有叫知青乐园的,也有叫它桃花源的,暗地里甚至有人称它小台湾,因为在这里你能透过嘈杂的干扰声从半导体收音机中听到海峡对岸传来关于政局的不同声音,能听到邓丽君动人心弦的美妙歌声,那歌声最能抚慰远方游子,让你顷刻间忘掉所有人世的痛苦与忧伤。《南京知青之歌》也是从收音机中听到后传开来的,只有三段,后来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又凑出一段有关爱情的歌词:

        告别了你,可爱的姑娘,
        揩干脸上的泪水,
        抹去心头的忧愁,心中的悲伤。
        啊,心爱的人儿离开我去远方,
            爱情的花朵在心中幸福地开放……

  像高云这样的常客另外还有四位,有两位是69届郴州本地下放的。男的叫孙石生,外号孙猴子,性格开朗,慷慨仗义,长得一表人才,但是为人处世缺乏规范,调皮捣蛋无法无天。女的叫段乔,大家都叫她小乔。长得小巧玲珑、活泼可爱,梳一条齐腰的长辫,特别惹人注目。笑起来像澳大利亚的笑翠鸟,极富感染力。第三位是本村的农家姑娘何山妹,面容姣好,文秀温顺,甚是惹人怜惜。最后一位是梁天祥下在另一个大队的同学王霖,性格沉静寡言少语,但新诗写得特别棒。
  高云和孙石生的芥蒂是从那次悬挂庭院大门对联开始的。梁天祥做好院门后,谢凌云提议写一幅对联挂上,于是相约每人写一幅。挑选对联那天,除了高云和谢凌云其他人都交了白卷。高云的对联是:“人鬼情未了。战天斗地鸡变凤;脱胎换骨鬼成人。”谢凌云的对联是:“走着瞧。卧薪尝胆岂无期;扬鞭吐气终有时。”王霖觉得自己是另一大队的不便参与。两幅对联刚摆出来,孙石生开口就说高云的对联俗气:
  “别人看了还以为我们是一群党的好儿女呢!”
  高云听了根本不屑向孙石生解释,他抬头望了谢凌云一眼,谢凌云默不作声,显然没有帮高云解释的意思。后来,还是梁天祥帮高云解了围。
  “我觉得这幅对联蛮好的。鸡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凤凰是虚无之物,‘战天斗地鸡变凤’暗示了现在无米下炊,是绝妙的讽刺。如果下联把‘鬼变人’改成‘人变鬼’就更好,不过那样肯定会被人上纲上线惹麻烦的。‘人鬼情未了’用在这幢鬼屋上很贴切。”
经梁天祥这么一说,其他知青都一致赞同将高云的对联挂在院门上。谢凌云后来就把他那幅对联挂在了他和梁天祥的住房外。
  还有一次芥蒂则是由打牌引起的。那时大家对钻凳子、贴纸条、刮鼻子、喝凉水等惩罚方式已经感到十分乏味,于是孙石生想出个“掏颈窝”的点子,就是赢家把手伸到输家颈窝里去,他和谢凌云玩过几次,弄得段乔和何山妹狼狈不堪。高云一听极力反对,孙石生便将了高云一军:
  “那你想个有趣的办法来!”
  那时正值芙蓉盛开,高云一见满枝头的芙蓉花灵机一动说:
  “来点诗意的,输了的含花怎么样?”
  谢凌云立刻随声附和,大家也觉得新鲜刺激,于是便开始实行扑克牌史上最浪漫最文雅最谦谦君子的输牌方式。打了几轮下来输的人才品味到个中滋味,这实在是一种最最残酷的惩罚方式!刚开始含花的时候倒没什么,红花映衬着脸蛋使男人显得风流倜傥、女人显得婀娜多姿,但是含了不到三分钟口水就哗哗地直往外流,胃也恶心得直想吐,那种难受与狼狈简直无法形容。等到每个人都尝到那种滋味后游戏自然玩不下去了,但是大家也因此笑得东倒西歪乐不思蜀。最占便宜的要数陈静梅,她静静地坐在一旁边织毛衣边看大家打牌,后来笑得椅子也坐不住,蹲在地上只嚷肚子痛。
  收好扑克牌后已经很晚了,大家却毫无睡意。于是围坐在煤油灯前聊天。
  “老鬼,讲一个贫下中农的笑话听听。”段乔对梁天祥説。知青聊天有个永恒的话题,那就是拿他们的老师——贫下中农开刷,也许是青年学子的逆反心理吧,但久而久之这种即兴创作竟然变成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一项丰硕成果。
  梁天祥夸张地干咳了几声,一本正经地开始了他的天方夜谭:
  “话说有位贫下中农去城里亲戚家做客,回村后别人问他吃得如何睡得好不好,他先夸了一通亲戚家如何有钱如何豪华,接着说:‘就是不该床上没席子,害得我在床板上睡了一宿。’别人问他冻没冻着,他说:‘那倒不会,盖的东西太多,热得我还掀掉了几层。’原来大山里农民一年四季穷得只能垫席子,他把床罩、床单、垫毯、垫被统统当成被子了!”
  “我也说一个。”孙石生说,“有个贫下中农去城里看病,打针时护士要他把裤子脱下一点,他一下全脱了,气得护士骂了一声‘畜生’,他以为护士问他‘家庭出身’,连声答:‘是贫农,是贫农!’”
   “还有个贫下中农更有趣。”高云也来了兴致随口乱编起来,“一天他坐装沙的翻斗车进城,卸货时司机忘了车顶上有人,踩翻车斗后才想起,吓得连忙下车救人,谁知那个贫下中农从沙堆里爬出来后竟连连向司机道歉:‘师傅对不起,我下车时力气太猛把你的车踩翻了,我这就帮你把沙子铲上去。’”
  像这类笑话梁天祥最会编,日积月累高云渐渐收集了几十个,他原打算以后编一本笑话集出版,后来转念一想:贫下中农也是政治的受害者,于是便将已经编好的笑话统统付之一炬。
  高云和孙石生最严重的那次冲突是在圩场上。那天高云在人群中看见一个小个子男知青有意撞向一位娇小的女知青,女知青被撞后随口骂了声“流氓”,那男知青举手就要打她,高云正巧在旁边,伸手就抓住那人的手。小个子男知青见高云比他高大,悻悻而去。不一会他就带着孙石生和另一名男知青前来,原来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同学,下在另一个大队,尊孙石生为大哥。小个子上来就伸手打高云,被高云一下捏住手背动荡不得,另一位想上前帮忙被孙石生拦住了。
  “别打,别打!怎么回事?”孙石生拿出大哥的派头问道。高云见状也松开了手。小个子忙不迭地说高云打他,高云将经过对孙石生说了一遍,然后告诫道:
  “欺负女知青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去柬埔寨打仗去。”那时已经有知青越境去柬埔寨加入红色高棉的队伍帮着打越南人,我知道邻近大队就有一个,后来一直杳无音信生死不明。
  “她先骂我的。”小个子极力狡辩道。
  “我亲眼见你先撞她。你还耍赖!”
  孙石生将高云拖到一边,息事宁人地要高云给他一个面子,高云正在火头上得理不饶人,一定要小个子向那名被欺负的女知青认错,谁知那位女知青见势不妙早已不知所踪了。孙石生见高云不肯给面子也来了火,叫高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眼看他们就要打起来的时候,几个认识高云的知青忙上前扯架,孙石生一看架打不成,气汹汹地约定明天上午十点去西河滩头决一胜负,高云毫无惧色地满口应承。第二天高云孤身前往,却只见孙石生两位小兄弟。小个子一见高云便说:“孙大哥母亲病了。他说以后再约。”过了几天高云一直没接到战书,后来在知青大院再见孙石生时也没见他提及此事。当然高云是不会提的,因为颜面扫地的人不是他。这事便搁置下来,不过高云心里总有些纳闷,依孙石生的性格他绝不甘心就此罢休。直到后来陈静梅的一番话才解去高云心头的疑惑。
  一天晚上陈静梅找了个机会将高云叫到一旁问:
  “你那天和孙猴子他们差点打架了,是吗?”
  高云把事情原委对陈静梅说了,陈静梅听完后忧心忡忡地劝高云道:
  “你以后别太冲动了,打了谁都不好,再说他们年龄小不懂事,穷极无聊找点刺激,也不会干很出格的事。要不是那天晚上老鬼骂了孙猴子,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你没看到那晚老鬼的样子有多吓人。他是从别的知青那里听说这件事的。当时他眼睛都要瞪出来了,骂得孙猴子一声都不敢吭:‘我在那里也会狠狠教训那家伙的,以后你叫他小心点,再欺负女知青我剥了他的皮!’”高云这才知道化解这场冲突的原来是梁天祥。
  陈静梅接着告诉高云说梁天祥那晚再三警告孙石生,说高云是他最好的朋友,谁敢碰一下高云他和他没完。高云听完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为正在燃烧的友谊也为已经冰封的爱情。



9楼
                   六、

  关于梁天祥绰号的来历高云问过谢凌云,据谢凌云说好像是初三叫开的,谁取的?为什么取?大家都一头雾水,也从没人探究过,仿佛梁天祥天生就该叫老鬼。高云知道有些绰号是因为形貌,如他们一起来的女同学胖的叫胖子、瘦的叫瘦子,段乔因为小巧玲珑而称小乔;有的是因为行为与性格,如孙石生叫孙猴子,陈静梅的丈夫叫铁算盘;还有因为某种特殊技能的,高云学校高年级有位极具文学天赋的同学就因为能把小小玻璃珠子玩得出神入化被人叫做弹子脑壳,他打弹子本领无人能及。说他百发百中还贬低了他,多人混战时他一弹能先后击中对方的两颗弹珠!刚下乡时高云有个外号“布娃娃”,那是因为高云年龄和个头都最小,而且性情温和胆小怕事的缘故,后来随着身体长高长大高云的性情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个外号便很少有人叫了。高云思来想去觉得老鬼绰号的形成一定源于他性格的早熟。高云见过梁天祥的妈妈,是位悲天悯人慈眉善目的老人。从高云遇见梁天祥第一天起,梁天祥仿佛从未变过,既善解人意宽厚待人,又嫉恶如仇恩怨分明;既热爱生活娱乐人生,又胆大妄为视死如归。只要有他在场,欢笑声总会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每次聚会高云从没见梁天祥闲过,只要屋里屋外还有一个人站着,他绝不会先坐下来,不管是社员还是知青,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他都一视同仁视若亲人。弄菜弄饭扫地洗衣他当仁不让,梁天祥和谢凌云都是美食家,炒得一手好菜,不过谢凌云只在有客人时露一手,梁天祥则整天在厨房转,像个管事的老妈妈。高云不会弄菜,他认为花那么多时间搞饭菜简直是浪费生命,他认为反正饭菜进肚要混在一起,不如早点混在一起来得爽快,所以他只能帮帮忙打打下手。后来段乔来了,也常常到厨房帮忙。但是只要何山妹在,高云和段乔就会知趣地把打杂的工作拱手相让,于是厨房就成了梁天祥和何山妹的两人世界。
  自从梁天祥搬到鬼屋那天起,高云也把那儿当成了半个家。梁天祥和谢凌云楼上楼下共有四间住房,两位女同学走后,他两人每人一个单间,另一间做客厅,剩下一间做客房。梁天祥本想要高云住客房被高云拒绝了,高云和谢凌云虽然兴趣爱好十分相近,但性格却和梁天祥贴近。况且谢凌云常以领袖自居,梁天祥在公众场合也让他几分,这样一来在外人眼中谢凌云俨然成了知青大院的首领。只有高云知道真正能把四面八方的人凝聚到一起的是梁天祥和陈静梅。高云觉得自己反正离得近,来去十分方便,此外他也想让自己留下更多的独立空间,这样才能更好实现自己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梦想。孙石生入伙后,那间客房成了他的卧室,段乔来时让给段乔睡,孙石生就和谢凌云梁天祥挤一挤。孙石生从下放那天起从没连续出过三天以上工的,他胆大包天出身又好,队干部只要他不在村里捣乱就谢主隆恩了,哪还敢去捅这个马蜂窝?队长好几次推荐他招工,都被公社以下放年限太短拒批。
  高云和知青大院的不解之缘除开精神联系外还有物质的原因,那就是高云把自己的自留地和梁天祥他们的连在了一起。两队之间那片荒地本来界限就不清不楚,他们一起开垦成菜地后便成了两个队共有的。高云原本老老实实在队里干活,刚下放那年还被评为全公社的犁田能手,年终分了八十几块钱,第二年高云他们自己管理生产工分挣得更多,分了一百多块钱。他们被批斗后生产队的生产直线下滑,一年下来不但分不到钱还要欠队里的债,于是高云也学梁天祥和孙石生当起了甩手族。特别在李庆林上书后,中央下达了改善知青生活环境严惩奸污女知青的不法干部的系列文件,加上“湘江风雷”已经平反。高云队的知青早窝了一肚子气,工作组一撤他们也来了个秋后算账。先是将队长家的菜地一夜间夷为平地,接着朝整他们最凶的那家人鸡窝里撒了一把1059浸过的米,一夜毒死十几只鸡。队长和死了鸡的人家告到公社,公社派人下来调查,高云他们矢口否认,调查人员查无实据也拿他们没办法,最后队长和那户人家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反倒请高云他们去吃饭,这才将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第二年换了位新队长,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整顿整顿生产队的秩序,定下一条新规:不出工的一律不发粮食。高云他们索性来了个吃大户,五六条大汉坐到队长家连吃两天,队长叫来大队支书也没用。高云他们横下一条心:如其被饿死不如被打死,有本事你们送我们去吃牢饭!从那以后不管出不出工知青的口粮一两也没少过。就这样高云也成了一个自由自在无法无天的“脱产干部”了!
  这天高云又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去知青大院报道。刚过菜地他便听见庭院里人哭狗吠闹翻了天,原来是三岁的小鑫因为爸爸去公社卫生院看病没带他在大闹天空,他家养的大黑则在一旁和小鑫比试谁的声音更大。
  “别哭了,我带你去找爸爸。”高云过去一把将小鑫抱起来边说边往外走。等小鑫止住了哭,高云又问:“爸爸干什么去了?”
  “打针。”小鑫一边抽噎着一边回答。
  “你怕打针吗?”
  “怕。”
  “你要是找到了爸爸,医生捉住你打针怎么办?”
  小鑫一下傻了眼,高云趁机说:“那别去了,我们骑马好吗?”小鑫连声说好。于是高云把大黑叫过来让小鑫骑上去,扶着小鑫在院子里打起转转来。高云瞟了一眼陈静梅,只见陈静梅一直柔柔地甜甜地望着他和小鑫,顿时觉得心里痒痒的暖暖的。玩了一会,高云发现大院里气氛有些异样,便放下小鑫让他自个去玩。随后高云独自朝梁天祥的房间走去,这时陈静梅把高云叫到一边,紧张兮兮地告诉高云说梁天祥他们正准备去打架,还说带了刀和镪水。高云一听连忙去找梁天祥问情况。原来又是孙石生惹的祸,前不久他和那两兄弟与隔壁队的一伙出身好的知青为一个女知青争风吃醋起了冲突,约好今天到西河滩上一决雌雄。
  “这种事你管它做什么?”高云说。
  “本来我不想管的,那天孙猴子提到我的名字,你猜那些人怎么说?他们说:‘我们就是要教训教训一下那班地主狗崽子!’我不是为了孙猴子,我是为这句话才去的,我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梁天祥说。
  “听说你们还带了刀和镪水。”
  “是谢凌云和孙猴子要带,我什么都不带,那些人又不是阶级敌人,何必弄得你死我活的。”
  “但是打起来就很难把握分寸了。”
  “你放心,分寸我拿捏得准。”
  见梁天祥执意要去高云说也要同去,梁天祥立刻说:“你去了我还得担心你。谢凌云叫了我们队的几个人都被我拒绝了。我从不让别人为自己的事担风险。你别担心,我会点到为止。带家伙的人是因为内心不够强大,想用刀剑给自己壮胆,我要像师傅那样用目光去震慑他们!”
  孙石生和他同学一到,他们一行五人便雄纠纠气昂昂出发了,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英雄气势。他们一走我和陈静梅便坐立不安起来。我想看看书怎么也看不进,于是便到菜地里捣弄了一会,中午我们根本无心吃饭,陈静梅胡乱炒了个蛋炒饭给小鑫吃,下午实在饿得不行了我们每人吃了两个冷红薯。等啊等啊,直到日头偏西的时候才见梁天祥他们五人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怎么样?没伤着谁吧?”陈静梅打老远就忙不迭地问。
  “有我孙猴子在,他们敢把我们怎样?”孙石生大大咧咧地夸起海口来,停了一下又补充道,“姜还是老的辣,老鬼出马一个顶三!”
  接着孙石生绘声绘色地向我们讲起打架的全过程:那边一共来了八个知青,清一色的红五类,个个拿着刀和棍。两军一对阵,梁天祥赤手空拳走上前去,用炯炯冒火的眼光直逼中间那位带头大哥,嘴里却笑嘻嘻地问:“谁想见一见我这个地主狗崽子?”那位带头大哥没见过这阵势,一下愣住了。接着梁天祥目光威严地依次扫过其余七人,并用冷得令人发颤的语气说:“都是些知马子,未必硬要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就凭两句话两道目光,便将对方的意志彻底瓦解。那位带头大哥见状立刻改口说久闻大名想来会会,于是邀请梁天祥一行前去圩场吃午饭,算是不打不相识——交了个朋友。一场危机终于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10楼
拜讀了五、六。知青文學是中國當代文學重要的组成部分,祝福你和你的的大作!
11楼
[QUOTE][b]下面引用由[u]蕭振[/u]发表的内容:[/b]

拜讀了五、六。知青文學是中國當代文學重要的组成部分,祝福你和你的的大作![/QUOTE]

我看到太多或美化或歪曲知青的所谓知青小说,很少有人能真正还原那个时代还原那代年青人真实的生存状态,我想努力这么去做,不知能否成功。谢谢你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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