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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酒吧情缘》(小说)
                    一
    那是一个让人窒息的季节,我一个人站在瑞安的外滩上感受夏夜的江风。在这个季节,最值得一提的不过是夜生活。我因此喜欢夏日江边的夜晚。白天实在太热,走在大街上,整个人就像被蒸过一样,打不起一点精神。只有在夜里,我才敢大步走出门,到我爱的江畔,到香榭丽舍小坐。
      江面上时不时传来船的悲鸣,好凄凉,有时我会想,那是不是为我奏的哀乐。江风在夜间二三点时,稍稍有些刺眼,我不知道是因为江风还是因为船的悲鸣,我的泪无法自控地下落。流出眼眶,流过下巴,流到心底。“伟,你还爱我吗?”我在问江水,它们没有任何回音,我得到了答案,一个我寻找了很多时间的答案。他不爱我,他的心和江水一样冰凉。而我只是江上的一条小船,总有一天会被江水抛入大海,毫不眷恋的抛弃,就像我被抛弃一样。
     夜深了,江风总会像刀一样利,割得我体无完肤。我整了整被江风弄乱的长发走下江堤。依旧坐进香榭丽舍的小包厢。在夏天,晚间是这的高峰期,总会满座,而坐下的不是情侣就是搞外遇的。像我这样一个单身的女人闲坐着的甚少,或者说是没有,因为我至今还没见过,当然除了我之外。
      或许来得太晚了,今天的客人少得可怜,只有几个包厢是亮着灯的。我拿起那本看了数百遍的Menu,上面大而清晰地写着“香榭丽舍”,据我所知,这好象是出自法国的,然而被他们盗用到了中国。我没去过法国,只是听说过一些那的浪漫。那个正版的香榭丽舍好象也在法国的什么江边上,看来无论在何处,香榭丽舍都注定了会是个爱的圣堂。然而,我却是个失爱的人,似乎不应该参合进来。
      服务员依然没来点单,外面并没有什么客人,或许是没看见我进来,有或许是忘记了。隔壁时不时传来荡笑,那笑声告诉我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这并不是没客人,只是他们把灯关了,在包厢里面快活。于是我轻轻按下服务铃,等待他们来为我点单。我把Menu放回原处,其实它对我并没有什么作用,我只会点Cappuccino,我爱它的牛奶香,爱它淡爽的咖啡的味道,就像伟的感觉,让我无法怀。
      “风小姐又来了。”服务生似乎已经记住我这张脸了,我也不必多说什么,“Cappuccino”。我点上一支ESSE。其实我并不喜欢烟,它对我没什么好处。只是伟是烟民,我不想丢掉他的味道,就像莘晓琪唱的那样“我想念你的吻,和你手指淡淡烟草味道。”我无时无刻不在疯狂地思念他,想念他的一切,他的笑,他的吻……
      “风小姐,咖啡。”服务生把咖啡放到我面前,还是这个男生,他的动作温柔而利索。在我面前画出一道优美的曲线,然后转身,恭敬地离开。
      我只是弹出一句谢谢。已经一年了,Cappuccino的味道伴我走过了人生最低落的时段,它的味道却一点也没改变。我猛吸一口烟,快速吐出,我想吐一个烟圈,但是我不能。就如同我想留下伟,而我却做不到。我倒在沙发上,闻着身上散发出来的BLV的味道——我自己最喜欢的,也是唯一为自己喜欢的一种蓝色香水。好香好清爽……
      “风小姐,打烊了。”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呵呵,我竟睡着了。我坐起来,秧在沙发上,眼前的人还是那个服务生。他换了一身休闲服,和刚才的工作服比起来合适多了,也帅气多了。“下班了?”我无力地盯着他微带稚气的脸。“嗯。天快亮了,早点回去吧。”他的声音轻松了不少,或许是因为下班了,可以不那么受约束。“陪我出去喝两杯,嗯?”我重新点上一支ESSE,慢慢放出一口烟直冲他的脸。“好吧。”他答应的爽快。我抬起手,让他扶我一把,然后坐进我的车子。他的话并不多,任我带着跑,似乎是我身边的一样东西。
      “为什么答应?”我吐了一口烟,在我面前很快被窗外冲进的风吹散。
      “什么?”他似乎并不明白我的话。
      我通过观后镜看到他的脸,有一种我说不出的感觉,很纯朴天真。就和当年的我一样,只是这种东西,早已经从我的身上消失了。“我是问为什么愿意和我出来。”他回答得还是那样地爽快“那为什么不呢?”是啊,为什么不呢?年轻人何必太过压抑自己,放荡一点不好吗?我在心底暗笑自己的愚昧。
      找了好几家酒吧,都已经打烊了,反正到了家门口,我也不愿意再走了,索性把他带到家里,一般的酒我还是预备了的。
      他很静,静得有那么一点假,我无法摸到他的内心,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他任何的起伏,就像一滩清而静的水一样。
      我从柜子里拿出一瓶人头马,两个高脚杯,各倒上半杯,递给他。他很简单很自然地微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我在他对面坐下,酒香飘入鼻中,我很自然地抬起杯子,刺激一下自己的味觉,这酒的味道并不陌生。我静静地打量着他,他一直没抬过头,一头柔顺的棕红发垂在脸上,让他变得极富磁性。不知不觉我把酒喝得精光,脸上不知道是酒还是因为别的,开始微微发烫。“风小姐。”他很知趣,帮我倒上一点,不多也不少恰到好处,1/3杯。同时也为他自己增上。“呵,你还真能享受,你这一喝就喝了你几天的工资啊。”我似笑非笑地调戏他。他的回答总那么绝:“所以我多喝点,以后可就没什么机会了。”然后又喝了一小口。我点上一支ESSE,烟酒本来就是最完美的搭配。“以后叫我风铃吧,别叫什么小姐的,我不爱听小姐。”我舒缓地吐出回旋在喉口的烟。“好啊,我叫剑。”他轻轻地甩甩他的秀发,从桌上自己拿了一支烟。呵,还真的把这当自己家了,让我觉得挺有意思。在公司里,谁见了我不是低三下四,不是躲闪不及的?这样的人已经不多见了,除了他还有伟。那一刻,我又一次在脑海中闪过伟的样子,但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我的回忆被他打断了。
      “其实你不必在意,此小姐非彼小姐。”他很轻松地吐出一个烟圈,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应该是老烟民了,可他那一口的白牙却不像是经受过烟火侵蚀的。
      “哦?”我仰起头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头已经有些晕了,我醉了吗?我自己也不知道,酒并非我的爱物,我并不太多地了解它的性情。
      “你醉了,去休息吧。”他走过来扶我走上二楼卧室……
                     二
      那一夜,我好象见到了伟,梦到他温润的唇和那双有力的手。他紧紧搂着我,和我疯狂地接吻,从我的额到唇,再到我的颈。我倒在床上不停地向他索爱,以此弥补我这一年的伤痛,这是他欠我的,我要讨回来。
      “风铃。”我睁开睡眼,天已经大亮。“伟。”我侧过头,剑正对我微笑。露出他一口洁白的牙齿。我被吓到了,像一个受惊吓的小鸟,一跃而起。望着两个赤裸的身体,我明白了一切。原来陪我在梦中的不是伟,而是剑,而那个梦也不是梦,是酒后的一场戏,很真实的一切。
      我蹲下来,靠在床头。“呵呵。”我浪笑两声,或许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我别无怨言。剑惊奇地望着我,那种表情在他脸上我从来没见到过。或许他在吃惊我的笑,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换一种方式悲哀吧。就和哭泣一样,只是黄了一种形式,让她变得隐蔽一些而已。不那么暴露,我不喜欢把自己的伤口暴露出来,那太可怜,而我已经够可怜了,整天用泪水在黑暗处冲洗自己的伤口,越冲越痛。
      我陪剑辞去了他在咖啡厅的工作,把他安置在我的化妆品公司,做我的男秘书。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会让这个只和我接触了一次就占据了我身体的、比我小二岁的男人走进我的生活。或许这一年我一个人走得太累了,想伟想得太困乏。想让剑帮我忘记一点点过去,又或许为这一夜情付出代价。我不想欠别人什么,一直不想。
      剑很聪明,很快对公司的业务有了全面的了解,也时常会给我意见,陪我四处应酬。他很会说话,或者说很有商业的才华。那段时间,公司的运程空前的好,让我对他刮目相看。甚至有的时候会怀疑,那次的调侃直至后来的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中的。当然这一切只是怀疑,因为他很聪明,也很懂得让人开心,尤其是女人。
      和剑一起的这段日子,我的生活开始忙碌于商业场所,忙碌于公司大小事件。遗忘了过去的悲痛,遗忘了对伟的思念,生活变得很充实。剑看似稚气未脱,却好似情场老手,懂得女人需要什么。饭后他会很自觉地打开音乐,坐到沙发上帮我按摩,工作了一整天,这无疑是一种超享受。和他在一起,我似乎能找到家的感觉,但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否存在爱情。
      自从那次以后,我们在一起除了工作、生活,那方面的事谁也没提过,我很庆幸,他是一个正派的人。当初相遇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它看见我的泪水太多了,让他来帮我,让我在事业、精神上得到一个寄托。
      在公司的新产品成功地打入市场的那天,剑做了一桌子的菜,点上三根蜡烛,开了一瓶红酒。那是我有生以来过的最浪漫的一次。音乐《close to you 》在耳边悠悠响起,我和剑拥抱在大厅跳舞,我仿佛已经来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一切太美好了。剑第一次让他的唇在我清醒的时候压在我的唇上。我闭上眼睛,享受他的吻。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深深地吻着我,然而那个人现在却不知身在何处。
      剑把我丢上床,褪去我的一切,我们赤裸裸地在黑暗中相对视。他又一次吻我的眼皮,我的唇,我的身体。我没有反抗,也不愿意反抗。心甘情愿地奉上自己的一切。我感受他的心跳、他重重的呼吸才发现,这一年,他成熟了,成了真正的男人,让我倾倒在他的怀中。我已经爱上他了,爱他的吻,他的呼吸,他的聪明。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让身体做最亲密的接触,我和他的汗水融会到一起,度过了这个激情的夜。
      次日醒来,他已经去公司了,我打开电话录音:“玲,你休息一天吧,别担心,公司有我在,晚上回来给你一个惊喜,等我。”我穿上丝质睡衣,拉开窗帘,阳光暖暖地洒在大地上,空气如此地清新。我深深地吸气,格外地舒爽。一切都是这样美好,正如我所期待的那样,这叫幸福,对。我重拾了丢失的幸福,再一次成为一个幸福的女人。
      夜色慢慢降临,天地又变得一片漆黑。门铃响个不停,我不耐烦地走过去,边走边骂这个粗心的男人,为什么不带钥匙。打开门,我愣住了,不是他,而是一个厨师,推着一个三层的大蛋糕在门外。蛋糕是一个心的样子,上面写着:“剑LOVE铃”,然后我的手机响了,我疯狂地打开盖子:“老婆,生日快乐。”他的声音是如此地温柔,让我快要窒息。“谁是你老婆啊。”我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老婆,谁欺负你了?”他变得紧张起来。我带着哭腔:“是你啊,你快回来啊,老婆想你。”我一个人坐在客厅,望着这个充满了爱心的蛋糕,又是哭又是笑。这么多年了,他是第一个帮我过生日的人,我知足了。
                    三
      120的警鸣打破了夜的沉寂,让这个安静的夜变得极其恐怖。我坐在急救车上,抱着从车轮下拖出的、满脸是血的剑,痛苦地抽泣。眼泪打到他的脸上,在血中散出一朵朵白花。“老婆”。这是他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然后就静静地睡着了,再也没有醒来。
      我带着染满了血的身子回到别墅,那个蛋糕上的红心变得好恶心好恐怖,它也在滴血,一滴、两滴……
      我以最底的价格卖掉了别墅和公司,带着简单的行李,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开了一家风铃专卖店——回忆风铃小屋。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在平凡中,找一个属于自己的爱情,在平凡中忘记过去……
      
    

    [ 这个贴子最后由Aihua在12/12/2005 8:11:57 PM编辑过 ]
    爱上孤寂,寻找孤寂的自由。
    每天矛盾的生活,让自己平凡的堕落,
    寻找自由的天堂,寻找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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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近乎完美的都市情缘,一瞬间,Re:[原创]《酒吧情缘》(小说)
      却化为乌有,多少嗟叹,多少唏嘘。只能感叹人生之无常,命运之多变。

      故事铺垫得很细腻,虽然略觉冗长。故事的结尾出人意料之外,悲剧的结尾给人一种震撼,和思考。

      假如作者是一位男生,那就更要为故事中第一人称的女性心理描写而击节。

      非规范用字不少,都改了,海涵,请看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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