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做生意
                         余國英
一早，週末在鎮上跳蚤市場做生意的汪媽媽打電話給我，說她的老爺車昨天進了修車廠，現在已經修好了，可否請我載她去取車？
我告訴她說，九點半我有個診所預約，老太太答曰不成問題，她可以先陪我到眼科醫師處去檢查眼睛‧
我開車到她家時，汪老太太己經一切就緒，站在屋子外面專等，腳邊有二個大袋子，車門開處，兩個大袋子己經先塞了進來，我連忙跳下車來幫忙搬運。
「裡面是些什麼？裝得這麼滿？」我忍不住好奇地問她。
「想要知道嗎？不妨自己打開看看。」老太太賣關子。
拉開袋口，原來裡面是些玉鐲、香扇墜之類的中國手製工藝品。
「咦，妳不是說過跳蚤市場的顧客比較實際，只肯買些檯燈、皮包等實際的日常用品嗎？這些裝飾用的工藝品賣給誰？」我一面開車，一面追問。
「阿英，記不記得妳告訴過我，說本鎮公立高中夜校有個成人班，每週三、四二天上英語課，免費輔導外國移民學習英語？」汪媽媽轉過頭來問我。
想起來了，好像有這麼回事。
「今天是星期三，晚上有課，這些小玩意兒是教英語課的老師以及同學們預定的。」老太太笑嘻嘻地答道。
哈，老師及同學都可以變成顧客，夜間部的成人班裡有買有賣，豈不是使學習英語變得更加多姿多彩，熱鬧非凡了嗎？我不禁莞薾。
九點半正，我如約進了到眼科醫診所進去檢查眼睛，老太太說她要坐在外面候診室與其他候診的病人聊天。
由裡面出來的時侯，候診室裡空空如也，慌忙急奔出門一看，原來護士們及病人們都在外面停車場上，圍著我的汽車搶購，有人正在試戴運動帽、另有人正在研究車窗上的遮陽簾，汪媽媽一手收錢一手收貨，財源滾滾，笑逐顏開。
「咦？怎麼不乾脆把貨物袋抬進有冷氣的候診室內，豈不是比在這大日頭下做生意舒服得多？」坐進車內，車子向修車廠駛去，我問老太太。
「那不行，在人家辦公室、診所內推銷貨品，英語就叫做soliciting，要被人家取締的喲！」汪媽媽停下正在數著鈔票的手，很嚴肅地對我正色說道。
果真是上過英語課的行家！停車場不也屬人家私有財產嗎？大概在室外進行買賣行為，而又不經常為之，人家可能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打打馬虎罷。
一到修車廠的停車處，我就連忙幫她將那剩下的一個大袋子抬進她剛修好的車子的車箱，因為知道她要賣東西給修車廠的員工及顧客，所有的買進賣出，全部得在她的車上進行。
後來有一天，汪老太太告訴我說她這一次慘了，在路上開車時得了一張罰單。
「吃了罰單，不但要破財，而且每張罰單駕駛執照就被記上記三個污點，污點多了，執照就有被吊銷的可能！」老太太憂心重重。
「汪媽媽，聽說到公立學校開的汽車駕駛班去上課，不但可以減少污點，而且可以抵銷一些罰款。」我說，實際上，我只知道有這麼回事，但并不清楚細節。
「那我一定要去報名上課！上週在批發市場購進一批太陽眼鏡、黑皮手套、黑皮腰帶，帶到那兒去，說不定反而賺進一些錢呢．．．。」她突然高興起來。
想像到在駕駛課上，教授駕駛規則的老師與學習駕駛規則的同學們向汪媽媽熱烈搶購的盛況，哈哈哈！我不禁張口哈哈大笑了起來。


Gwen LI  余國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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