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在上端，被仰望

          ——读美籍华文散文家刘荒田《这个午后与历史无关》有感

  文/清水芙蓉-

    听说，美在上端，只能仰望。

    仰望遥不可及的美，仰望落笔生情的美，仰望心中澎湃的美。

    2013年1月2日，是个晴朗的天。我很有幸在这天收到著名美籍华文散文家刘荒田大师从佛山邮寄的赠书，回到家，小心翼翼地拆封且打开，爱不释手，一本是自选集《这个午后与历史无关》，另一本是由王鼎钧，张宗子、刘荒田合著的《小品接龙》。两本书均有亲笔签名与题字。

   无需置疑，对于细节美，刘荒田先生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他在第一辑日常生活写《海上观烟花》，细节的把握与描写读来无不为之惊叹。他写：“头顶上，色彩的飞翔，图案的开谢，烟花荣枯生死的整个过程，观者也被纳入其中，一样迸射，一样绚烂，一样暗淡，一样死亡。如果说有不同，那只是：观者的影子能到达水下，被黑暗吞噬，好在再黑的海水也有光亮。烟花却在空中消失，散在水面只有熄灭后的碎屑。无声无息地针肌肤的海的力量在下，茫茫的雾在中间，人工的昙花在上，我们是夹缝的旁观者、享乐者，也是受难者。”有时候我在想：他在观赏遥不可及的烟花时，欣赏的不仅仅是烟花那夺目的美，还不忘享受人世间那从容淡定、相濡以沫、荣辱与共的豁达。这些细节也以种种美的姿态停顿或缠绵或灿烂或荣枯的姿态在他的光阴里，在刹那的爆发中，穿云箭般，直射苍茫的；伞一般的弧线，暗下来，软软的，细细的，这些都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而能真正享受那些深沉暗示的，也必定具备某种质地的美，才可以有了这些足够的光芒，才可以照耀与享受豁达。
   读他的第二辑咖啡馆闲话，最喜他的《一起老去是如此美妙》和《荷的沉默》。写的别有味道。读起来令我突然起了意，迫切地想过一种天籁一样的生活。听他感叹，看他落笔生情：所见俱是明日黄花，红颜不再，老两口心照不宣地老，无遮无碍地老。因为人生这盘大菜，精华浓缩在皱褶密集的年华。有时候想那时穿胸而过的必定是那些旧绿的光阴以及慵懒清澈里的光影。读此，特别羡慕他老的那么从容，那么安详。那么我也愿意老的时候，用浅醉、沉迷、低语、潜入独一无二的影像里，与他一样淡淡地就着月光想象，让生命的底色完全呈现出来，接近内心最美的存在。更可贵的是他的字里行间丝毫不掩饰人世间的夫妻恩爱，一眼看上去，心里就翻腾，行云流水的随意，无不散发出不动声色的缠绵与挚爱情深，那自然天成的味道，与天地、与山河、与午夜梦回，与漫天晚霞说，缠绵之态，点燃之余，
只觉得生活是这样的小桥流水，果绿的艳，明亮的黄，有了触人心怀的暖。
    荷的存在，是因了水下肥沃的泥土。荷的沉默，是因为没有喧哗的必要。读此，不免惊叹此句的画龙点睛之妙。与其说荷的沉默，更不如说人的内心在历经人生波折和风雨之后，恰是一番平淡而自然。有人说：爱情或者深情到无以言表，或者幼稚到溃不成军。我想前者或许也是刘荒田先生所追求的，一步一步向着平淡的光芒走去，那光芒的地方，是他所向往的，所追求的，带着所向披靡，爱的神态归去来袭。
    再看他的第三辑《倏忽情思》时，尤喜他的《一只糯米鸡》。读着读着，往往就有了动感，不免想象出先生的俏皮与天真，那只糯米鸡的温热，透过荷叶，也若有若无地熨着我的灵魂，眼眶一热，人生充满温暖的爱与亲情就这样云霞涌动着散发开来。这段日子，因为工作关系，早出晚归，俱是身心疲惫。放于枕边，留作夜晚清净时的阅读，需要静下来，需要告诉心灵，如何分辨飞起来的语言，或者说夜间更可内视，谛听宁静。有时读一至两篇，有时写上几笔或三言两语，看似有一种漫不经心的随意样子，但我恰恰认为也正是接受内心最真实的质朴所在。仿佛曾经遇见过的心境，有雀跃而行，也有深沉的落定。我只想随着这些文字所带来的火花，或瞬间灵感，不免在心灵的视觉盛宴上行走，由此获得跟这本书所带来的亲密，愉快。
   写完这段文字的时候，外面烟花四起，正是新年来到。这样想着，虽然与先生素未谋面，却不觉得先生远在天边，没有半点新面孔的感觉，依稀可见先生是那样的慈祥与可亲，在这里，送上我最诚挚的祝福：新年愉快，合家欢乐，身体健康！

                           2013.0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