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之初
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各地有各地的方言,到处有到处的高招。东边的风西边的雨南方的拳北方的腿。都说北京公车挤，京片子们说能把把人挤流产；而上海人说，那算啥,我们上海的公车能把人挤得怀了孕。京片子只能傻眼。
不过,我既不是北京人也不是上海人，既 “流不了产”也 “怀不了孕”。我府上是四川人，但“天安门前红旗升”后，因为”人要吃饭”老爸老妈夫妻双双上西北（跟乾隆爷反着），把“莪”生在西安。林彪当家那年，“格老子”也在重庆做过几个月的小春梦，“水煮肉片赖汤元”。辣和甜，我生命里有四川，不是张贤亮，“那一半”可能是四川。
川语口号响遍全国的，大概就是“雄起”。说实话当年我刚听到时，大男人的我脸都微红，但阳萎的中国足球，真就急需雄起：一会国足能把当年“亚州第一牛”的科威特灌三比零，容仔古仔；也能打不赢香港弹丸，雄起雄起得雄起，这口号响遍万里江山长城内外。后来配合激情需要燃烧风采都要血燃，更是到处都“雄起”，连女孩都振臂高呼，雄起雄雄起再雄起，直到现在“结婚就是和人睡觉”。
如果不考虑性感问题，“雄起”在和平年代和“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意思差不多，说“雄起，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作为口号，似乎更显我华夏儿女的英雄本色；要搁战争年代，“雄起”就该和“同志们，冲呵”类似。我没看过《血战台儿庄》。那一大战，川军极其英勇，电影里不知有没，川军长官高喊：“伙子们，雄起”，川军将士个个，烟枪往腰上一别，汉阳造一掂，冲向日军，鬼子闻“雄”而逃，闻“起”而卧。
把“雄起”看成形容词，就有“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怒发冲冠壮怀激烈的意思。
川人多雄起。从“霹雳一声震那乾坤欸”，川将朱德，刘伯承，陈毅，聂荣臻，罗瑞卿，张爱萍们“名将以身殉国家”（朱德诗），“壮士未理荒草骨”（刘伯承诗），“壮怀青萍走天涯”（张爱萍诗），“旌旗十万斩阎罗”（陈毅诗） 。
“就是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最惨烈的武斗是在四川重庆。武斗中好像是除了飞机没出动，其它兵器都演练了一番。“重大八一五”和“西师八三一”比武汉“百万雄师”要雄得多。文革时我有一表哥，武斗中被枪（有没有红樱我不知道）在腰侧戳了一个窟窿，到我们西安家里养伤，每早念林彪语录：上战场，枪一响，老子下定决心，今天就死在站场上了。他高大威猛，在我小屁孩的眼里，整个就一天神。
我没考据过“雄起”的由来，只知道本是个川人“提劲”用语。比如俩人吵架，青筋暴涨拳头紧攥，有人就会给他喜欢的一方说：伙子，雄起，匨（ZANG）他狗X的。四川人大多火爆，别看个子小，敢搏命。好像当年川军足球里有个魏群，非常之雄起。
常常“雄起”的四川人的最大特点就是：耿直。用我当年在北京教书时的同居的正宗四川哥儿们的话说，叫“口说心不乱，不说胡乱干，格老子的”。在改革开放的关键时刻，“南方画圈的老人”的经典：“发展才是硬道理”。道理，不要管它对不对，正确不正确，关键要看硬不硬。
6/1/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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