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初
妻子回来了,带着疲劳,带着困倦,带着没做完的事,带着一坛重庆泡菜,从地球对岸回来了。
她,急匆匆,風火火,为的是赶回来照顾将要“心脏开胸”的我。
我,才过“知天命”生日不久,对自己既将被切开的胸膛倒没有多少恐惧,因为日子已经教给我如何面对“必须”。
在机场,我给妻子 “大姑娘上轿”,为她献上了一束花。她笑了。
妻子和我,互相看着彼此的白发慢慢长起。
除了当好美国教授,妻子的其它时间大多都在”常回家看看”年迈的爹妈,给国家做点事,中国需要她。她不光想,而是实实在在地做,天天都在匆匆忙忙。
我们回到家,她从包里拿出一小坛在重庆买的泡菜。.她是提着这坛泡菜,从重庆到北京,到芝加哥,到新奥尔良,到小镇上的我们家。不容易惊喜的我,心里也有了涌动。这小坛里,是她想给我说的话。
我是重庆人,但长在西安,妻子和我,相识在陕西师大附中。
三十多年前我曾在海棠溪四公里的二师上过一个学期的初中。妻子知道,那是我人生“梦开始的地方”。
今天,是美国的第二百三十届国庆,明天,我的胸膛将要在美国被切开。
晚上,我睡不着。
我一遍遍听着那旋律和歌词都很美的《〈青藏高原〉》。那悠扬的歌声,把我的思绪带到从前,带到故乡。
我一遍遍用我还跳着的心在想,泡菜坛里的话。
我觉着平静而且充实,因为我觉得:我有生命的珍贵。
07/05/2006
//这是我出国十九年第一次用母语写的文章。谁不爱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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