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人的安分和北京人的闯荡(京海杂谈9)
如果我说上海人是井中之蛙,孤陋寡闻,十之八九的上海人会往我头上拍砖!想想也是,置身于八面来风的大上海,囊括了全国乃至全世界精粹的大上海,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吃过?什么没有白相过? 所以我一直以为置身于国际大都市、站在中国与世界接轨前沿、引领潮流的上海人,一定有着开阔的视野。然而我的判断错了,其实上海人的视野并不怎么开阔,而给我这种感觉的恰恰是上海人本身。 谁不说俺家乡好,这恐怕是每个中国人的情愫,就像我离开苏北故乡已经半个世纪,但我至今怀念着故乡的豆麦、竹林、菱藕和芦苇。我的散文集《菊庐夜话》中不少篇幅就记录了我对故乡人、故乡情的眷恋和回忆。 上海人也一样有着这种情愫,喝着黄浦江水长大的上海人,对上海自然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但是使人不无遗憾的是上海人的这种感情不仅阻挡了他们的视野,而且束缚了他们前进的脚步。在上海人的眼里,上海是最好的地方,是地球上最适宜生活的城市。尽管自来水有着浓重的漂白粉味,弄堂口的小便池散发着难闻的臭气,南京路上的人像下饺子一样,公交车像爬行的蜗牛,晾在弄堂里的尿布像飘扬的万国彩旗,大清早刷马桶的声音搅醒了回笼觉,也难以改变他们心中的大上海形象。和上海人聊天,早先他们醉心于南京路上的时装店,老大房的西式糕点,津津乐道于城隍庙的五香豆,南翔的小笼包子,以及大饼油条,生煎馒头,酒酿园子,小馄饨。现在时代不同了,他们热衷于星巴克的咖啡,上岛的牛排,台湾的小吃,德国的斯图加特红酒,法国的香奈儿香水。但是只要你稍加留意,就会发现他们的言谈话语只局限于他们所处地域的区域文化和他们目光所及的景观。如果你和他们谈齐鲁燕赵文化、荆楚潇湘文化,皇城根儿文化,吴越文化,及至欧洲文化,尼罗河文化,俄罗斯文化,印度文化,他们就会沉默不语。 这不怪他们,因为没有去过。但是要怪他们迈不开脚步,而之所以迈不开脚步,是上海人的恋乡情结,这种情结反过来又使他们安于现状,缠足不前。由此,当中国改革开放的大潮奔涌向前时,上海人鲜有人才流动到外地,在那住房十分紧张的岁月,宁愿住着鸽子笼也不愿到外地发展。能像祝希娟老师俩口子在天命之年放弃上海打到深圳创业的实在是凤毛麟角。相反,外地的各路英雄豪杰纷纷打入上海,浦江弄潮。所以今日的上海滩上能叫响的企业家,十之八九不是上海人。 北京人则不然,虽然也有恋乡情结,但不会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改革开放初始,一大批北京人辞职投身商海,南下深圳珠海,独闯天下。而更多的人走出国门,在海外发展。在苏联解体、经互会分崩离析的时候,北京人抓住机遇,率先搞起了中俄边贸和易货贸易。并以俄罗斯作为基地,向欧洲腹地乃至西欧北欧纵深发展。我在俄罗斯常驻的时候,因为工作的关系,走遍了欧洲,不管是在俄罗斯,还是在中亚的独联体国家,抑或是在德国、波兰、匈牙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等东欧国家,你都可以遇到“北京帮”,甚至“东北虎”、“温州帮”,但没有“上海帮”。 其实上海人也是分布在世界各地,人数之多以美国为最,其次分布在欧洲和日本韩国,但是我不知道朋友们注意到没有,在海外的上海人却不喜欢说自己是上海人,为此,上海人的知名度大大低于其他地区的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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