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站在阳台独望。微风乍起,一阵阵来自草地的清香细细传来,那香味甘甜淡雅,撩人心脾却又若有若无,这个时刻我内心常常为之幽幽滋生出一种感动,心中似乎也变得干净而澄明。
向外眺望,是万家灯火。只觉得在那片灯海中,千万盏灯一一熄灭了,千万盏灯又一一开始点亮,宛如人的生命那般奇妙,有时候竟如此卑微,卑微得像是灯火的起起落落,缘起缘灭之间,却又永远是一片灿然的灯海。在人生的旅途中,又何曾不是所有的平淡都可能汇织成一片激情,所有的激情终归于一种平淡之中。
窗外的秋叶已经开始簌簌而落,它褪去了最初的青涩,渐渐饱满,在最好的季节,盛开而放之后又朝着归宿轻轻落下,还原自己最好的本色。以前观花,只顾看繁花似锦;以前观灯,只着眼于色彩变幻的灯。《涅槃经》说:人命之不息,过于山水。今日虽存而明日难知。是啊,生命如芥,原本就是沧海一栗,在浩瀚的万物中,任何生命都如此短暂。
有人说,人生就是不断地寻找自我。红尘相拥,又是如此寂寞。而我有幸的是,突然在今年秋末的一天,在新浪的博客里,看见一个年少的旧友写关于我的文字,(说是旧友,因为当年是他在报纸上抄下我的地址,那时我们都还在上高中,彼此不相识又远在天边,然后他给我写信,谈对我作品的看法,后来彼此谈论文学谈论理想,其实准确的说更应该算我的启蒙老师。)仔细查看,居然是我十几年前发给他的文字和贺卡,还有我在新疆时寄给他的沙枣花和骆驼刺标本,题写有:“生大漠而不卑,长浩瀚而不娇。”说实话,看完他的博客文字后我热泪盈眶。心想:还好。能有一个人,在隔着岁月经年,远水高山,让自己去寻找和怀念,并为曾经的感情萌动,彼此的那种很真诚很纯美的情感和友谊而轻轻忧伤和微微幸福着,这也是多么的足够幸福的了。那一秒,既陌生又熟悉,彼此对视,在泛黄的纸间寻找当年的纯真和美好,在午夜梦回中寻找当初年少的笑脸和幼稚,像是生活了许多年,就像树叶和春风,鸟鸣和露珠那样自然。尽管一晃N年过去了,我们的头上在滋生白发,这段友谊在心中还是当年的那种,时时回味和美好……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观灯花。如今我的脚步已经踏上撒满阳光的秋叶,已经周身是秋的浓重,那些沉默的情感,宛如静水深流,在那片生之灯海中永远璀璨,生生长流,永不止息。
2007。12。04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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