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有好酒
组诗
齐凤池
五粮液
在江油长大的李白
用四川的酒
写了一大堆好诗
可惜他没有沾过一滴五粮液的精魂
如今的五粮液
是桌上最昂贵的酒水
不过现在真正的诗人也很少沾过嘴唇
五粮液的曾祖父比太白小几辈
如果那年代酿了五粮液
李白会从江油走到宜宾
醉在烧锅旁醉在汉字里
写一大堆带酒的警句
可惜李白没有口福
五粮液是给后人酿的另一种精神
如今五粮液远离了诗人
它是给不写诗的人制作的标本
汶川地震
酒桌倾斜了
五粮液撒了一地
渗入水泥下的酒
打湿瓦砾下一对干瘪的眼窝
水井坊
成都酿酒的小作坊叫水井
从井里提上来的水
散发着浓浓的酒香
井水的脉来自草堂前的浣花溪
喝一杯水井
也能品到唐诗的韵味
居住在草堂的杜甫不胜饮酒
他的心是安得广厦千万间
这次偌大的天府真要安得广厦了
究竟需要多少广厦安得
啜饮水井坊的应该算得清
水井坊柔软绵长有回味
喝时手不晃
离开酒桌后
心里开始有点发慌
泸州老窖
陈子昂的绝句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说的不是酒话
但在酒桌上很有诗意
一顿能喝二斤1573的
前没有古人但后有来者
在汶川这张大酒桌上
能喝二斤的
都被瓦砾后面的眼睛看着
地震摇晃的时候
举杯邀明月的人身子站的挺正
酒杯相撞飞出的酒星
却溅湿了一双童稚的眼睛
绵竹大曲
薛涛发配松潘时
喝的是普通的饯行酒
她从松潘带回的种子
却酿出了性情刚烈厚重的大曲
诗人宁折不弯
就是喝了烈性的绵竹
流传千古的绝句
都是烈性大曲点燃
喝大曲的人不倒
读诗的人会醉
绵阳地震时大曲的烧锅倾斜了
罐倒了八万多不擅饮酒的汶川
和再也站不起身影的灵魂
2008-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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