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中的汶川
（组诗）
齐凤池
都江堰
我记忆里的都江堰
是镜框里镶嵌的照片
被一双大手撕得粉碎
我伫立在青城山和内江的身影
已经无法搀扶
城市倒下的残肢和那些熟悉的面容
还在记忆浮现
那些呼唤亲人的母亲
是几年前宾馆招待我的热情的服务员
她的笑容我一下又清晰起来
如今她已是孩子的母亲
她肯定不会想到北方有很多人牵挂她们
但我知道那些还记得我的人
就藏在哭声和呼唤里
用滴血的瓦砾挡住脸看着我
映秀镇
面西而坐的映秀镇
用一双秀气的眼睛
看着蜿蜒曲美的汶川公路
车在映秀路上行驶的速度和
映秀背篓的女人平行
我在车窗看她
很美的映秀女子
微笑着向汶川走去
她的笑容埋在前倾的身躯里
她那彳亍的足音
依然在我的耳边萦绕
而今她的脚步声和山体滑向谷地
剩下的脚印也掉进断裂的缝隙
汶川的孩子
汽车在汶川的路边加水的时候
一群羌族的孩子把我围了起来
他们向我兜售手饰
一张张天真稚气的面容
很轻松就掏走了我的零花钱
他们聪明智慧的面容我记忆犹新
今天在电视里看到那两个救人的学生
就是其中的一个
另一个就藏在瓦砾下和我捉迷藏
茂县
茂县的枇芭苹果花椒很出色
但不知地震摇落多少滴血的青果
茂县的路边是举着红果的花椒
远看象云近看滴血
花椒被摇晃落下的血珠
撒落一路
但枇芭苹果花椒树没倒
因为有无数双手搀扶着树影
茂县还伫立在阿坝的风景里
雅安
雅安是一座美丽的小城
她窈窕的身躯
被地震扭曲了三分之一
身上被瓦砾咬出的伤口离我很近
她的疼痛也离我很近
我就站在失血的边缘
我用止痛的语言为她缝补伤口
我在遥远的北方大声
说一句：雅安的妹子
让哥们来扶你一把
2008-5-16凌晨三点于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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