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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替 考(初 稿)
       序

     

    这几天一直困扰我的问题是头痛。因为这是阿扁三部曲的终结篇,该向读者朋友作一个交代了。因此一直在想,或者说是不停的在思考,而且我也不排斥他,因为对于我而言,思考并不只是纯粹理性的东西。我更感谢真神造物主赐予我这个能力,这也正是我们人类可以在这个星球上君临天下的原因。但我更相信这也是我们苦恼的原因,因为智慧让我们懂得了矛盾,而面对人生中的一次次选择,我的朋友们,你准备好了吗?

                                                                                                                                           纳凉天赐

                                                                                                                                      2007年11月3日

                                                                      一

     

    “天赐,在想什么呢?在床上翻来翻去的。您老人家不会是…也开始思春了吧,那我的圣贤书可就没法读喽!”

    下床小亮有点抱怨味道的调侃,让本以有些寂静的宿舍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热闹。

    “咦!你还别说,今天“邓论”下课后, 我看见琳娜专门找他说话来着,哼…哼!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情况啊!”隔空相望的明明开始煽惑了。

    “没有的事,她找我是打听带家教的事情。”天赐不得不停下思考,来为自己辩解。“

        “恩哼,天赐啊,你这个家教可是代的越来越有感觉了,不但物质上的需求解决了,再弄出个精神大餐那可就有好戏看了哦!”坐在门口洗脚的老上海也加入了进来。

    “哎…哥几个,咱们这回,可得好好帮助帮助天赐这个困难户了,年纪也不小了,眼看就大四了,却可怜的连个失恋是什么玩意都不知道,一定得给他来上一场蓝色生死恋留个纪念是不是啊!”

    “明明你可别瞎起哄!小心一会铁柱回来,跟你急眼。”小亮一脸正色的警告,让明明的热情一下子消退了许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原以为铁柱这个小兄弟跟上了东胜也会把他有限的生命,全部投入到无限的CS激战当中去了呢!没想到这小子还是要食人间烟火的嘛。天赐啊!我劝你还是不要和他争啦!要是这小子拿出打CS的那种敬业精神跟你单调,我们几个弟兄下注,是绝对不会看好你这个大冷门的。”

    哈!哈!哈!宿舍里的一阵暴笑。

    “唉,看样子只有东胜才是真正的半条英雄啊!

    学业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半条故,

    两者皆可抛!

        你们瞧瞧,这是多么伟大的敬业精神啊!可惜啊!可惜!要是他能把这种精神用到学业上,中国的爱因斯坦就非他莫数了。”老上海又要开始婆姨般的唠叨了。

    “团结第一,团结第一啊!老大,该说的我们都说了,能做的我们也都努力作了,你就不要在唠叨了,说了也没有用,他到他自己想反省的时候,你在慢慢的改造他吧!再说,以他现在道行说不定,以后还真成了职业玩家也不是不可能,你就不要再制

    造紧张气氛,搞的我们几个作小弟的不知所措了,好不好!”站在窗台旁边的赵刚也开始说话了。

        “当然,他有他的自由,可他也不该把铁柱和云龙两个拖下水,马上12点了,要熄灯了。还不回来摆明了又要搞一个通宵嘛!”老上海语带怒气的回敬到。

    “老大,这回你可是真正的冤枉东胜了。铁柱去看他那个远房表舅去了,云龙昨天得知要报考昆仑大学的汉语言文学研究生英语必须过六级后,很是苦闷了一阵。今天告诉我说,为了圆他中国莎士比亚的梦想与光荣,这回是要拼命了。这不,刚一吃晚饭就背着书包去六号楼了,估计是要整个通宵自习了。”知情的小亮赶忙打了个圆场。

    “哎,勇气可嘉呀!不过真是可怜噢,考一个汉语言文学的研究生,英语成绩必须要求过六级的硬性指标,我们这个教育啊!刚刚摆脱了白卷英雄后不久,就又要来个外语为王了。等到整个外语系独霸了研究生考试以后,我们培养出来出来的会是越来越多的专业翻译。大师嘛?估计出产的难度会很大啊!”老上海又开始了学究般的感慨。

    “大师那里是培养出来的,那可个个是自学成才的英雄。只要给一个自由的环境,关怀的政策再加上一个良好的学术氛围,

    我们的英雄就会在不久的将来站出来的,就像东胜一样,理论和实践都一流,现在不是在整个学校都已经天下无敌了嘛。”

         呵!呵!赵刚的话引起了大家会心的共鸣(除了明明)。

        “那里的话!东胜这两天正为捍卫他这个独孤求败的荣誉而郁闷呢!公平竞争被干掉的话,那是心服口服,可偏偏遇上了哪些加作弊器的烂崽,搞的他现在要收拾个二等兵都得花点力气。这不,这两天正忙着串联同道正义志士,开辟一个反作弊新区呢!”明明又开始发布最新消息了。

    (而这条新消息却又让天赐又变得凝重起来。)

    “嗳!快来看!快来看!对面三楼的女生在换衣服呢!赶紧啊!”伴着赵刚急切的呼唤声,除了天赐以外的哥几个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涌向了窗户。

    “明明,拿望远镜!拿望远镜!快!快!”小亮吵吵着。

    “关灯!关灯!叫发现了,可就不得了啦!”老大急切的吩咐到。

    “继续、继续。”几个偷窥男生的嘴里,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唉,那个在上床的拿手机女生是在排咱们呢?还是发短信或者玩游戏呢?”明明突然问道。

    “低头!低头! 叫抓拍到了,可就麻烦大啦”。

    “老大!别那么紧张,哪又不是专业照相机,没那么可怕。”赵刚有些不屑的安慰着过于敏感的老上海。

    “脱、脱、脱!快啊!快!,哎...”哥几个异口同声道。

    “真他妈败兴!早不熄灯!晚不熄灯!关键时刻掉链子,郁闷啊!”。

    小亮无奈的哀叹,让同样意犹未尽老大充满了同情和感到了一种责任。赶忙安慰道:“好啦,好啦,明天我把小日本的笔记本借过来,我们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现在,个归个位,上床睡觉!一会护校队又来查宿了。”

    “刚子,你把你的闹铃可关好了!可别礼拜六一大早又闹腾咱哥们。”

    “知道了,明明。睡你的吧!”

     

                                                                           二

     

    当鼾声、嘘声和窗外不时歌唱的风声让寝室里愈发的凸现寂静的时候,天赐却又一次悄悄的翻转了一下身体,继续沉思。

    他无法入睡,其实他真想不要再去想了,好好的睡他一觉。可是,

    他很明白他今晚所面对的和思考的,是到目前为此,他人生中最困难的一次抉择,而他所作的决定将很可能改变他未来的人生。

    伯夷哥,今天下午下课后,又来找他了,让他真的感觉到无法再拒绝了。并不是说吃人家几顿饭就嘴软的无法开口,伯夷哥对自己悉心的关照那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是为这件事而做的。当年,他以全校第一、全省第三的成绩而面对众多名校的取舍时,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所现在就读的学府。不为其他,就是冲着伯夷哥在这所大学。

    他更不能忘记,当双双下岗的父母为他的学费四处奔波却仍相差很大而泪流满面时,正是安老师雪中送炭。父母在临行前一再叮嘱自己,在学校一定要听伯夷哥的话,而安老师在送站时,也是再三嘱咐伯夷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三年来,伯夷哥也是在践行着对父亲的承诺,一直在关注和照顾着自己。记得大一刚报到时,是伯夷哥忙上忙下的给他安排和解决食宿问题,等稳定下来后又开始为他联系带家教、找兼职工作。这三年来,他已经记不清楚伯夷哥请他吃了多少次大餐,来加强自己肚里的油水了,而且每次还得找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让他蹭吃的理直气壮(而避免伤害他那脆弱的自尊),这份情、这份义又如何可以拒绝呢?

    何况,安老师就伯夷哥这么一个宝贝,“孩子,安老师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啊!不但把你培养成材,还给咱钱供你上学,其实他自己也不容易啊!你可记住喽!以后要是出息了可一定要知恩图报,别给咱老闫家丢人。”父母的教诲依稀还在耳旁回荡,现在伯夷哥遇上了大麻烦,他又怎能见死不救呢?

    可是!可是…,替考可是件大事啊!说心里话,他也是最看不上考试玩作弊的做法。而且,这次又玩的是这么大,一旦有个闪失,真被抓住了,不但救不了伯夷哥,连自己也给赔进去了,让自己如何去面对老爹、老娘和安老师呢。

        唉!难啊!可要是有其他办法,伯夷哥还会如此不顾脸面的来找自己吗,一直以来,伯夷哥在他心中的形象都是高大而正面的,都是他学习的榜样。他心里也明白,伯夷哥也是在刻意在树立这么一个形象,他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可这次,真是把他难住了。

    “天赐,我知道这件事很让你为难,我在你心中的形象也彻底完了。可我现在要是有一丁点办法,我绝不会来找你。”

    “你知道吗?天赐,我为什么要考历史系啊!就是因为我很清楚我的数学不行,所以我选学历史,就是因为这个专业不用学高数,可真是天意弄人啊!偏偏到了我这一届,学校要求文科生也要必修高数了,我那个苦闷那。我努力了,可我就是不开窍听不明白啊!本指望着补考时发上几套卷子,把那几套卷子背烂了也就过了,可谁能预料到他妈的这群王八蛋领导,连个补考也给取消了,非要我们挂课的人跟着下一届新生重修后插班考试。插考了两年,两次都没过,一次考了57分,老师您就高抬贵手放哥们一把。不行!送礼也不行,不但把东西扔出来了,还他娘的说风凉话糟蹋人。

        “年轻人!不要搞什么歪门邪道,踏踏实实的学习才是正途。”

    “我靠,你他妈生下来就是天才,样样精通啊!学校设置课程的时候咨询过我们这些当学生的吗?我一个研究历史的,非得要高数考及格了才能出成绩吗?光在那里放屁,不从实际情况出发,动不动就整个硬性指标,把我们都教成了只会考试的机器,还觉得他们本事了的。我们现在为什么找工作这么困难,不就是因为我们的除了考试以外,实际应变能力太差了吗?老子不服啊!”

         一回想起伯夷哥充满悲情和义愤的牢骚,天赐就久久不能平静。(是啊!制度设计的缺陷,却要让个体全部去承受是多么的不公。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寒窗苦读十几年,不就是为了临了能拿上那两个代表文凭的本本吗?伯夷哥只剩下这最后一次机会了,何况他现在已经找到用人单位了。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啊!帮!这个忙一定得帮,就算是把自己这条小命也搭上,咱也认了!”)天赐终于下定决心了,而此刻的他,突感一身的轻松,似乎也有了睡意。

     



     

    “伯夷哥,我是天赐,事情我答应了。不过,咱们得这样…这样办,你看行吗?”

    “好!好!好!安全第一、安全第一,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多话就不说了,我现在就去准备。”

    三天后,当闫天赐踏进替考的考场时,他已经很平静了。事前的精心准备发挥了预期的效果,高仿真的假证件让原本就对他和伯夷哥很陌生的监考老师没有产生一丝的怀疑。他以最快的速度在考卷上进行着冲刺,(只要及格就行,尽快的脱离考场是成功的一切。)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着突然出现,前来巡考的英久老师。一向沉稳的天赐

    大惊失色,坐立不安,红着脸颤颤巍巍的喃喃道:“英久老师,我…”。

    而英久老师拿起课桌上的准考证和学生证,一切全都明白了。

    “唉!这个网络游戏可真正的是害死人啊!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以后可千万不要再玩了,听见了吗!”

    “是!我以后不敢了,英久老师。

    英久老师四两拨千斤的训斥,不仅让天赐找到了台阶,更让匆匆赶来的监考老师和其它一脸诧异的,且一同考试的大一新生们失去了怀疑的能力。

    “小点声,英久老师。”已经到了跟前的监考老师,不满的提醒道。

    “不好意思哦!致都老师。没事了,请同学们继续答题。”高声说完以后,英久老师又压低了声音继续道。

    “致老师,咱们门口借一步说话,我的一个学生,玩物丧志。唉!有点可惜了。噢!致老师,这两天大盘怎么样?您给推荐两只基金好吗!”

    “不好说啊!越看越糊涂了,改天再聊好吧!”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

    当天赐从考场出来,回到宿舍时。老上海的突然插话,打断了他脑海里一直在翻腾着的,如何向英久老师解释的急流。

    “天赐回来啦,刚才英久老师打电话过来,让你一回来就去找他。哎呀呀!天赐,你可真是不得了啊!一个学化学的理科生,能让我们这些文科生都高山仰止的英久老师指点江山,可着实羡慕死我了。天赐啊!你知道吗?我可是找过他好多回了,每次我都表明决心,一定要考他的哲学研究生,可他就是不答应,让我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好好找个编辑的工作,作一番事业出来。你老人家可好,一篇论文递上去,就能让老先生亲自跑来找你。哎!天赐,你还是考研吧,而且一定要拜投到英久老师门下,我敢打保票的,不出二十年,你就是我们国家的大哲啦。”

    “哪里! 他找我是为其他的事情。老大,我先走了。”望着天赐行色匆匆的背影,本欲继续感慨的老上海,一脸的迷惑。

    “英久老师…”

    “噢,来了,坐下再说。现在下班了,办公室里没人,就在这里谈吧。先说说今天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英久老师在听完天赐的坦白交待后也发出了无奈的感慨。

    “安伯夷这个学生,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本质还是不错的,

    人品、能力都不赖,就是有一些急功近利和偏激。不象他老子载天老师,那样的淡泊名利、默默耕耘。你载天老师,我是很敬佩的,拜读过他的一些文章,说心里话,感觉就是放在咱们学校带个博士也没问题。所以,你能有今天的水准,载天老师功不可没啊!放上我去抉择,我也会选择回报的。”

    “不过,下不为例,以后再不要干这样的傻事了。你的路还很长,明白吗?”

    “我知道了,谢谢您,英久老师。”

    “天赐啊!老师是很看重你的,作为一个学化工的学生,你能写出《方向在那里!我们知道吗?》和《面对选择,我们准备好了吗?》这样的文章,你知道老师看过后是什么感觉,振奋啊!明白吗?”

    望着有些困惑和不安的天赐,英久老师解释道。

    “其实,老师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但你让老师看到的不仅是高度,角度和尺度更是一份希望。所以,老师不希望更不愿意看到你再走任何的弯路,你明白了吧。”

        “我明白了,英久老师。请你放心,这是我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好!有这句话就好。哎,还没吃饭吧,走,今天你嫂子不回来,咱哥俩好好搓一顿去。”

     



       

    “闫天赐,你跟我来一下。”班主任吴老师的召唤,让正在做实验的天赐有点摸不着头脑。而当感到莫名其妙的他,跟着吴老师来到查院长办公室,看到一脸无奈和痛苦的伯夷哥时,顿觉一阵眩晕,心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郅老师,你看是他吗?”

    “嗯,是他。我可以肯定昨天在考场考试的是这个学生。”

    “老师,您认错人了,我是找人替考了,但是那人是我华大的一位朋友,确实跟他长得有点像,但不是一个人,你再看看啊!”

    “伯夷哥,别说了。查院长,是我替考的,该怎么处罚我都认了 。”天赐,突然高分贝的发话,彻底打断了安伯夷想要一个人扛下整个事情的努力。

    “闫天赐啊!闫天赐,你知道这个事情的后果又多么严重吗?你叫我们可怎么办啊”查院长的语气里透出了无比的惋惜和气愤。

    “查院长,您不用为难。既然已经被抓住了,要杀要剐,我们认罚。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说罢,天赐夺门而出。在现场三位老师一片惊异的神情中,伯夷哥也追出了门外。”

    “天赐!天赐!你听我解释,天赐,你听我解释。”身体有些发福的安伯夷一边吃力的紧紧追赶着行如疾风的天赐,一边满脸愧疚的哀求着。

    “我就想不通了,考场都已经出来了。你怎么就那么大意,嘴上没门。搞的人家在背后捅刀子,是哪个王八蛋看你不顺眼,你告诉我?”在一阵急行之后天赐终于站住,转过身去,有生以来第一次以教训的语气冲着他的伯夷哥说话。

    “别提了,是谢婷婷干的。”

    “什么!!!婷婷姐…怎么可能啊!你们…到底怎么了?”闫天赐再一次的震惊了。不过,当他看到路上已有疑惑的目光而驻足观看时,连忙又走近安伯夷凑到其耳畔低声道:“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就匆匆拉着他离开了。

        当一路沉默的二人来到鸟岛湖畔(学校旁边不远的一个水库,现已修葺成公园对外开放,因里面有一块沙洲上经常栖息着鸟儿,被同学们赐名“鸟岛湖”。)北侧的一个石凳坐下后,为了伯夷哥的脸面,天赐首先关切地问到:“你们怎么会搞成这样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啊!”天赐突然发现伯夷哥悲楚的脸上,已挂满了泪珠。

    “哥们这次是对不住你啊!兄弟。有些事情也不瞒你了,我和婷婷好的事你也知道。今年三月份,我们俩在实习期间到瑶池玩了一圈,两个人干柴烈火的就没控制住。结果“五一”的时候,她突然告诉我她有了,我清楚她是想在学校就把结婚证领了,可你想想,要是这么做了,我老子还会认我吗!何况,她大着肚子毕业,说出去有多难听啊!

    “你说我能怎么办,好说歹说去了医院把孩子给拿掉了,但回来以后她身体就一直不舒服。说实话,这一阵子为了找工作的事,我确实是没有照顾好她。可你得也为我想想啊! 她考上研究生了,可以继续清静三年。我可不一样,我是个男人,我得为我们的将来,为留到这个城市而奋斗啊!”

    “天赐,你知道现在要想在这个城市找份体面的工作,有多不容易。这阵子我整天的跟狗一样,到处乱跑,投简历、笔试、面试,一次次的闯关,一次次的碰壁。我们学历史的,就业面很窄,动不动一个专业不对口就被打发了,连个照面的机会都不给。哪里有公平可言,回来骨头架子都快散了,还一肚子的窝囊气,确实脸色不太好看,也没心情再花前月下了。人家大小姐脾气就上来了,说我占了便宜就不想负责了。三天两头使小性子,发脾气折腾我,我也忍了。可现在还学会了时不时拿分手来威胁我,他妈的让人火大,感情是能用来玩的吗?”

    “不跟她计较就不错了,可又不知听了谁的闲话,醋坛子又打翻了,非说我是为了攀米素素的高枝要做陈世美,你说可笑不可笑。我们班有个女同学叫米素素,他老爸刚刚在三环里办了个麦泰食品公司,现在正招人呢。我去看了看,环境待遇都不差,机会难得啊,我当然要和米素素套近乎了。可他就是不听我解释,非要我去她们家那个小县城,给她当局长的老子当马崽。”

    “靠,那我以后还不落下个吃软饭的名声,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还不如回老家跟我老子一块教书算了,你想想天伦市能和那个小县城比吗!这里满地都是机会,说不定辛苦几年就能混出个人样来,我能答应吗。好嘛!翻脸了,说只要我去麦泰就分手。我说你有没有搞错,你猜她怎么说,他说我要是去了麦泰,等不到她研究生毕业我和米素素的孩子都出来了。”

    “我当时那个火啊,一个不能相信自己男人又不肯为男人付出的女人,娶了她有幸福可言吗?这次要是不把她的威风给灭了,以后的日子也没法过了。我当时也发狠了,撂了一句重话‘谁怕谁啊!分手就分手,没了你,老子照样活的很滋润。’转身走了”。

    “伯夷哥,你可要考虑清楚啊!三年的感情不说,我能看出来婷婷姐脾气虽然有点霸道,但她可是真心的喜欢你啊!”

    “我不就是吓唬、吓唬她!她说分手了十几次,不也一样好好的嘛。哪知道这丫头片子这回是当真了。所以,她冲我吼的‘安伯夷,你可不要后悔,我不会放过你的!’这句话,我根本就没留意。心想着让这女人冷静两天,然后写封信道个谦再哄哄她就过去了。你也清楚,前几天我正为高数补考的事心烦着呢!”

    “等你前天下午从考场出来,我心定了以后。晚上,我就给她写了封信,不知当时中了什么邪,非要搞个邮寄,要是找个女生给直接递过去,咱兄弟俩可能这次就逃过去了。这小女人,背后跟踪我,发现了秘密。第二天一早就把我给检举了,好毒啊!我搞得她流产,她弄得我失学,也算是扯平了。我现在最觉得对不住的是你啊!为了我,把自己的前途也给赔上了,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安伯夷不但此生还不完你的情,就是做鬼也成了亏心鬼啊!”

    “伯夷哥,你可别这样说!替考的事是我自己定的,谁也说服不了我。咱们谁也不欠谁的,这是我的命,我认了。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大丈夫,从那跌倒就从哪爬起来。我现在倒是挺为婷婷姐揪心的,她要是看到你的信,会作何感想,再不能出事了。你真的,得去关心关心。伯夷哥,你就听我一句好吧,你们再不要相互伤害了,好吗!”

    “哼,你放心,天赐。她现在是不想跟我也不行了,她把她的男人给毁了,她还敢说什么。我会负责她一生一世的,她生是我安家的人,死是我安家的鬼,就是葬也要葬到一个棺材里,她跑不掉的。”

    “伯夷哥!再不要冲动了,好好的去谈一谈。这样,等处分结果下来了,我们也能平静的离开。我们已经走错了一步,不能再错下去了,我们再也输不起了。现在紧要的事是处分结果下来,咱俩怎么给安老师、鲜阿姨和我爸、我妈一个交待并得对将来怎么走做个打算。”

    “哎...我老子可是没看错人。天赐,你比我强,强的多。一定要好好活出个人样来。”安伯夷,拍了拍天赐的肩膀感叹道。

        “好,一起努力,一定要给咱们争回这口气。”

     



       

    “制度设计的本意,应该是关怀人的,虽然它最重要的任务是要保障大多数人利益和维护整体的公平,但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些特殊情况,加进一些弹性和温情的政策进去呢?何况,经过了解整个事情也不是到了罪大恶极的地步,别说一个21岁的娃娃,就是我们在座的各位,把你放在闫天赐的位置上,你会怎样选择呢?一味的过于强调整体利益和安全的制度,没有一点针对个体特殊情势的考量,这会导致执行上的进一步教条和僵化,从而背离制度设计的本意,这样过于刚性和硬度的处理,我个人是不符合正义的本质要求的。留上一级,观察一年可不可以。”

        “有点道理哦…”英久老师在为学校对天赐处理决定,做最后的据理力争,引起了与会老师们窃窃私语的讨论。

    “嗯...哼!刚才,英久老师的讲了一大堆道理,都已经上纲上线到正义的层面上去了。但是,我要告诉你,年轻人!你是不在其位,不知其政。从管理和全局的角度来看,学校作出开除闫天赐的处分决定是必要的和必需的。我们作为一所知名的高等学府,竟然要宽容一个替考作弊学生,传出去,社会上会怎么看。制度制订出来,就是要执行的,在未修订之前就必须严格的遵照执行,否则没有标准和权威,就会天下大乱,Understand!我这个人确实没什么水平,也做不出什么贡献来,但我作为学校的领导,必须捍卫大学这一块最后的净土,不让她再出乱子来。年轻人!不要太着急,有你发挥的时候.闫天赐代人替考,情有可原,罪无可赦。不用再争论了!”校长庄严、有力地宣布了决定。

    “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我们这样把一个优秀的学生扫地出门,抛向社会,是极不负责任的。”英久老师也激愤了起来。

    “梆!混帐,就你是菩萨心肠,就你认真负责。有本事你现在应该做的是为孩子找出路,你包庇纵容学生作弊,我还没收拾你,你还有理了你,跳起来跟我吵架。”校长也发了脾气拍了桌子。

    “净土,哪里有净土!扪心自问,您有没有为贵族子弟入学而如何开方便之门伤过脑筋,您的为人和能力我敬佩,但这件事的处理,我就是不服!无功便是过啊!等到闹出人命来了,后悔就来不及了,时代在变,80后的这群娃娃没我们想象的坚强。至于我的错误,公事公办,如果没有开除的话,我会将引咎辞职的报告递上去。让我抓个现行,制造悲剧的事情我做不出来。您这把路堵死了,我会有条新路让他走。”说罢,英久老师甩门而去。

    全场一片错鄂后,陷入了寂静。

    当英久老师在会议室力保天赐的同时,天赐却再一次的站在

    鸟岛湖畔的一角,望着一池湖水而泪流满面。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很年轻,还很幼稚。最坏就是被开除的处分结果,他心里是有准备的。可让他在意的是,一向行事低调、乐于助人的他,满以为自己的人缘还不错。可现在他突然发现,站着看笑话、说风凉话的人是那么多。假惺惺的怜悯而故作要施舍援手的人也不少。真正充满感情,要帮忙的人没有几个。更可怕的是,以现在情形的发展来看想瞒住爸妈估计也是不可能了,怎么去面对二老和安老师不说,连英久老师也给拖下水了。

    今天,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绝望的人会选择将他/她们最后的归宿融入在水里了。那幽幽的水面是那么的博大和温柔,像极了母亲温柔的臂膀,怎能不叫你选择在这里回归呢!”

    他真的觉得好累啊!以后的路将是异常的艰难,因为将来要挡他路的人,随时都可以拿替考这个伤疤让他一次又一次的痛楚。他突然对自己的前途失去了信心,他真想一头扎进这湖水里永不出来了。可是,自己才21岁啊!老爸老妈辛辛苦苦拉扯自己是多么不易啊!再说,如果自己选择了解脱,伯夷哥也绝不会独活了。唉!人生最大的悲苦就是求生无门,欲死无路啊!

         他只有麻木的望着那幽幽湖水,挺挺的站在那里发愣。

     

    生在一个浮华躁动的年代,却抹不去我追求那份内心宁静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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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天赐!你想干什么!所有的人都在找你,快跟我回去,英九老师让我来找你。”

      黎佳的突然出现,终于结束了天赐的麻木不仁。

      “我想静一静,你就不要管我了。我没事,你先回去告诉他们,我好着呢。拜托了!”

      “不行!英久老师给我们下了死命令,就是拖也要把你拖回去。”

      “求求你了,大姐。请不要再来烦我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我就是要烦你!我就是要烦你!今天,我就在这把话挑明了,我还想烦你一辈子,你不要让我觉得我以后的男人是个窝囊废,让我小瞧了你。”

      ……!!!???

      望着木瞪口呆的天赐,一脸怒气的黎佳脸上,不禁一下子又红晕泛起,显得娇媚万分。但一股豪气更在她心中升起,于是果断而又坚定的给天赐发出了命令。

      “跟我回去!”随后,立即转身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阔步前行了。

      而耷拉着脑袋,一路默默跟随的天赐,心里面却已经翻江倒海了。(真他母亲的绝了!被学校开除了,却给老爹、老娘讨回了一个梦寐以求的好儿媳,还不用自己开口。老天爷还是挺关照咱哥们的,唉!这就是做一辈子“气管炎”咱也乐意是不,嘻!嘻!)

      “英久老师,我把天赐给您带来了。”黎佳有点邀功的语气,让她更显可爱。

      “来了就好,坐,天赐。黎佳你先回去吧,你去给赵刚他们还有安伯夷打个招呼,说天赐在我这里,让他们放心。”

      “好的,英久老师。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没有了,你办事,我放心的很啊!我就觉着应该会是你把他给我拽回来的,看样子我真的快要成先知了。呵呵!”

      “英久老师,可不要乱开玩笑嘛!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好的。我和天赐单独聊聊,谢谢你噢!”

      “不客气,我走了,英久老师,天赐再会。”

      “再会”

      目送着黎佳离去的背影片刻后,又回到现实的天赐。面对着正在为他拿饮料的英久老师一脸的羞愧,喃喃的说道:“英久,老师我对不起您。”

      “不要说这些废话,大丈夫要输得起。喝点绿茶先融融嗓子。”

          “现在你只带着耳朵不要说话,听我讲好吗?”

      “谢谢老师,嗯,我听着。”天赐接过饮料后说道。

          “我知道,你今天想做点什么,可又犹豫不决不愿意去选择,之所以想要解脱,不是因为害怕面对你和伯夷两个被开除的现实,主要是担心消息传回家里,如何面对父母和载天老师,而且连我也给拖下水了,你更是觉得罪孽深重,所以想解脱。可你又不服气啊!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什么事情都没做,就Over了,心有不甘哪!是不是啊!”

           本来耷拉着脑袋倾听的天赐,顿时一震。原本也一样耷拉着用以来掩饰他那深邃目光的眼皮,也不由自主地怒放开来,任凭里面的眼球放出惊奇光彩直瞪瞪望着英久老师。(他也太厉害了,一眼就把我给看穿了。)一贯对自己的城府自以为是的天赐,今天在英久老师面前突然的不自信了。    

      “奇怪吧!呵呵。你啊!有时候考虑问题考虑的太多,结果就弄得复杂了。其实,事情有时候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复杂,现在我就先给你解决一个问题,再告诉你答案。我姐夫办了个化工厂,正缺像你我这样的人才,愿不愿意跟着老师一块干啊!”

          “愿意,一百个愿意。”喜出望外的天赐,现在对幽默风趣的英久老师的感情不再是喜欢和敬佩了,而是两个字---崇拜。

      “老师不是什么超人,也不是做学问做成了神仙,只不过是也有过和你类似的经历,所以对你来说我就成了先知先觉了。说来也巧,我人生中的那道坎也发生在大三,不过我可没你那么好运,最困难的时候有个才貌双全的佳人力挺啊!哈!哈!”

          “我,我…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已经一身轻松的天赐,红着脸喃喃道。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看重你啊!因为你很象当年的我,而且,我在你这个年纪还缺乏你的这份内敛和稳重,但说实话,老师当年比你有热情,现在也一样。你是理性有余而激情不足,所以,老师给你们灌输和倡导的是拥有理性激情。现在,明白了吧。”

      “现在,我是彻底领悟了。”

      “好啊!这也是老师打心眼里喜欢你得根本原因,你是可以将我的实践哲学发扬光大的人,也可以说是将会成为我思想的衣钵传人。想..不..想…听..听,老师当年的故事啊!”

      “想!想!想!,老师您就别卖关子了,求求你了,快讲吧!”天赐已经有些异常的兴奋了。

      “好,今天你嫂子叫我打发回娘家了,咱哥俩就来个语茶论人生,好好聊聊 。”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老师当年本科的专业是法学,当然,文史哲不分家。而且,我个人也是很偏好哲学思辨的,不避讳的说,我也有这方面的天份。所以,当我到大三快要结束,也刚好和你现在差不多的时候,我突然的发现我苦苦求索的东西,似乎有了答案。我当时就有一种感觉,这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发现,并且它将很可能载入人类的思想史册。于是,我立即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无论如何我要把它记录下来,并且尽我所能把它的体系框架做出来。”

      “可是,当时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没有能力两头兼顾,于是我以身体不适的理由申请缓考,院里的领导都批准了,可是到了学校教务处遇见了一个可恶的官僚,就是认定我是在逃避考试不给办理。一气之下,我申请了休学,这回他倒是爽快地签字了。可我却要为此次冲动付出的却是很多、很多,当然,以老师现在的水准我是不会跟那个官僚置气的,我会找老师疏通一下关节,其实让他签个字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这也是我们的国情,千年家国体制的政治官本位思想,让我们的很多官员非要把一些原本在技术上,很简单的操作就能处理的事情,搞得异常的复杂,结果处理完了大家还觉得他本事满大的,而实际情况是他根本就不具有专业水准。咦!有些跑题了,下次你得提醒我一下,老师爱倒闲话的坏习惯你可千万不要学哦。”

           “很有道理啊!英久老师,那您后来写出来了没有啊!为什么,我们没机会看到您的大作呢?”

           “呵呵,这就是我现在要告诉你的,写是写出来了,题目叫做《历史与规律》副标题叫做《把哲学还给哲学》,牛吧!可是我很遗憾的通知你,他实际上是弄了个虎头蛇尾没有在真正意义上完整论述,实际上当初我也是在尽量回避真正的论证,因为我发现我还缺乏完成一个完整论证的能力,何况我提出来东西叫做“无限可能性”。你叫我一个法学专业的本科生去搞这么大的论证,我一辈子也做不出来,我只要把框架打出来,告诉世人这是超人或者真神研究的课题,而不是我们人族要做的工作,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进化成超人进而完成向神的转化,就已经完成任务了。”

         “无限可能性!这个题目也太大了,简直就没边了。由人向超人,向神进化的历史观点,我也是第一次听您提起。我记得您在哲学课上问过我们两个问题,第一是问我们如果共产主义实现了的话,我们人类还要不要向前发展。第二个问题是问我们,宗教上所讲的神的意志与科学上讲的科学规律有什么异同之处,让我觉得其实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好像是可以统一的,但我不知道方向在哪里,也正因此我才写了《方向在哪里?我们知道吗?》和《面对选择,我们准备好了吗?》两篇论文。”

      “对了,这正是很多人疑惑的问题,因为面对无数个“为什么”人们就开始怀疑“是什么”了。而研究哲学真正要解决的就是回答四个根本问题即“是什么”“为什么”“做什么”和“怎么做”。解决“是什么”就要回答到底是“鸡生蛋” 还是“蛋生鸡”的问题,这里面的哲学思辨主旨,我个人认为这不是在讨论有没有“第一原动力”问题,而是要回答我们这个宇宙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的本原是什么?我提出的观点是“能量源”,什么是“能量源”呢?老师下的定义是“具有无限可能性的实在。”这个“能量源”在物理学上的概念,老师理解它就是“场”我们可以把它简单的理解为时间和空间,当然,这样是很不严谨的。”

      “时间是空间存在的证明,空间是时间存在的基础。即我们这个宇宙本身就是一个秩序体,它里面存在一切,都是以时间和空间为基础的秩序体。而每一种秩序都是都起源于场(时间与空间)的分化形成相对封闭的秩序体,而显现出来。即从“可能性”变成“可能”。“可能”这个词,在我的哲学思考里就是显现出来的秩序。

      “噢!我明白了,就是我们生活在秩序里,而我们本身就是一个秩序体,我们这个宇宙本身也是一个大秩序体,这一切都是因为是时间和空间的分化,正如我们在漆黑一片的四周又都空旷无物的时候,我们就很怀疑自己的存在一样。即答案是“蛋生鸡”因为蛋里面有无数种可能性,而鸡只能下鸡蛋。但老师您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秩序形成的前提空间和时间的分化的原因又是什么呢?它们又是如何分化的呢?”

      “好!孺子可教也!这就是要回答“为什么” 的问题了。即时间和空间是如何分化的,而时间和空间又是如何形成的。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就要首先解决我们思维中的静态思考,而是以一种全新的动态思考来代替。因为,“为什么”在哲学里思辨的主旨就是解决“原动力”的问题,即我们这个宇宙秩序体是谁创造的,宗教和无神论两种信仰在这里斗争的根本问题,就是时间和空间的产生和分化的原因所在。因为真神造物主从来都没有一次出现在整体民众面前的纪录,人们面对现实的残酷而虔诚的向他祈祷也未能唤来救世主的帮助。而科学发展的研究又告诉我们,一种秩序的形成其实是有一种基因密码的安排的,人们又常常在命运的选择面前感叹造物主的伟大。”

      “我的感觉的确如此,似乎是被环境控制和安排着,但我们也开始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了。那到底有没有造物主的呢?老师。”

      “这就是我们要解决的第二个问题,即在上帝是无所不能的前提条件下,上帝能不能造出一块他自己也举不起来的石头。回答是:可以。即上帝自己变成那块石头。上帝造出那块石头了,但石头是不能举起自己的,请记住,此刻上帝已经不存在了,存在的是石头。二律背反在静态的对立思辨无法解决,但在动态的哲学思考下是有了解决的条件。”

      “噢…我明白了,老师。也就是说,神是存在过的,但是在创造我们这个宇宙的时候他又牺牲了自己,来完成我们这个宇宙秩序的构建是吗?”

      “对。”

      “老师,我又一点不明白,真神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呢?”

      “唉!这一点我是无法知晓的,我只能告诉你我的猜想,当一个秩序的创造者,费尽千辛万苦,历经万千磨难,终于设计出来了一个绝对完美的程序时,她也会明白这个所谓完美的程序最不完美的地方和敌人就是她这个程序的制造者,因为她可以随时的修订它,天赐,如果是你为了你绝对完美的事业。你会怎么办?”

      “我知道了,我会将我自己融入到这个程序当中去。原来,大爆炸就是真神牺牲自我,将其意志充斥到混沌当中建立宇宙秩序的行动。”

      “噢!老师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人生的最高境界,为什么是付出和奉献了,因为只有真诚的付出和奉献,你才能做一些事情和有机会成就一番事业。”

      “呵呵,这就是真神要我们应该建立的信仰,当然你刚才对于宇宙大爆炸理解,只能说是在我的哲学思考里,对于这个物理学假说的一种诠释。”

      “老师,我觉得您不是哲学家,您是先知。”

      “哈!哈!天赐啊!天赐,你真的很象我啊,当时的我就是有这么一股一统天下的野心和霸气啊!于是,我变得很可怕,就是能读懂我文章的人也不敢帮助我,因为他们知道,当我登上讲台时会要求他们全部闭嘴,只要研究我就好了,其实我已没什么好研究的。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而且说不定我的这次个人臆断不过是一个真实的谎言般的闹剧而已。当然我的写作初衷还是要抛砖引玉的,这也是我后来可以摆脱孤独和困苦的主要原因,因为我还保有一份残留的清醒。”

      “老师,与您相比,我真的是很幸运!”天赐的眼圈有点红肿了。

      “好啊!说了这么多!老师就是要告诉你,拥有智慧的本意,不仅仅是要赋予你发现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也不仅仅让你懂得如何去面对和选择,更重要的是要建立一个高尚的情操和信仰。带着一颗感恩的心和博爱的胸怀,真诚的去做人,做事。诚然,我们会很苦、很累,但当我们回望来处时,我们发现自己已立于天地之间。”

      “英久老师,您放心,我一定要跟着您轰轰烈烈的干他一番事业出来,不达目标,决不放弃。”

      “好!很好!我们的理想就是干一番事业建立影响,进而积累和筹措一笔庞大资金,去帮助那些仍在孤苦中找寻道路的学人,去扶起那些为了崇高理想,虽已跌到但仍不屈奋斗的勇者,去关怀因贫病无助而失去机会的弱者,创造一个良性循环的环境。一起为我们的理想奋斗吧,天赐!”

      “嗯!”天赐突然体味到了什么叫做热血沸腾。

      “呵,呵,年轻人就是有朝气和活力啊!”

      “唉,其实,我也不算老啊!才31岁嘛!长得也不算很难看吧!怎么你嫂子总说我快成了黑山老妖了呢? ”

      “那是因为思考让您变得老成持重,而信念又使您充满了活力。所以,道行自然非千年不可啊!”

      “呦!没看出来啊!天赐,你个小家伙拍起马屁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老妖我...没看错人啊!”

      哈!哈!

      “ 哦!差点忘了正事!这两天你就住我这,明天趁上课,宿舍没人的时候,收拾好东西。我已经给我姐夫打招呼了,估摸着正式处分文件也马上下来了,早点离开更好。你们宿舍的哥几个,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就不搞什么道别了,省得大家都尴尬、难受。等以后有点基础了,再聚吧。”

           “对了,明天你还得去找找安伯夷,找到了把他带到我这来,我想跟他好好聊聊,别再闹出什么乱子了!学校也折腾不起了。”

           “好的,英久老师!”…

       



       

      第二天一早,闫天赐遵照英久老师的安排,趁着舍友们都去上课的时间,悄悄回到了寝室开始收拾行囊。当他将自己所有的家当打成一大一小的两个包,准备背包走人时。赵刚突然破门而入,看到天赐在里面时,突然俯下身子狠喘了两口气,直起身来冲着天赐仍旧气喘吁吁的说道。

      “天赐,天赐,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是处分结果结果下来了,还是...”天赐突然意识到昨天他忽略的,伯夷哥毫无生气地眼神和有些阴冷的语调,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让他全身一阵寒气。

      “阿!阿!真他妈的!真他妈的!刚才!刚才!谢婷婷被安伯夷波硫酸毁容了,全校都炸开了!”

      “什么!!!怎么,怎么可能啊!赶紧,赶紧啊!带我去看看!快!快!”

      当天赐和赵刚一路狂奔到已被隔离,却围满了人群的现场时,受害人谢婷婷已经被抬进救护车呼啸而去了。而当全校师生都在愤怒的寻找或责骂凶手安伯夷时,他已经站在了文科教学楼顶楼的屋顶上,最后一次深情的回望了一眼这个令他爱恨交加校园后,选择成为了一个自由落体,而永远的解脱了。

      再一次呼啸而来的救护车,给天赐带来了新的噩耗,他突然感到天旋地转再也撑不住了。

      “天赐,你醒了。”

      在一片昏暗的灯光下,黎佳的俊俏的脸庞渐渐的在天赐的瞳孔里清晰起来。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医院,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医生说你是急火攻心导致突然晕厥,把我都快吓死了。”

      “你可千万再不要做傻事,你一定要给我好好的活着。”黎佳一面正经八百的警告着天赐,一面紧紧地握住了天赐的左手。而天赐则在一阵震颤之后顿觉一阵暖意流过全身,也紧紧地握住了黎佳的手。

      “婷婷姐!婷婷姐!婷婷姐怎么样了!”

      呜呜!黎佳开始哽咽了。

      “ 昨天晚上,她悄悄的拔掉输液针头,跟着伯夷哥...走了。”

      “这是他俩留给你的信,你自己看吧。”黎佳轻轻的两张信纸交给了天赐。

      天赐打开了一张信纸,看到了如下的文字。

      天赐老弟: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吧。估计,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地狱里开始为你默默地祝福了。请不要为我的离去而悲伤或者生气。因为它不值,我是一个失败者,更是一个懦夫。我无法面对我最心爱的女人出卖了我,我无法面对一个对你愧疚一生却毫无希望的未来,我更无法面对,对我充满了期许的父母、家人。于是,我选择了逃避,我解脱了。

              对于,为什么要带婷婷一起走。或许,你会觉得我很残忍,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走了他也不会一个人独活的。我这样做,是为了在地狱相见时,她可以不用在我面前低头,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为她低头。那么,一切的罪过就由我来背负吧。我现在只有一个请求,我恳求你,天赐。一定要坚持下去,老爸,老妈我就拜托你了。哥哥我,跪求你了。

                                                                                                                             安伯夷 绝笔

                                                                                                                      ××××年×月×日

         天赐抹去了泪水,又打开了第二张信纸,令他吃惊的是,这是一封血书。并且那一行行清秀字体,已被一砣砣泪渍弄得有些血迹模糊的。

            天赐:

      你好!

                这是用我的鲜血书写的一份悔恨,因为我不知道除了鲜血以外,我还能拿什么能让你相信我,让你有耐心继续将这份悔恨读下去。当我看过伯夷给我的来信和邮戳上寄信的日期后,我追悔莫及但大错已铸成,事情已无法挽回,因为我的狭隘,我的自私和我心中的那片阴暗,我把我的男人给毁了,也把我们原本美好的未来葬送了,同时还牵连了无辜的你。我当时只为出一时之气,而什么都不想和不顾了。结果,后来当我发现我错了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不求你们的原谅和宽恕,但我已下定决心要用我这一生一世来弥补和偿还,哪怕它会是无比的艰难,我愿意承受。所以,我请求你能在我和伯夷之间安排一次会面,你不要看他平时很稳重和坚强,其实我更清楚他有时很偏激和脆弱,现在,只有你能让他做一些事情,因为它欠你的,他一定要偿还的。所以,我恳求您为了你的伯夷哥,一定要帮帮我,他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会再苟活于这个世上了。

                                                                                                                                   谢婷婷 重托

                                                                                                                              ××××年×月×日

        “这是为什么啊!“天赐仰天长叹。

        而当英久老师泪流满面地读完这两封信后,久久的沉默不语。

        “天赐啊!我们在这件事上已经晚了一步,无法挽回了。但是,我们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还要坚持为我们的信念和理想而奋斗。让这样的悲剧尽可能、尽可能的少一些出现,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后 记

       

      七年后,当已是国内精细化工业三巨头之一的兴泰集团总裁的闫天赐(英久老师在两年前辞去了所有的集团职务,而专心地为他的纳凉慈善基金四处奔波)带着太太黎佳和儿子东儒,祭扫在静安公墓里安息的伯夷哥和婷婷姐时,站在二人合葬的墓碑前,在司机和秘书的一再催促下,仍久久的不愿离去。

      “你们就不要再请示了,今天的一切活动安排都找其他人代替吧。让他在这里安静的呆一会吧。夫人的指示,让新来的海归博士高秘书赶紧安排去了

          载天父亲原本计划今年也是要来看看儿子和儿媳的,可是英久老师的突然离去。让老人家看上去还算硬朗的身子骨,一下子又撑不住了。虽然,经过悉心的护理照料,总算是救回来了。可在伯夷哥之后,又再次突然的失去了他心中永恒的叔齐,老人家心中的孤苦又是他人怎能体会的。

      尽管,英久老师一再的向大家宣告癌症晚期的他,已时日无多。但他的那份热情和执著让大家都觉得这一天不会太早的来临。因此飞机失事的噩耗让大家久久不能接受,老师想在生前在为故乡尽一份绵薄之力的心愿也未能实现。

      而失去了英久老师的天赐,深感孤单和无助,也愈发的感到了肩头的沉重。虽然,企业已经走上了正轨,发展后劲也很足,纳凉基金的资本额也超过了一亿元,但他明白:路漫漫其修远兮!要做,要安排的事情还很多、很多。

      “爸爸,这么多石头牌牌,是干什么的啊?”儿子东儒的稚嫩的问话声,让天赐停止了思考。

      “这些石牌牌叫做墓碑,是住在这里的亡人们回家的门。”

      “哪!他们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啊!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呵呵,乖儿子,因为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不玩了。就躺在这里休息了。”

      “噢!那爸爸,什么事使命啊!”

      “使命啊! 就是真神安排你来到这个世界上,要做的一些事情。”

      “噢...那我的使命是什么啊?”

      ……

      (全文结束)
      生在一个浮华躁动的年代,却抹不去我追求那份内心宁静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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