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老在想我走了很久很远的父亲,原因是我经常找不见要用的正用的东西.”东西用过后要放回原来的地方”的声音老是在我耳边絮绕,一边又一边.这川味声音,是我父亲在我五六七八岁时对我讲过的最多的话,也是我童年的记忆.
我生在红旗下,长在滑稽里(我不知道该用个什词来说我长的那些岁月),与人结婚和永别亲爹是同一年.当年政府法定俩人只准生一个.所以我自己有没有本事生个儿子终生不知道.好在我豁达,当儿爸当女爸都是当爸,说什么咱也过了爸. 爸就是老子,我爸和一切四川男人最爱说的俩字.
父亲的身影已经相当模糊了,但他老人家的敢爱敢怒敢说敢当还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父亲对我说过很多斩钉截铁,也有很多语重心长.他教过我,给过我童子功,待人接物,行为规范,读书写字,认真思考当年不明白,现在有些明白,记忆犹新,岁月荏苒,以致于我看见现在的一些不懂礼貌的鸟蛋爹妈鸟蛋娃我除去无语就是不搭理.
我爸是个语文老师,他爱中华文字,他爱中华诗词,爱得半夜三更不睡觉,爱得用手去抄全宋词,爱得三长两短,爱得颠三倒四.爱是什么?我从父亲的身体力行懂了一些.我爸恨人读错别字,恨人有语病,要他老人家还活着看我今天的文章,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提朱笔,给红X.我没有受过严格的语文训练,写小文只为好玩.小时候爸爸给我讲过”得的地”的用法,讲过”动宾结构”, ＂偏正结构＂……
我爸最恨他说话的时候人不听，想不到现在我也是．我可以不说话，但特别讨厌人乱说话．现在中国人，说事时抒情，云山雾罩不知所云；抒情时没词或没情，情为何物？三十年＂河东＂爹妈教三十年 “河西”的娃,真难为天下爹妈, “我爱中华”.
在我小时候,我爸对我要求苛刻.吃饭怎么坐,见人必须称呼,字要怎么写,横平竖直;话该怎么说.童年的记忆,爸爸的话,现在想起,感慨千千万.爸爸对我,比执政共产党对子民要严格的多,不是三要三不要,而是不知道多少要和不要.
做个中国人真的是累,断完奶就开始一生累,我们有中国爹,有比爹妈加一块的亲亲.人间的道理懂没懂?很多学问会不会?中国爹在儿子跟前都会不懂装懂.亲亲更是不知所云.三字经,千字文,,’子不教,父之过”,拿什么东西教怎么教,中国爹们都觉着会生儿就会教儿.呼尔咳悠.”人之初,性本善”;翻成英语:Life begining;sex is good”(北美崔哥的英语是很棒的).爹们师们大环境河东些年河西些年也不不知道把多少出来时”嗮克嘶”(sex)好的孩子在成人后教的”嗮克嘶”依旧还好?人啊人, ”嗮克嘶”啊”嗮克嘶”,可读”嗮克嘶”,可看”嗮克嘶”,”24小时在高潮”的现在中国,经济持续发展”嗮克嘶”,反腐倡廉”嗮克嘶”.
我爸亏了去了天国,当年没人说”一路走好”.方志敏也亏了让国民党给弄到天国.要是我爸活着气都得气死;要是方财政部长还活着,大概也得气死.天国安祥不安祥?我想知道.
人活不用急,早晚会知道,”老公不老公,都是临时公”.人生从临时走向永恒.要活在美好临时,忍嘈杂,忍扯淡,忍隔三岔五的鸟蛋说法,忍东边日出西边雨,忍南来北去”正能量”,闲了,做大头梦.
我当了大学老师两年后当了爸. 我曾多次问自己:怎么当个好爸?男人当自问.我爱我的女儿,给过我人间可爱人间气.在女儿最需要父爱和教育的时候,我没和家一起生活.在异国活,我得出家挣钱,太太挣钱又养女教女,我没工夫在家跟女儿不懂装懂,不过我对女儿私立高中毕业,和奥巴玛成为校友.我是有贡献的,尽够义务的.人生几十年,我只当过些年的给钱爸.女儿小学一年级的那一年,我和女儿,有过甜美时光.
这些日子老想我爸,我爸走的日子正是泽东生的日子,今天是毛走的日子.来走,走来,茶凉茶热, 茶热茶凉.主席当年爱做梦,也不知是不是”中国梦”, “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环球同此凉热”,主席还在接客.我们的大中国呀,好一个大中国,现在是在揽月?是在捉鳖?还是还在摸石?何时能”自摸”?,”自抠”?
我最对不起我爸事是他在多年卧床神志还行的时候,有一次我探亲回家,老人想跟我说说话,但我没有去他的床前,跟爸爸说上几句话,只因为我和爸在我青少年期有过仇.现在,岁月让我体验过人生的很多冷暖,我恨我的当时,跟亲人跟父亲,为什么记仇?为什么不能相逢一笑?他生我,他养我,他教我,他爱我.我寡情薄义.想起就想哭.人生很多事都只有一次.过了就过了,完了就完了,懂了也没用了......: 爸,对不住.
9/9/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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