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想去童游看看老母亲有没有来卖菜,刚到走到,天就下起大雨。我沿着那些进城卖菜的人排成的长队找去,没有看到母亲,今天没来。快走到一大群卖菜队伍的尾巴时,看到村子里的节枝姨。此时她正躲在一个通道下避雨,我走进去。问她卖得怎样,她指着还在雨里淋着的几把苦笋和一捆蕨,还有一把紫色的菜说:这么大的雨,不好卖,还被收去二元钱。
听后我不知要说什么才好!真是不容易,八十岁高龄的老人了,从乡下坐车来城里,至少要花十四块的车费,到这里还要被收两块钱管理费。
后来,雨停了下来,硬要把那捆叫天葵的菜塞我手上,说是雨大没人来买。给她钱不要。
不好意思拂了老人美意,只好带着那把不知名的菜,一路走到水南桥头。这时时遇到一个五十岁左右,农民工模样的人,见我手中的菜,问花多少钱买来的。我说不是买的,是人送给的,没问价钱。
那人与我并排走着边走边说:从前只有我们江西有这种菜,叫红军菜!
为什么叫红军菜呢?对着这个热心的陌生人,我打破沙锅问到底起来。
这是当年红军在缺粮断米最困难的日子发现的,有人说这种野菜好像是专门为红军而生长。红军就是靠吃这种菜才生存下来的,所以叫红军菜。更好的是,在缺医少药的年代,受了伤的红军,吃了这种菜后,伤口会很快地愈合。
想不到无意中得来的一把菜,却有着这么不平凡的来历,我说。
这菜,是近些年从我们那里引进的。他说的是实话,之前我确实没见过这种菜。近年来常在菜市场看到,也偶尔在人家的菜园里看到长得茂盛非凡的它们。
这菜女人吃非常好,能止血,抗病毒,还养血。
陌生人说完这些,我不由赞叹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呢!这时,那人要往另一个方走时,还不忘告诉我:这种菜极好种,只要摘下一段梗,插在泥土里就能活……
回到家里将它洗净,切碎,用素油清炒,锅里的菜,在蒸腾的袅袅热气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做好的菜紫红紫红的,透着诱人的光亮,连汁液也是紫红色的,但色泽略微淡一些,这色彩的差别,像国画里的浓谈用笔。装在白色的瓷盘子中的红军菜,如一朵紫色的云雾,盘旋缭绕;又像是一朵盛开在露珠下的紫罗兰,高贵中有种让人想亲近的亲切与质朴。
我有点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片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感觉有点像木耳菜的脆和芋头丝的滑。嚼着时,有一种从未体检过的淡淡清香溢满唇齿之间。味道真不错,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种菜。
吃过红军菜后到电脑上查资料,此菜名叫紫背天葵,长于海拔700米至1,120米的地区。一般生长在悬崖石缝中、山地山顶疏林下的石上、山顶林下潮湿岩石上及山坡林下。因嫩茎叶富含钙、铁等,营养价值较高,又有清热解毒作用、抗恶性细胞增长等作用,故而深受人们的喜爱。
我为红军菜无论在哪种环境下都能蓬勃出生机的顽强精神而感动。从这种看似普通的菜身上,不仅看到当年红军的身影,更看到了那些在偏远乡村不怕艰难困苦地生活着的百姓,他们多像这紫背天葵,把生命里的一种坚强张扬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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