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每看到《我爱故乡的杨梅》这课时,总埋怨编书者不懂时节,是个闭门造车的主儿。当我读着课文,满口生津,唾液四溢时却找不到杨梅来解馋。因为在我们这儿早熟的杨梅也要到小满后才能采上那么几个。 好像是为了驳斥的我无知似的,近年来,到人间四月天的时候,家乡山上的杨梅还只是一枚枚又酸又涩的果子,外地红得发黑的杨梅就蜂拥而入,满大街地摆开阵势,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引诱着一个个嗜好者的味觉蓓蕾过早地盛开。不知是我有一种排斥外来物种的天性还是怎么的,那种价钱很贵,中看不中用,口味并不好的杨梅。在我眼里它们就如一些长相秀美品行不端的人一样,让人厌恶。尽管杨梅是我的最爱,可是对这种杨梅却只能敬而远之,保持着一段长长的距离。 起初不明白这种违背了生活规律的杨梅是靠什么早熟的,后来才知那些貌似熟透了的杨梅都是喷了催熟剂拔苗助长而来的。这样的杨梅,就如同被避孕药催肥的黄鳝和喂了苏丹红产下的鸭蛋那样可恶,难怪放到嘴里味同嚼蜡,吃不出一丝一厘杨梅的味道来。哪比得家乡山野里土生土长的杨梅,永远保持着心底那份最美的味道,最真的美好。 杨梅成熟的季节,家乡天空总有着如丝细雨,像思春少女的万千思绪,而沉迷在一片朦胧之中的山山水水和成片成片的杨梅树,总能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痴迷。 再看看那些碧色欲流潇洒灵韵的杨梅树,沉甸甸的果实。那可真是:“红实缀青枝,烂漫照前坞。”树上的杨梅青绿、淡红、深紫、五彩纷呈,一个个像揣着甜美梦想的乡间孩儿,朴实而动人。千山万壑凝朱缀丹,望着满目悬在枝头鲜嫩欲滴的杨梅,一股惬意沁在心头,整个人被一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包围着。 杨梅有野生的和栽种的两种,栽种的杨梅中回瑶子是最有名的品种,它肉厚汁多、核小、色泽鲜艳、酸甜可口、风味独特。更难能可贵的是它厚道、纯正,天然,总是那么的惹人喜爱,让人欲罢不能。特别是熟透了的又大又黑的果实酸酸甜甜的味道,沁人心肺,吃上一粒一股甜蜜中透出一点微酸的汁液,就会一溜烟的滑落肚中,被染得红紫的唇齿回味无穷。吃着吃着,恨不得把一座山的杨梅都装进肚子里带走。到了最后,真像课文中写的那样,牙齿酸得连豆腐也咬不动了。 “五月杨梅已满林,初疑一颗值千金。味胜河溯葡萄重,色比泸南荔枝深。”我总一厢情愿地想,宋代诗人平可正赞誉的就是我家乡的杨梅。 家乡的杨梅是我心中的巫山之云,沧海之水。吃过了便再也忘记不了那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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