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委国岁月

委内瑞拉是一个在南美洲靠近赤道，与哥伦比亚、巴西、圭亚那为邻，面向加勒比海的热带国家。她是以出产石油闻名于世，也是一个美女如云的国家，因为多屆的世界小姐和环球小姐选举都被委内瑞拉摘冠。
     1980年在委国经营杂货店的家翁，希望正在香港等候排期前往美国的我们能到委国帮他打理生意，因为他的拍挡卫民伯将要移民加拿大。而家翁的父亲是在美国出生的，所以家翁也希望到美国办理他的美国籍民身份。在這种情况下，我们又办理了往委的手续，并于81年中获批。我和老李及10岁的儿子Johnny和7岁的女儿Betty在81年8月登上了日航班机前往委国。我们经过日本、加拿大、墨西哥。那次同行有十几个四邑人，日航有讲中文的服务員照顾我们，所以一路都感到很顺利。旅途中有两则小故事却令我至今难忘。
     由墨西哥到委内瑞拉每天只有一班机，所以我们在墨西哥首都住一晚。两个初出远门的儿女，高兴异常，那晚在房间玩罢后見冰箱有各种饮料，喝了两瓶可乐，第二天收到一帳单是12美元，一看之下原来是两瓶可乐作怪。当年儿女虽小，但都知道喝错了如此高价的可乐，这两瓶可乐深深地烙在我们一家四口的心上，从此以后酒店房内吃的喝的都与我们无关，不是花不起，实是化得冤！
     次日早飡时我看到了一脸倦容的两个恩平小媳婦，道过早安后，问她们晚上睡得可好？回答是“没有被子，冻得一夜无眠”。這令我感到很纳闷，后来才想到七十年代国内的旅店，床上的被子好象放在床的一旁或后面，不象外国的酒店那样，被子平放在床上用床套套得紧紧的，而枕头却放在被子上面。这就难怪“大乡里出城”，冻得一夜无眠了。
     我们到达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时，己是深夜。过海关后在等候取行李时，远远看到一位身穿红色上衣的男人向我们招手，親情的呼喚使我们狂奔而去，那时家翁虽己年过六十，但看上去只有五十岁左右，而且样子和老李酷似，看到想念多年的家翁拥抱着一双孙儿，我和老李不禁热泪盈眶。家翁和乡俚黄叔叔开数百里的車来接我们，他放了一个床褥在車后让我和孩子睡在后面，老李、家翁、黃叔叔坐在前面，因为太累，我和孩子很快就睡着了。当我被一陣陣低沉而有力的机器声喚醒时，己是烈日当空。只見公路两旁疏落地有一些橙色的庞大的机器，它的样子和动作都象乡下“倒米的堆”，這些就是委内瑞拉的採油机。沿途见不到圩镇，也看不到乡村，只见公路两旁的丘陵地帶长着一些掛着红、黄、绿三色叶子的灌木丛，地上都是长长的鵝毛草，只見满山满岭的毛草随风起伏着。路上車子很少，迎面而来的車，就象一个小球滚滾而来，我感到自己好象置身在电影中的非洲原野。這就是委内瑞拉给我的第一印象。

在华灯初上的时候，我们到达了家翁居住的城市波里华，这城市是委内瑞拉民族英雄斯蒙.波里华的故乡，所以用他的名字来命名。車子来到一条两旁都长着绿树，都是一色連栋别墅的街道上，車停在一间对面是一大空地的房子前，這就是我们的新家。走过前院的水坭路，回到家中，长途旅程使孩子们累得爬到床就睡着了。老李和我与家翁坐下倾談着家乡的事情，后來他们見我也太累了让我先睡了。我不知道这对离別三十多年的父子谈到了什么时候。

 
      第二天，天濛濛亮我就起床，走到客厅轻轻地推开厅中的窗子，看到了前院有三棵高大的芒果树，它们遮盖了大半个前院和屋顶，在那碧绿肥大的叶子中掛着一个个黄橙橙的芒果，在大树下，矮围墻旁，长着一棵大红花，它那掛着大红花的腰肢婀娜地伸出了围墻外，而它旁边的一棵栀子花树，却婷婷玉立地开滿了又大又白的栀子花。陣陣的花香，陣陣的晨风吹过了我的臉庞。陣陣的晨风也吹走了我初出国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我连忙又跑到后面饭厅推开窗子，眼前又是四、五棵掛滿了芒果的芒果树，还有一棵婆娑的柠檬树也掛满了柠檬，旁边有一个铁鳥笼，里面养着一只美丽的鶧鵡。我转身环视了客厅和饭厅，只见墙上掛着几幅西洋油画，室內有梳化，电視。而一張可坐十人的园桌，桌上铺着一块白色空花枱布，而枱布上又有一块和枱面一样大的玻璃，我感到这桌子很雅緻，我馬上爱上了這优雅而简朴的新居。我坐在饭桌旁，看到茶櫃边的魚缸中有两条象枫叶大小的魚，不漂亮，而且还有一点难看。我正寻思着，为什么养这样的魚，外面的芒果会不会象呂宋芒那样好吃时，家翁来到了我的身旁，他似猜透我的心思一样说：這是吃人魚，魚虽小，但牙齿非常利，当嗅到血腥味时就会几百条几千条蜂拥而至，倾刻间就会令落水的人或牲畜尸骨全无。這魚是生长在流经本埠的奥里诺古河，這是委内瑞拉最长最大的河流。这河里有吃人鱼，也盛产非常美味的白花魚和其他的水产。我走近魚缸一看，只见魚儿張着一口阴森的白牙，目露凶光，很是可怕。這时家翁开了到后院的铁门，伸手摘了几个低垂的猪腰芒给我嚐，他说这埠的芒果只甜不香，全埠只有一户唐人的芒果肉嫩而香甜，但也不及吕宋芒。這时鳥笼中的鶧鵡见到了家翁，就吹起了悦耳的口哨，家翁就赏了一个芒果给牠。后来鶧鵡老是学着家翁的语气叫“二嫂”。

家翁的杂货店名叫“长城”(La Muralla)，那是真正的杂货，糖烟酒米、水果冻鸡、汽水果汁、百货文具、家庭用品、医药卫生、五金交电、打猎用品、单車汽車配件、甚至髻绳針鈕 样样都有一些，但主要是出售汽車机油和波箱油。如此繁多的品种，我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学会部份商品的西班牙文名称，幸好老李很快就掌握了。以前到此谋生的老华侨一般文化水平较低，卖货时手拿一枝长竹枝，指住货办问客人這种？这种？更有老华侨出外买鸡旦，手中要拿住蛋壳去说买這种。真可见出洋谋生之艰难。
      杂货店离家约十分钟車程，它处在几条大街的交汇处，如同在V字母的尖端，店前象是小小的广場。当家翁第一次带我们到杂货店时，店前己一字过泊着七八部車，客人们等候买货，家翁忙将車泊在偏门让我们从后面入去，他忙到前面帮手售貨。后铺有一个露天的院子，車子可以入内卸货。这里有厨房、饭厅和几个房间，但都堆放着货物，其中最多是一箱箱不同牌子的机油。我们边看边走到店前，见到了和蔼可親的乡里卫民伯和两个老伙记，卫民伯在我们开始工作后是我们的好老师，而家翁则放手让我们大胆工作，这也就是易子而教的好办法吧。待客人较少时，家翁要帶我们到埠中其他地方看看，老李想快点了解店里情况畄在店中，我和孩子就跟家翁游車河去了。
     我们到“长城”附近的高尚住宅区，只见街道绿树成荫，房子都在长满花草树木的大院子里。委内瑞拉以前是西班牙殖民地，所以讲西班牙语，這里很多房子都有西班牙色彩。只见这里街道上的房子都是西班牙式别墅，看到這美丽的环境和房子，我似看到香港太平山顶的别墅一样。在回家的路上，家翁说本埠的唐人不足100人，而大多数是恩平人，其次是开平人，台山人较少。多是经营杂货店、洗衣店和飡馆。因为唐人少，所以大家显得很亲密。过年过节大家有什么家乡糍之类也派一些给其他乡里。听到這里，我脱口而说在香港时我也常帮母亲整番梳之类的糍，家翁问我整番梳的材料，我说要澄麵粉生粉虾米猪肉冲菜馬蹄番葛等等。
    这埠虽有唐人攴館却没有茶楼，要吃奌心就要开4小时的車到別埠吃或自已弄。記得同埠有一太太到别埠飲茶时，要买100个义燒包，结果那茶楼搜尽也只有60个给她，这事后来一直传为美談。在委国那段日子，我由一个不懂煮飯燒菜的人，学会了燒菜包饺子做包子蒸腸粉蒸芋粒糍，也学会了自己打蛋面，虽做得不好，但总算可以解馋。記得初到委国一星期后，家翁从首都邮购了一箱食物回来，内有johnny、betty最爱吃的公仔面，有唐攴用的各种调味品和食品。其中也有澄面粉生粉冲菜虾米，看到了做番梳的材料我心中暗暗叫苦，因为当时的我对于做番梳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丑媳妇也要見家公，只好照样画葫芦，幸好也似模似样做出來，但一吃，淡而无味，不懂得在粉皮上放盐。但家翁吃后覚得非常好，并要我装了几盒带回店里和分给几个乡俚。家翁高声叫johnny、betty我们派糍去啰。看着老人家兴高彩烈的背影，想到这样几个不合格的番梳却令家翁如比高兴，我内心不禁感到阵阵的酸楚。想到家翁为了家人能过上好日子，独自一人漂洋过海谋生，此种艰难困苦孤独寂寞，也只有身历其境的人才能体会其中的滋味。記得初到委国时我们收到一同乡的聖誕卡，说及初到异国时语言不通孤身一人，每天由攴館回到宿舍就盖着被子抱着枕头哭。当时johnny看看那卡不是圣誕贺卡，原耒是给死人家属的慰问卡，这事令我感慨万分！
       讲到吃，委国人普通都吃麵包、意大利粉和利用粟米粉做的角仔，但也吃白米饭。其中我最喜欢委国人做的摩罗龟批，粽子和蒜子饭。那摩罗龟是一种山龟，象半个篮球一样大，呈楕园形，是一种保护动物，据说很补。這龟批委国人在大节日如圣诞时才做，我们的邻居每年圣诞都送一些给我们，非常珍貴、美味，也很难吃到。委国粽子也是节日佳品，那时店里几个相熟顾客在圣诞节都送些给我们。这些粽子是用蕉叶包裹的，用粟米粉做皮，餡是用牛肉碎、土豆、辣椒、洋葱、黑榄、青榄和一种委国调味品混合而成。初时我以为它不及家乡的糯米粽好吃，但后来覚得它胜过糯米粽，而且不肥腻，是一种可口而健康的食品。我们一家人都非常想念它。去年聖誕节，johnny特別訂购了几只高价的墨西哥粽子，但却远远不及委国粽子的味道。而蒜子飯是在米中加入盐油蒜绒一起煮成非常易做而好吃，我们現在还常煑来吃。在委国的唐人食品都要从首都邮购回来。那时我们最想吃的豆腐却要自己弄才行。記得我们的好朋友黄叔叔告訴我们，他们从梁姑娘处得知做豆腐的方法，但做了两次都不成功，再向梁姑娘，她说冲豆浆时要站得高才行。黄叔叔笑说，你们如做最好站在梯子上冲豆浆。为了解馋，我们也做了两次但同样失敗告终，只得放弃。后来到朋友罗生处串门，谈到做豆腐，罗生听后笑说梁姑娘说漏了一个环节，就是要等豆浆和熟石膏粉混合凝结成豆腐花才能压成豆腐。我们听后欣喜若狂，馬上回家操作，结果一举成功。此后豆腐就成了我们送给乡俚的好食品。那时埠中各家有什么好吃的，种到了什么好瓜菜都互相贈送，但在厨艺上小媳妇们也暗中较劲，如有什么好手势也不轻易告诉别人。经此一事，朋友請教我的事，我不敢再隐瞒什么，尽量做到知無不言、言而不尽。做人要以“誠”待人啊！

十岁的Johnny和七岁的Betty非常喜欢委国的生话，这里有广阔的天地，不象在香港的石屎林里困在家中。那时店里养了许多狗看店，又养了许多貓捉老鼠，在店里找一窩一窩的貓仔是他们最快乐的事情。课余时间除了帮店里工作，就跟爷爷周围去，三爷孙差不多混成一体，这也是常言的隔代亲吧。但初到委国时因不懂西班牙文，在香港己读了四年小学的儿子和已读了一年的女儿又要从一年级读起，幸好在他们的努力和家翁的教导下，一年内儿子跳四级，女儿跳两级读回五年级和三年级。家翁的西班牙文、英文，国语、粤语都很好，但回到家中全讲台山话，這是乡音不能忘吧。因家中全讲台山话，所以儿女都讲一口流利的台山话和广州话。(现在女儿还強调我们教她的半唐番儿子讲台山话) 但对一些了跷的就不明白，一次晚饭后，家翁说在广州读归宿学校时总被高年级同学欺負，要吃饭公仔。儿女就不明白了，家翁说饭桶底的硬饭团叫饭公仔。
       家翁很小时他父亲就去世，而二叔公又没孩子，家翁是李家的独苗。一般来说这个孩子宝贝极了，轻易不会在小小的年纪就送到归宿学校读书。但家翁在美国的祖父却一定要家翁的祖母和母亲带他到广州读归宿学校。睿智的老人家是深知这唯一的独苗一定要经得起风雨，將来才能承担家庭的重任。写到這里，我不禁想起了报纸曾报导过，国內一些老人家为了让孙儿多睡一会，自己到巴士站排队，从而让孙儿可以坐到好的位置上学。我真的无限感慨，这样溺爱下代，有好处吗？温室里的花朵能经得起风浪吗？
      与我们店只一牆之隔的房子是一幢有前后院的别墅式房子，前院高牆内有一棵高大的椰子树。在委内瑞拉中午十二时至下午二时是午睡休息时间。因天气热，街上行人极少，整个城市就象睡着了一样。每当我们要开車回家休息时，看着那棵椰子树，我总爱对老李说，我们的家在這里就好咯。老李总说我是痴人说梦话，但有时梦也会成真的。在家姑到委国那一年，邻居告诉我们要搬到另一城市，问家翁要不要买他们的房子。家翁把它买下来并改进把它和店连起来，有钱难买相邻屋，這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这屋的后院是草地，家翁请人用铁网围了一个菜园和狗园，在那里生活的华侨，自卫意识很強，养狗是非常必要的。而那个菜园就是我的乐园，在工余时间，我种上节瓜、莧菜、通心菜、豆角、絲瓜、菜心、蕃莳叶等，还在铁网周围种上了我思念家乡的茉莉花。在委国这热带国家，菜长得很快，记得我种的菜心，从播种到收割不足二十天。说到瓜菜，家翁说本埠有一省儉的老华侨，他种的瓜不是整条割下，而是吃多少切多少，留下的用保鲜纸包住切口让它继续生长，真是前所未闻，能否继读生长我不知道，但相信会保鲜。
      委内瑞拉的水果十分丰富，如西瓜、蜜瓜、木瓜、香蕉、番鬼佬荔枝、椰子、芒果、波箩等，也有家乡的花稔，但家翁说委国的花稔内都有一条小虫，我切开后果真如此，看着和家乡一样的花稔却只能看不能吃真是可惜。在委国我还看到腰果树，在家翁帶我们到公园时，见到一排排的风景树，树上都掛着如台湾莲雾一模一样的果子，非常可爱，而每个果子的顶端都有一粒猪腰状比花生大的豆子，那就是腰果豆。家翁说那果子不好吃，但可治喉咙痛。我看那遍地的果子无人要，想到香港酒席上的肉丁西芹烩腰果，就高兴地將那些腰豆摘下来，当时约摘了三公斤，心想回家就可炒西芹了。但事情却不是那么容易，這些豆非常难剥，而且豆液沾在手上一个月都洗不干淨。我用了十多个晚上，才剥够一飡西芹烩腰豆。真是盘中飡，粒粒皆辛苦。

       在委内瑞拉时，华侨设有什么夜生话，最大的乐趣就是攻打四方城或看香港的电視剧，有时也到郊外打猎。那时每家从首都租回的録影帶，各家就象接力賽一样輪着看，這是娛乐，但也希望小孩子能从电視中学习讲中文。Johnny和Betty就是从看金庸的武俠剧到追看金庸小说，儿女们至今还能看写中文，全靠看金庸和梁羽生的小说得来。记得女儿初到美国时，家翁问她要什么生日礼物，她不加思索就说要一套“笑傲江湖”，这令我们十分高兴。说到打猎特別令我难忘，有一次老李去打牌，家翁带我和儿女去郊外打猎，当打下十余只鸟要回家时，发现車匙不见了，我们四人忙了一个多小时都找不到，眼看时候不早了，家翁决定到公路边截車到老李处取車匙，我和儿女自告奋勇要在車后座等候。看着家翁小跑的背影渐渐远去，这时己是日落西山尽，周围静悄悄，我和儿女反锁在后車厢中，静静躺着等侯家翁回来。只听得車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晌，听到远处传来的鳥鸣声，夜幕慢慢降落，我的心也慢慢紧张起来。车外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这时隐约听到了脚步声，我和孩子都不敢动，后来听到是家翁的声音，孩子们一跃而起，高声地说爷爷回来了。事后我一直沒有问儿女有没有害怕？但那不足一小时的等候却令我很担心遇到坏人。要是象現在有手机就好了。

到委国不久，远在加拿大的表妹曾来信问我，在委国这样的国家，你感到寂寞吗？我在香港居住八年多才到委国，其中六年多与老李是两地分居，在他多次申请出港失败后，在那种等待团聚的日子里，虽生活在繁荣的大都市，生活也无忧无虑，但我却感到异常的孤独和寂寞。我很喜欢委国那种简朴平淡而充实的生活。我常觉得一家人只要能平平安安、相亲相爱地生活在一起，即使在天涯海角，在深山大林也是快乐的。
       在卫民伯移民加拿大后，家翁为了办美国公民身份也多数时间在美国。店里的工作都是老李、我和两个儿女承担起来，工作是忙碌的，但也可以说是“日日系巧工，飡飡系巧餸”的工作生活。但有时也有很多乐趣，如发芽菜卖和卖河蝦就很好玩。那时唐攴中的炒飯都有鼓油义燒蛋芽菜，洋人很爱吃。很多顾客都想买鼓油芽菜，在此情况下我们从首都买鼓油回来卖，自已也学会了发芽菜。看着少少的绦豆几天后就发出一大盆芽菜，看着一根根又粗又壮的芽菜，就象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戴着绿色的帽子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站在一起，真的令人爱不釋手。芽菜的銷量不大但却是利润最高的。有一年奧里诺古河的虾特别多，渔民拿到各店售卖，我们不知真实价錢是多少，也不讲价就买来吃，也許漁民覚得价錢好就不断送来。那些虾非常好吃，家姑白灼后，我们就虾点薑葱鼓油放在用生菜包着的蒜子饭内吃，非常美味可口。除了吃，就晒虾米，后来因为太多了，我们每两磅一袋，放在冰柜里，掛出价钱牌转卖给顾客，那次的冻虾令到店里、家里所有冰箱都装满虾。卖虾赚了一些钱，但将装冻鸡的冰柜弄坏了，将赚的拿来修冰柜，只赚了自己一家人吃到够本，但却觉得很好玩。

那时我们的貨品都向批发商订购或向上门的推销员买，但老李和我也经常开車到离本埠四小时車程的十字港向中国货品进口商直接购买。当年MADE IN CHINA的东西在委国很受欢迎，而利润也高，特别是五金类的如锁、刀义、电筒、闹钟等。我们常在星期天黎明前出发，中午前到达，装满一小货車的货品后，在那里用了简单午飡又赶回来。虽然辛苦，但能增加利润就值得。在路上的一家小攴館，常常在我的记忆中出现。在那拂晓的时候，老李和我总被路旁攴館飘来的肉香和咖啡香吸引过去，走进攴館就会听到节奏欢快的拉丁音乐，就会看到一块金黃的烤肉在炉子上转动。我们总会要一块烤肉和一份三文治及咖啡。老李常贊那烤肉美味，我则非常享受那浪漫的情调。每想到那攴館我总有一种温馨而甜蜜的感覚。
   委内瑞拉没有春雨夏荷秋实和冬雪，只有雨季和旱季。每天都炎阳高照，这似乎是单调而乏味，但我们有慱学多才风趣幽默的家翁相陪，我们的生活是愉悦的。家翁为我们的工作生活创造了优越的条件。作为新移民，我们是幸运和幸福的。謝謝家翁送给我们6年多快乐的委国生活。这是我人生中一段难忘的美好岁月。


           1988年元月我们一家四口到达美国。在家翁不懈的努力下，排除万难获得了美国籍民身份，令到老李全家在1989年在美国大团圆。这又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謝謝老同学和秋叶和我一起分享那段美好的岁月。如果可以投稿又有稿费那真是太美了，我就可以拿着稿费在儿女面前摇几摇，请看老妈多cow。说笑而矣，祝节日快乐。

謝謝邓治先生对我的鼓励，此文是去年10月92岁的家翁学会上网后我想与他在网上共享那段幸福的岁月而写的，有很多不足之处，請多多指教。祝节日快乐。

感性的笔触，描写了“难忘的委国岁月”。个中辛酸、欢乐，既是作者难忘的岁月，也是读者感动的地方。

无论从人性角度抑或从游子角度，这篇文章都带出了真实的全方位的视野，堪称移民史实。等待“这又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的姐妹篇。

謝谢萧振先生和我分享那难忘的岁月，我也希望尽快能写出下一个故事。祝节日快乐。

从cow娓娓的叙述中，感受到委国的风土人情和亲情。

祝贺lydst兔年得贵子，祝小宝宝健康快乐地成长。謝謝你的分享，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