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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5
    海 湾 观 日 落

    美国三藩市湾区,面向太平洋,一望无际,水天一线,洪波碧海,瑰丽中天。一轮圆日挂在天边,海水喷薄出辉煌,那里是海,那里是天,只有宁静的心才能分辩。别怕夕阳黄昏,金色的天堂就在夕阳的后面。让我们在沉静中升华,让我们去拥抱希望,夕阳的尽头,将是美丽的天。

    The sea is but another sky ,
    The sky a sea as well ,
    And which is earth and which is heaven ,
    The eye can scarcely tell.
    So when for us life’s evening hour ,
    Soft fading shall descend,
    May glory , born of earth and heaven ,
    The earth and heaven blend .

    Flooded with peace the spirits float ,
    Whit silent rapture glow;
    Till where earth ends and heaven begins ,
    The soul scarcely know .
    Henry Wadsworth Longfellow

    在金黄的天空下,
    海水呈现出金色的一片。
    夕阳使天海溶汇难辨。

    翻滚的云岩,灿烂的天。
    在瑰丽的天空中,
    悬挂着一只静谧的船。

    海水喷薄出辉煌,
    那里是海,那里是天,
    只有宁静的心才能分辨。

    别怕生命走到尽头,
    黑暗的帷幕将要降下,
    金色的天堂就在帷幕的后面。

    让我们在沉醉中升华,
    让我们去拥抱希望,
    人间的尽头,将是美丽的天。

    八 六 子

    浪娉婷,碎波千顷,沧茫一皱天平。望玉泻縠纹碧映,沫流回合崩奔,远烟近明。

    欢娱随夕喧声,烫蹴焰山云火,腾晖漫烂霞升。叹壮景,寥红丽佳参影。激扬莹彩,九光燃点,琳琅乱色花飞弄锦。馀虹炎落沉冥。海湾城,琉璃散珠贯盈。

    三藩市湾区的海面,娉婷的海浪千顷,苍茫的大海,和天一线成连。玉泻般的海水,像轻纱般地在海中飘盈。回合的海浪,冲击着岸边,它又回到大海,崩奔似的把远海明烟。
    观日落的人们,看到落下的红日而欢声四起。美丽的夕阳,烫蹙的焰火,飞花弄锦,琳琅色乱,霞辉腾烟。海水扬起了莹采,天空上九光燃点。太阳慢慢地地下沉了,但它的光芒,却穿过云霞,激扬着海水,闪灼出诱人的艳彩,丽影霞天。太阳已经完全沉没了,西边的大海已经变得漆黑沉沉,但东边的海湾城,却是灯火通明,像一摊的明珠,遮盖了天上的繁星。

    鼎 湖 飞 流 千 尺

    眼 儿 媚

    岚里林深一豗音,喷壑洒琼淋。霓虹日照,悬垂河汉,丹水璘彬。

    龙潭(1)碧落寰瀛起,马耳⑷听沉吟。临池濯足,神光牛背(2),指月馨心。

    1,龙潭:鼎湖山庆云寺下的大瀑布,下注的水潭,称龙潭。相传国父孙中山在此畅泳。
    2,神光牛背:《世说新语•雅量》晋人王衍被族人侮辱,用肴盘掷面而不以为意,盥洗后,照着镜子对丞相王导说:“汝看我眼光,乃出牛背上。”意谓自己风甚英俊,不与人计较。元好问《水调歌头•与立长源游龙门》前日神光牛背,今日春风马耳,因见古人心。

    鼎湖山瀑布是埋藏在岚烟的树林之中,还没有看见瀑布,就听到她碰击岩石的洪音。从鼎湖山顶飞下的大瀑布,她犹如是一张琼淋,在日光照射下,她又像一条悬垂的天河,星光霓彩,丹水流莹。
    千尺瀑布的落点是龙潭,建瓴的泉水,把龙潭飞溅。怀着李白东风射马耳的心情,倾听那瀑布的馨音。临池濯足,嬉水弄沤,忘怀一切,尽情欢乐,全儿沉浸在戏水中的欢欣。
    我曾听过一位朋友说:“游山玩水不要给我算上,在“文革”的时候,天天都上山打柴,那不是天天在游山玩水吗?山都是那么样的山,水也是那么样的水,有什么好玩的呢。”这话却使我想起,无尽藏尼对六祖说的一段话,无尽藏尼说:“我研读涅槃经已经多年了,仍有许多地方不甚了解,请求惠能指教”。惠能说自己不识字,要她念出来听听,或许能帮忙。尼姑说:“你连字也都不认识,如何能理解其中的真理?”惠能却认为真理和文字无关。真理像天上的月亮,而文字却像我的手指。手指可以指出月亮所在之处,然而手指并不是月亮,看月亮也不必一定要透过手指。禅师们的一席话,使我们认识了一个深奥的道理。主观的知觉能力是客观存在的境的反映,如果没有客观存在的境,那么主观的知觉能力就不能发生作用。但是,客观的境,是要借助主观的知觉能力显现的,而主观知觉能力,也随着客观存在的境而发展和丰富的。主观能力和客观的境,两者之间是互相依存和互相作用的。苏轼在“记承天寺夜游”一文中说过:“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所以,要有一次有收获的旅游,还得要好好地用心去体会和寻找。同样的山山水水,不同的人,看过去就不是一个样的。赶紧地去修养自己吧,随时随地,何事何物,都可以考验你的素质。
    笔 架 山 踏 青

    临 江 仙(仙吕调慢曲)

    百五杏花甸,踏青笔架,游意横盈。满园绿,鹅黄嫩叶潜萌。坡青,草丝蔓湛,春光动树恼人停。松阴路,野色脂香慰,幽鸟回铃。

    怀倾,揉蓝籍草,箕踞争席营营。散琼球流琲,五彩童伶。忘形,翠深红浅,青春伴,稚叟同莺。情真处,抱瓮凝神得,怡乐清平。

    立冬过后的一百零五天,是清明寒食的杏花时节,我们到笔架山公园去踏青游玩。暮春的南方,笔架山公园,绿树青葱,春色满园。在草青的山坡上,树上的鹅黄嫩叶,喷发出了诱人的芳香,使人停下脚步,徘徊流连。穿过松林樾下,呼吸着松脂的幽香,聆听着小鸟的鸣唱。
    放开怀抱,坐在那绿茵的草地上,心和大自然融和,形体放浪地伸张。和孩子们吹着肥皂泡,琼彩玉琲似的彩球,散漫在我们的身旁。
    子贡到南方楚国旅行,返回晋国,路过汉阴,见一老人正在整治菜园。他挖了一条隧道到井底,抱着瓦罐取水浇园。子贡说:“有机械,一天可浇百畦,用力少而功高。先生不想用它吗?”灌园老人愤怒得变了脸色,冷笑着说:“我听我老师说,有机械必有机械的事,有机械的事必有机谋的心,计谋的心藏在胸中,心灵就不纯洁,精神就摇摆不定,没有操守。精神没有操手,就不能得道。我不是不知桔槔快,而是感到羞耻而不用它。”子贡说:“起初我以为天下只有我老师一个人,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人。我听老师说,行为要正确,办事要成功,用力少而效果显著,就是圣人之道。今天却大不一样,有的人德行完整,德行完整的人体完整,形体完整的人精神完整,精神完整的,是圣人之道。像他这样的人不是自己志向的地方不去,心里不愿意的事情不作,就是普天下都称赞他,说他作得对,他也傲然不顾;就是普天下都反对他,说他做得不对,他也漠然不接受。天下人的毁誉,对他无益也无损,这就是德行完整的人。”如此不厌其烦地说了一大堆的“废话”,其目的是要说明一条简单的道理。我们要怀着无机的心情去做任何的事情,当你先入为主地预定了一个目标,事情往往并不顺心。比如你去游园吧,无聊地坐在草地上,和小孩吹肥皂泡,这有什么的乐趣呢?如此一来,本来是高高兴兴地去旅游的,结果败兴而归。但是,如果你放开了思想,看到今天天气晴朗,一家子就去公园踏青。公园里青葱一片,林幽树静,绿草如茵,松脂幽香,小鸟唱鸣。你箕踞地仰卧在席茵的草地上,吮吸着鹅黄柳树的芳香。远处,家里的小女孩,吹着肥皂泡,一串串的流琲似的肥皂泡在身旁飞扬。小女孩纯真的天性,娇柔的笑声,不是会给你带来极大的欢欣吗。别学宋玉那样,强要把大风分为雌雄。快乐不快乐,也不用认真去细分,只要你没有机心,随分地放开思想,快乐的春游是值得你去欣赏。

    世 事 无 可 无 不 可

    蓦 山 溪(变格)

    浅深厉揭,万事痴儿了。两鼓草池蛙,稚珪笑,何其中爵。一丘一壑,流水与高山,风雨序,乐通穷,阮仲庭裈结。

    尽其所受,见得虚无撷。信念可兴邦,骨根里,盈亏满缺。志崇建业,言放卧疏篱,无不可,可称心,舒啸红尘热。

    孔子在卫国的时候,他敲打着石制的乐器。一个挑草筐的人走过对孔子说:“你这音乐有深意吗?你的磬音,好像是在说没有人知道你呀!没有人知道你,你就别干了吧!”水深时,索性连着衣裳走过去。水浅的时候,无妨撩起衣裳走过。孔子你这个人啊,为什么非要人家跟着你呢。
    阮咸住的那条街上,街北的人家都非常富有,街南的人都比较贫穷。街北的人家嗮的衣服,都是绫罗绸缎,而阮南却用一支竹竿挑起粗布围裙在庭院中晾嗮,有人对他的行动感到奇怪,但阮咸回答说:“我不能免除世俗之情,姑且也来应应景吧。”
    稚珪其人风韵清疏,不喜欢世务。他常常凭矶独钓。有一天,他园里的青蛙问他说:“欲为陈藩乎?” 稚珪笑着说:“我只是把你当作鼓子罢了,你以为我会把你当作官长的仪仗队吗。”
    孔子的行为,正像智人们的一样,他们总是以为自己的主张是真理,他们认为他们是在替天行道。在现实的社会里,也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对自己的主张十分地执着,甚至稍作改动,都是不能接受。当然这可以说是坚持真理,也可以说是顽固到底,看来是无可非议的。
    阮咸的行为是代表大多数人的行为。俗语有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又没有人家那样富贵,你又不能不随俗,那姑且把粗布围裙,滥芋充数罢了。阮咸的行为,有点是新阿Q精神。正如鲁迅先生的阿Q,给假洋鬼子打得偏体鳞伤,可是他说了一句:“儿子打老子”,以平衡一下自己受创的精神。在现实社会里,不妨学习一下,可能会有用场的。
    稚圭的行为,就是所谓的隐士,他们自以为清高,不随波逐流。所以他们的行为是与时代格格不入的。
    其实,没真正所谓的隐士的,他们和第一种人的表现,只是形式的不同而已。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所谓对与错之分的。你能鉴定他们谁对谁错的呢?这正如孔老二所说:“不动摇自己意愿,不辱没自己身份的是伯夷、叔齐。降低自己意愿,屈辱自己的身份,可是言语又符合法度,行为经过思虑的是柳下惠和少连。他们也不过是如此的罢了。隐居者放言廉洁,废弃的是他的权术。三者都是没有什么可以,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是腰持万贯,还是莼羹菰饭,无须要加以说明。不用说枯荣,也不用说对错,是因为这些都是无可无不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个样的,什么事情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但是,去做了,就得要有思想准备去承受事情的后果。物质不灭定律,你得到得的,就是人家失去的。你得到的,你也必须付出代价。而且得到的不会永远地拥有。对于外物,只能顺其自然地去接受,不能去强求。失去的,把它当作是传授。这样处理事情,你的心自然就会好受。不要那样执着对待世界的事情,尽情地发挥那天赋的一切,不要以为自己会有什么收获。江海之流,浑浑莫莫,所以它能涵盖万物,成其深广。“难得糊涂”就是少添加一点主观的成分,完全依照自然规律来运行,这就可以钓于一壑,万物不奸其志。栖于一丘,天下不易其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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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高处望下,美国内华达洲的大狭谷,红土一片,山壑环回,乱石穿空。一线的科罗拉多河,婉蜒从谷底穿过。就在这贫嵴的土地上,美国人民筑起了高坝,横断了科罗拉多河,就在这荒原上,挖出了甘泉,甘泉的灌浇和美国“牛仔”的耕耘,昔日的荒原,长满了青松,在飞机上看下,一片青葱,随着阳光明暗的变化,显得斑烂生色。人们说:“到美国不到大狭谷,就等于没有到过美国。”现在,我有幸亲临目睹大狭谷的壮景,才领略到此话的含意。伊甸园般的大狭谷,就是一幅美国精神的缩影!

    地裂天崩神作孽,    环回层断壑深缘。

    逶迤重浪龙沙起,   一线翠青沉谷渊。

    擎柱启天霆挺立,    高悬明镜缀荒原。

    火泥红壤出顽干,    萌树苔痕伊甸园。

    冬 日 大 埉 谷 观 日 出

    大 常 引

    火岩深壑凛光严,殊状峻梁悬。竦木起蘋(1)翩,紫山岫,沉阴欲牵。

    冉然珠旦,熳纠破黕(2)。微透郭寥斓。曙景郁华(3)寒,幂虚散,金盘奕躜。

    1,起蘋:宋玉《风赋》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蘋。
    2,黕:(dàn)黑色。杨尧臣《晚云》黕黕日脚云,继续如破滩。
    3,郁华:奔日之仙。

    大峡谷的土壤是红土,冬天冰凌覆盖在土地上,凛凛寒光。殊状的冰凌,像悬梁似的挂在山上。凛冽的北风在高大的树杪上刮响。远望紫色的山岫,沉阴的天空,将被戳穿。
    珠旦似的的太阳,慢慢地升起,收集其周边的彩霞,冲破了黑暗。驱散了寒冬的阴冷,在红土上洒下了金光。盘状的大峡谷,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盘金沙一样灿烂。
    黄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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