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思念草垛下的故乡 文/邱晓鸣 人们都在说梦想,然而我却好久不做梦了,或者梦到什么,醒了之后也再想不起来。所有的人和事情都开始模糊,身体内的渴望在一点点黯然下去。即便这样,很多时候,我还是想在路上疯跑,出些汗,让身体膨胀起来,和早春的日子一起生机勃发。很多时候,我竟然想写诗,很长很长的句子,把心底的真实端端正正地捧出来,递给你,但我不能。 时间让我干涸,岁月让我把自己封闭,像一只蜘蛛掉进松脂,黏稠的、挣扎的、最后变得坚硬,成为化石。 今天,我把自己藏在自造的大房子里,躲着沙尘暴,一边喝茶一边乱思乱想,不经意的,听了韩红的《归来》,天籁般的嗓音一次次搓揉着我柳一样柔软的心:高高的雪山,远飞的大雁,问问雄鹰,你想我了吗,雅鲁江水你想我了吗,朝拜的阿妈,你想我了吗,放牛的阿佳你想我了吗? 一时间,鼻子酸酸的,想哭,真的很想。 我知道,这时候家乡的土早就醒了,醒来的土,散发着诱人的甜湿气味,陈年的草垛和村舍一起坐在老地方,看着渐渐长大了的树木还有孩童,守着春日艳艳的太阳。蚂蚁蛇虫都出来了,不知名的鸟雀在田畴上叫得欢畅,油菜花一块块地延伸过去,方方正正地象女子的头巾,黄的眩目。 我想,也许我这粒化石,总有一天还是会再变为柔软黏稠的松脂,只是,再不能在家乡的林间爬行织网。 有一段日子,我爱上乡土诗人的诗,通过动情的诗句,努力想象着诗人的样子,男人?女子?英俊或是柔美。因为,我再不能夜夜躺在家乡的怀抱里梦的真实,不能再在家乡的小路上自由穿行。当我发现自己力所不及的时候,发现自己离幸福始终有那么一段距离的时候,发现所谓简单的快乐对每个人来说其实都有些奢侈的时候,我爱上了一种思念。那种又美艳又凛冽的思念。像冰棱,握在手里,掌心被刺得生疼,而伤口淡成温软的水。 于是,我想写诗,写很多,很多。可是我一句都写不出来。思念写不尽,因思念派生出众多的枝叶数也数不清。很多时候,我暴跳如雷,陷在严酷和苍白色的白日梦里。真想寻一个空旷的没有人的地方,面朝南方,张狂地呼喊你的名字。然而,我做不到不说,甚至凭空生出的那些虚荣和毫无意义的自尊。无奈,只能在心里狠狠嘲笑自己。 我不是个诗人,可我却像那些活得极不靠谱的年轻的人一样,只是,我不再年轻,我的心己经很破旧,这是实话。可是,我是个懂得爱且会深爱的人,因为,在我的心底,在我的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一直再问:孩子,你还好么? 遥远的南方,我草垛下的故乡哟!你还好么? 原来,思念是一种幸福,一种别人无法体验的幸福。
1000字
10.3.20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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