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LIGN=CENTER][南亭长篇小说]《色·欲》第二十一章[/ALIGN][/B]



从滨海到广州的列车是早上六多就进站。因为能在车上睡上了一觉，所以，我还是挺精神的。走出车门，我找到厕所，在那儿胡乱地洗了一把脸。然后，就回到站台上乱窜，我实在不熟悉从广州到坪石车次。刚才在车上我了解到，是有一趟旅游车直达坪石站的，但要等到九点钟才发车。正在我乱逛时，我忽然看到一列挂有“广州—坪石”的列车。这么方便！我赶忙走过去，补了票高高兴兴上了车。车很快就开出了广州。这时才有人告诉我这是一趟慢车。我想再怎么慢中午的时候也会到吧。后来，我发现我的思想是错的，这趟车竟如乌龟一般慢，而且是逢站必停，比城里的公共汽车还慢。在一个很小的车站，为了让路给两趟特快列车，竟一停就停上一个多小时，在路上曾有几次想下车看能否转赶快，但终于还是放弃了。沿路有无限好的风光，但此时的我都已经无心欣赏了。因为，此时我脑里出现的都是艺君在坪石焦急地等我的情景。我仿佛看到她翘首等待，看到她努力地分辨着每一个走过的行人身影。车依旧在慢行，它完全没有体会到我焦虑的心。我望着窗外连绵的山岭，心里满是烦躁和黯然。窗外的一切都有在慢慢移动，每当我看到在那崇山峻岭之间那些低矮的草房泥屋时，我的心更加沉重，心里总会涌起一股股说不出的苦涩。尽管我在作山水画时总爱画上一些草房木楼，借以表达古朴飘逸之风。但此时面对的景物，我心所想的却是生活在这里有人是怎样的生活，他们如何与外面的世界进行联系，他们是生活在一个落后的世界，还是一个世外桃源。
天色已逐渐暗沉下来了，当列车到达坪石车站时，已是晚上的七点多了。在稀少的旅客中，我走出了车门。这时的我竟不敢想象我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车站周围的店铺亮起的灯光很昏暗。因为是刚刚下过一场雨的缘故，街道十分泥泞，在很稀落的行人中我努力地搜索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我在寻找着艺君的身影。
但我感觉有点失望，因为在这渐散去的人群中根本就没有我渴望见到的身影。
这时，街道那边停泊着的几辆改装后用来载客的农用三轮车的人们在不停地兜客。
“宜章、梅田，宜章、梅田。走了，就开车了。”
尽管我只还是看过相片上的艺君，但作为画家的我，能见到相片就已足够让我随便能感觉到她了，更何况我们已进行过无数次的谈话和信函呢。经过我的眼睛多次搜索，行人亦逐渐少了，我已经失望了。我们原先是约好在这见面的，但那趟慢车实在是太慢了，她是不可能在这等上六、七个小时的。她是很失望地离开了，她一定说我是不守信的人，是骗了她的。望着人迹全无的车站和泥泞的街道，我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我在最后一次再搜索一下街道上，确实没有我所企盼的身影后。终于，下决心坐上了一辆去宜章的三轮载客车。

这一路上，摇摇晃晃的我也不知道车是怎样开的，我只知道留在我身后的总是一片黑茫茫，乌黑起伏的边山象吴作人笔下的驼峰，都远远地向我们的后面跑去。这一路上，我真是满心里的忐忑不安。
大概是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吧，车子进入了一个灯光比较明亮的城镇，这里的道路两旁亦多了很多商铺，街上亦有了街灯，车子过了一座桥，行了几分钟后，在一座人行天桥旁边的一家旅馆前停了下来。
“宜章到了，宜章的请下车。”
我提起自己的行囊下了车，这时，身后响起了。
“梅田、梅田，到梅田的上车。”

站在这路旁，望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城镇，我心里涌起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在旅馆前面的一个公共电话亭，我拨通了艺君的电话。
“喂，你好！”话筒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使我的全身的脉络通过了一股温暖的电流，我的兴奋无以形容，一路的疲倦在这瞬间一扫而光。
“艺君，你好！我是长风。我已到宜章了”
“长风！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去接你。”欣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她的激动使我感觉到话筒在颤动。
“我在人行天桥旁边的一家旅馆门前右侧的那个电话亭处。”
“好，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接你。”
放下电话，我重重地舒出了一口气。这时我开始在留意起街上的每一个行人，女人。我心中的兴奋是无以言状，刚才那些不安和焦虑已经没了影踪。原来宜章的夜晚是这样的美丽、动人，空气呼吸起来也是那样的畅快。现在的我在想象着我和艺君将要见面所要说的第一句话，幻想着我们即将相见的情景。
在我的脑海有限的资料中，宜章在很早以前就已是比较繁华的商埠了，而且亦是兵家曾经多次争夺的重镇。但这毕竟还是一个小县城，所以象这样的夜晚街上的人流并不多，街道两旁的商铺也不是很多，尽管有国道横贯县城中心，但车辆也不多。
我紧张地注视着每一个走过的人。
这时，从我对面走过一位高佻、轻盈飘逸的女郎，她袭着一条长长的连衣裙，肩上飘逸着一束长发。这时，一丝快感在我全身掠过，我几乎是完全断定，她就是我近来朝思梦想的人儿。果然，她一直在向我走来。
“是你吗？长风。”
“是我，艺君。”
我想不到我们的见面竟是这样的自然，平淡。在昏暗的灯光下，站在我面前的艺君既有小玲玲的青春娇媚，又有科长的美艳。她从我手中接过了我的行囊，轻轻地说：
“我们走吧。”
“好。”
她提着我的行囊，拉着我的手就走，我轻快地跟在她的后面。
“怎么这么晚才到？”
“别说了，也许是我的心太急，糊里糊涂的坐上了一趟慢车，象乌龟一样慢的慢车，且是逢站必停。”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说过要来就来，怎么会失信你呢。”
“就因为你是长风，要一言九鼎么？嘻嘻，我中午到坪石去接你，没有接到，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也知道你肯定会等急了，对不起，让你等苦了。”

从刚才见面的地方到艺君的宿舍，大概是走了十多分钟。她的宿舍在一幢长长的二层楼的二楼。
开了门，开了灯，关上门。这时我才得看清在网上相恋了近一年的艺君的真实，我一把把她拉到跟前，
“你真美，比照片上的你更美。”
“你不要取笑我了。”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我用双手捧起她的头，我们四目相视。她慢慢地闭上眼睛，我们的嘴唇贴切在了一起。死回生我感觉到她的心在加速跳动，我的舌尖在她的嘴里探着，撩动着她的舌尖，她的双手有力地抱紧我的腰，身体全贴在我的身上，我听到她的喉头在咕咕作响。我的体内在膨胀，档里面在坚挺地勃起。

一会儿，她忽然挣脱我说：
“你还没有吃饭吧。你先洗个澡，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好吧。”
不说还不感觉，她一提起，我就觉得肚子在呱呱叫了。她离开我，将我的行囊提进房间。这时我才环视一下艺君的宿舍，是三房一厅的套间，除了主人房外，其他两个房和厅都比较小。因为是女孩子居住的缘故吧，屋里很是干净整洁。艺君带出一双新的宽大的男拖鞋和一条新的毛巾说：
“我一个月前就给你准备好这些东西，快去洗热水澡，那样会舒服一点。”
“好。唔 ，这拖鞋太大了一点。”我一边换鞋子一边说。
“我又不知道你穿多大码鞋，只好选择最大码的，谁知道你的脚这么小。”
“古人论相有‘大抵贵人之足是小而厚’之说，我脚小而厚，可见小生本贵人也，”
“那古代女子缠足也是这原因么？”
“那又不能相提并论的，天生小脚与后天的缠足是不一回事的。关于古代女子缠足的问题，林语堂先生有这样的评论：‘缠足自始至终都代表着一种性意识的自然存在，缠足无疑起源于那些放荡的国王的宫廷里。另人们如此喜欢这个习惯，是因为他们把妇女的脚与鞋看作恋爱的对象并崇拜之，妇女们喜欢这个习惯是因为她们想得到男人的宠爱’。”
“缠足一直被看作妇女被幽禁，被压制的象征，这似乎也是不全面的。古有‘环肥燕瘦’，而现代人中男的追求健硕，女的追求苗条。特别是女人为了减肥，不惜吃药抽脂。这些都是人们审美观的作祟，追求时髦的代价。正如林先生所言‘如果缠足仅仅被看作压制妇女的标志，那么做母亲的就不应该那么热衷于为自己的年轻女儿缠足’。在我的研究认为，古代缠足只要还是审美和性的癖好。六朝时有个《飞燕外传》的小说，是写赵飞燕和合德姐妹之事。讲到成帝晚年因房事过度，精力衰退，阳萎不举，但他每次见到合德的小脚时，便忽然精力饱满，性欲激昂。古书《素女经》中讲到性爱的姿势时，有‘猿博’之说，就是让女子仰躺着，然后高举双腿。而男子则承托其双脚于肩上。你说如果不是拥有一双如玉美腿，而是一双硕大而粗壮不雅的痴腿大脚，又怎会产生美感，又怎能刺激性欲。”
“还有由于过去的女子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缠脚，在成长的过程中脚还是不断发育。由于长期的缠包，脚底就会发育形成脚部畸形中间下陷，四周突起的白里透红、肥腻花瓣嫩肉。特别是缠包得比较好的，则如莲花状，故有三寸金莲之说，而男人见到这样的小脚，第一反应就是想到女人的性器。”
"你见过么？”艺君笑吟吟地问道。
“我怎能见过，现在社会大概是没有人缠足的了。以前缠足的若长寿至今，亦成了老妖怪，其足也不可观了。”
“其实，把‘足’、‘脚’和‘性’联在一起，在中外古代是极普遍的表达现象。犹太人说到性器官时，就会婉转地用‘足’字来表达。《圣经•以赛亚书》中，就有所谓‘脚上的毛’，意思就是指阴毛。”
“古代认为缠足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缠足形成的小脚让女人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呵娜多姿，风情万种。而且脚部的摆动和带动臀部摆动，都在活动和剌激着女人的性器并使女人增强性欲。现代人虽然不再缠足，但高跟鞋的出现就替代了其作用，产生相同的效果。西方人没有缠足，但西方人发明了高跟鞋。中国有三寸绣花鞋，外国也有水晶鞋之说吗。可见不管是古今年内中外对于小脚都是情有独钟的。”
“你坏，不听你说了，我去准备一下水让你洗澡了。”

要经过厨房才到浴室，浴室是与卫生间连在一起的，还比较宽敞。坐了一整天火车，我确实是累了，刚才相拥兴奋的勃起也仅仅是维持了几分钟，现在已萎得歪头歪脑的了。当我泡在艺君为我调放好的浴池的水里时，我的身体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张开嘴喝了一口水，宜章的水也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