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喷出污血后的完子，虽说眼睛还是睁不开，四肢也没任何动作，但仍可看出眼皮下眼珠有在微微转动。总之一句话：活着，没死！

“咦？”“唉？”“嗯？”“啊？”“呀！”……这出人意料并令人失望的剧情发展，令围观的人们变成只会发出单音节的生物。

“*—%#￥%#……%#%”，突然，二楼茶楼有人高声“咏讼”绝世篇“脏”，兼以拍桌踢椅声做伴奏，打破了单音节的单调世界。越来越大声的“乐声”，把街上人们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可惜有墙挡着，看不真切。

艾天才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抬头望望茶楼，又低头扫了一眼仍躺在地上的完子，再冷冷地看了看那眼中充满挑衅的乞丐，然后冲心不在焉的沧海扔下句“你自己看着办吧”，就带着那帮捕快迅速进了茶楼。唯钩镰枪临进门前，还恋恋不舍地对着完子看了又看……

艾天这才带队进茶楼的门，正准备上楼梯，就见一个女子从楼上跑下来，扑进他怀里，埋下头呜呜地哭，他忙小声地哄着，边轻轻拍着女子的背，边示意捕快们先上楼，自己则带着情绪难以平静的女子到一楼的小房间里……

街上是没热闹可看了，不过，茶楼上似乎有大戏开演，爱往热闹堆里扎的人们，也乱轰轰地跟在捕快后面上了茶楼，那些个来得早、来得快的，占据了有利地形；来得慢的，虽说只能待在楼下，但可顺便偷空看看那虚掩着房门后的动静，随时与楼上人们交换信息；只一会工夫，茶楼就挤满了人群，那些个来得更慢的，既看不到楼上的现场直播，也看不到楼下的暧昧剧，只能待在门口听转播了。

“咱要不要也一块去看看？”乞丐冲沧海挤挤眼。

“我要回家了”沧海没好气地回答，相识久了，知道跟这厚脸皮兼怪脾气的家伙生气也没用，转身就往疏桐刚才消失的方向走，看都懒得多看乞丐一眼。

“还是这么没趣！”乞丐小声嘟囔了一声，三步两步赶上沧海，一反刚才那酷酷的形象，嘴里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净是问那扑入艾天怀中哭泣的女子的事，原来，眼尖的他，虽只是匆匆一瞥，却发现那是个很有几分魅力的年轻女子。

沧海一心想着家中的疏桐，既没注意听乞丐在问些什么，也没看过他一眼，更没跟他多说话，就连乞丐什么时候不再跟着自己走，也完全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