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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鸭自知——有感美国的福利制度
王明玉
过去一提到资本主义社会，脑海里就浮现出那些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无产阶级和那些病困交加的流浪者。来到美国后，不仅没有见到那些场面，反而感到美国的高税收、高福利、均贫富的经济政策颇有劫富济贫的共产主义味道。
一次，在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的旁边，我看到一个黑人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个用来讨钱的大号可乐杯子。一个中国女孩走到他的面前，从手中的塑料袋中倒出一些小纸罐装的咖啡伴侣和一些袋装的糖。那个乞丐将这些东西推开，说“我不要这些东西！”女孩好像听不懂也不会讲英文，友好地把东西又推了回去。我听到那个乞丐竟粗暴地吼起来“Go
away!（走开）”在美国乞丐们不缺食物，也有政府提供的住处。他们要的是钱，然后用这些钱来买烟和酒。因为政府发的食品券是不能买烟和酒的。在我每天上班的路上，也有一个黑人，每天抽着烟坐在那里讨钱。开始我也不时地给他一元、两元的。后来我渐渐地反感起来。让我反感的是他总是对那些没有给他钱的人说“All
right. It’s ok.”好像他在原谅那些没有施舍的人一样。两年过去了，这个黑人仍然坐在那里抽烟，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行色匆匆的上班的人给他的钱。
我不能说穷人在美国过得很自在，但在这种制度下的确滋养着大批不劳而获的懒人。我遇见过一个人，他一家三口靠吃福利生活。每月的住房补贴、现金、食品券等加起来也一千多美元。另外孩子上学免费，学校每天还供应两顿免费餐。他说他和太太都没有在美国工作过，社会安全帐号上没有钱，因此到老了不仅衣食无忧，政府还会派人照顾他们。难怪一个朋友告诉我:“谁说美国是老人的地狱！我的母亲现在不仅每日三餐有人伺候，社区还组织旅游、钓鱼、下棋、跳舞，老太太每天还化妆，参加Party，简直是在天堂！”
去年我的一个朋友被公司解雇了。后来打电话找我聊天，说她暂时不想找工作了，原因是领取的失业救济金比她能干的每小时９美元的工资还要高，而且政府还提供免费的英文和职业培训。所以她说：“拿着钱，还有学上，还有时间回中国旅游，何乐而不为呢？”
最近我听到了一个感人的故事：一个旅美的游客突患重病，需要做手术。在红十字会的帮助下，他不仅分文未付地做了手术，而且还在医生、护士的精心照料下康复出院，高高兴兴地回到了中国。医院的宗旨就是救死扶伤。在美国如果你没有钱，医院照样要给你治病。非法移民生小孩没钱，医院照样接生，而且新生儿落地就是美国公民，还可以得到充足的免费婴儿食品和补助金。但对于那些每月买医疗保险的工薪阶层来说，却不敢“放心”生病。我丈夫体检时因做了一个心电图检查，竟自付了近400美元。据说全美现在有将近八千万人没有医疗保险。这些人生病当然要医治，医院自然不会自己生钱。我看过一个资料，上面说，仅在1990年全美医院接收的急诊病人无法收费的开销就达100亿美元。
在美国真有这么舒服吗？美国政府从哪儿来的钱这样普降甘霖？事实上，这都是纳税人的钱，是从那些每天行色匆匆的上班族的薪水里和从富人的收入中收缴而来的。我粗略看了一下我的薪水单，每年缴纳的所得税和必要的保险费竟占工资的35%！另外还有8.27%消费税等在后面呢。难怪有人说美国人工作八小时的收入，有三小时给了山姆大叔，有近两小时给了保险公司。
Steven
Clyde是我在中国时就认识的一个美国人。他工作了30多年，最后的职业是HP打印机的维修师。15年前他的太太病逝后留下了一大笔债务，致使他直到退休都没有还清。两年前他移居墨西哥，原因是他的退休金很难维持他在美国的生活开销。
虽然在美国人人都逃不了缴税，但也有人铤而走险偷税、逃税。前段时间被查出的一个中国超市就是利用给职工发现金的办法来逃税。另外很多打黑工的非法移民因为没有身份也不能缴税。
一次一个朋友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由于对方是一个没买保险的穷人，只好由她自己的保险公司支付全部开销。但保险公司决不会轻饶了她，接下来的保险费猛涨。
乍听起来，在美国的高税收、高福利政策下，富有的人拿出他们的财富让穷人得到帮助，是一个多么人道、合理的制度。民主党也以此获得了大批穷人的选票。但岂不知这种事实上的“惩勤赏懒”的制度带来的后果是社会生产力降低和一系列社会问题。比如美国人的退休年龄是65岁，退休后可以领取退休金。退休金来源于工作时缴纳到联邦的社会安全系统的税金。随着年龄的老化、缴税人的减少和通货膨胀，有人估计联邦的社会安全制度将会在几年内破产。如果真是那样，那些终身忙碌的中产阶级们可就惨了。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甘心情愿地做懒人，吃别人的钱。但既然有这样的条件，而且申请救济又不是太难，必然会导致一些人的依赖心理。我刚来时，有人听说我出过书，又是作协的会员，就找到我希望能够帮助写一本以越战难民为背景的书。在一个安静的咖啡馆，我见到了这位越南人，他的名字叫Ben。他说他不喜欢美国、甚至恨美国。我问：“你没有工作？”他说：“有。而且永远不会被解雇，因为我是越战难民。”“工资太低？”我问。他说：“不，我的工资属于中等。
”我纳闷：“既然你这么不喜欢美国，为什么不回越南？”
他说：“越南太穷。再辛苦也挣不到这么多钱。”“为什么恨美国？”
他说：“美国的制度让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因为用不着做什么事就能拿钱，所以就懒散惯了。我没有学历、没有技术、也没有老婆。别说受人歧视，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如果不是在这种制度下，我大概会是一个很勤奋、很体面的人。是美国毁了我的一生……”
儿子考上了全美最好的公立大学。同事、亲友无不为之骄傲和高兴。我的老板韦德给我的贺词是“CONGRATULATIONS!! Welcome
to enter the official ranks of the poor working parents putting children
through college”（祝贺你！欢迎你加入供养孩子上大学的可怜的工薪层父母的队伍中来。）是呀，如果是贫困家庭，孩子将会得到全额助学金，不仅学费不成问题，还不用为生活费操心。谁让你是不高不低的工薪阶层呢，每年两万多元的费用乖乖地交吧！
07/27/04
于旧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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