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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胡佛诗四首
程宝林 译
用西班牙语写的诗
我有两具棺材，但只有一位妻子
她像邻居一样爱我。
我有一只翅膀，一次长途飞行已行程确定
我有两个儿子和白天的时光
明媚风景里它有晚间的黑暗
我有基于沉默的小小信仰
和一颗狂暴搏动的心臟。我有一张地图
标出接吻最深的地方
一座双层教堂作我的地狱和天堂
还有一尾丰润的羽毛。不管我如何安置
世界保持著它著名的步调
我有两副大脑和一只眼睛，用来看
世界的奇异难题，如同我的自画像
我有模糊的闪电和一副旧眼镜
我有两台收音机，却只有一则留言
细微的传播，葡萄酒般抵达
我有yo tengo*和两个tambiens*
这其间的世界吱嘎作响
如同距离和差异
我有两处火灾，和一个昏昏欲睡的消防队员
不朽的渴望和仅有一次的生命
不生，亦不死
*yo tengo，西班牙语，意為“我有”
tambiens：西班牙语，意為“也”。
冬天(镜子)
-赠乔．布瑞纳德
当窗户
沉默而
薄如语言
雪落入
缝隙和山谷
万物皆变
连树木也
不再呼吸
在安祥的
夜空。这
世界闪烁
像一只手
撩开它的
指数窗帘
唯一的“否”
将次序的
长度讲出
知道其心思
等待其
形状的
水的脾气
不休不止
万物匆忙
冻结成冰
太空梭空空
返回地球
听它的声音
在去年的
磁带上。诸象
倾斜于
歷史，那里
慌张的上帝
垫背而眠
在那秘密的
地方，一根
惹眼的树枝
扫拂你的
眼睛。谢谢
天堂之宴
以及歌声
迟来的绿
叶，惶然
而薄，那儿
最深的房宅
下沉，淡然
烟升。非
此亦非彼
甚至不是
冬天询问
短暂下午
何所追寻
那当然会
门廊寒灯
苍白一片
无须说出
登台孤寂
垂死之后
一次触摸
或在马具
转动之中
呼吸。没有
什么连太阳
都无法解释
没有什么
过于清晰
使思想之冰
不浸于季节
如肉体与欲
树和信仰
祈求
新事物之父-帕罗列明斯基
泥土之父穿著你新的白睡衣
你对你的坠落，甚至那些词语毫无感觉
现在存在著，原史的，你生活在遗跡中
时机之父是宛如国土的父亲
自由不在镜中，你的疆域辽阔
曾经生活过是自然不过的事情。所有的肉体哭泣
时光的最后一次不慎不可撤回
甚至风也在抱怨，不雅且明显
地球居民，来自你的遗物而归于十八层
逻辑、速度与骨头之父
这儿有棍子的飞跃，你需要阐述
你们在地下待在一起
带著呼吸，和最后的留言
带著对你嘴和舌的愉悦
计划和周密行為之父
习语和泥土并无相似
心愿
面包这样简单的事物
你简直无法想到它们
肌肤相亲的功课
地球在黑暗中旋转
事务的功课，如同原本
想得这么多，大脑
在重压下崩溃。这差不多是悲剧
道路并不考虑距离
道路只不过是道路
词语并不考虑我们
词语在桌上的其他肉类中间
词语如夏季流逝
穿著蓝色的蝉翼纱衣服
警察是谐音的
透明的和不礼貌的
闪电的宽脸庞
贴著水面
世纪因歷史而厚
以及最糟糕的意图
最最糟糕的意图
以及我后来能全部喝下的
是肮臟的圣水
【作者简介】保罗．胡佛(Paul
Hoover)出版了九部诗集，包括《冬天(镜子)》、《黑夜排练》、《图腾和阴影：新作及诗选》。他的诗论集《表述的预言》，最近由密歇根大学出版社《诗人论诗》书丛中出版。他编有《美国后现代诗选》(诺顿选集)，并和马克馨．契诺夫共同主编《美国新作》杂志，目前任旧金山州立大学创作系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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