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公外傳》第三章(之11)觀光地下賭場和照相

楼主 李國參 于 2011-04-21 11:59:34
《甕公外傳》第三章(之11)觀光地下賭場和照相
且說地下賭場。〔華商會〕以前會館的錢財，過去都由伍子介夫人代理，自從夫妻分道揚鑣後，董事會才議會設了會計科，一直空懸的財務才名正言順。但伍子介一直還是「國家主席」。打開拓地下賭場以來，〔華商會〕之所把地下賭場全盤交給香港仔運作，也是伍子介先生和董事們的權宜之計，重視他做過造反派謀略膽識。賭場以合同性質跟利本生簽署，內容首要一條遵照〔華洋號〕輪船任左右承租地下倉庫方式，利本生為設賭場承租經理人，合同書則由〔華商會〕印鑑，董事局內部法定5%會計$提成利本生。其實，兩造可說都是莊家對賭徒的無本生意，擔當的祇是法律上的風險。就是說，一旦不幸被聯邦局FBI緝拿，作非法生意或掃黃毒處理，利本生擔風險最大，最是人質了。利本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自然是他個人性格和江湖閱歷，說穿了還是身世挫折帶來的流氓氣。賭場開工大吉後，他執掌了全權管理權，生意不算開門利就滿堂紅，但「莊家打骰」贏梗是賭場公式，賭徒之所趨之若騖，尋求的就是明牌暗牌夠刺激。賭徒又泰半是米城周邊大小埠返城度假的打工仔，多數單身漢賭徒，夫妻檔也有
。賭場開業不足半年，〔華商會〕已盤滿缽滿，因之利本生名聲大噪
，搖身一變成了唐人街名流，真正應證小諸葛亮名號，借了東風贏了場「赤壁戰」。

〔華商會〕過甲子歷史，就財政運作方面來說，現在設了會計科。自從地窖出租給巴拿馬註冊的〔華洋號〕作地下貨倉後，地下貨倉屬於明倉暗渡，地下賭場則列作私家娛樂場，沒有在工商部商報的必要。所以十年下來，利本生依契約規矩，每天抽著藍帆布錢袋由地窖上來會計房，結算每日賭場進賬。在利本生個人的跳船謀生路上，充當小諸葛後名成利就，真正的一本萬利。會計科是一位大陸女留學生董小惠充任會計師。伍子介祇要求董小惠做「Part-time」禮拜尾兩日，回商會做一星期的賬目，工薪比她做5日侍應生賺的還多。這兩日工作當然忙碌，但都是依循傳統規矩入賬，最技巧的還是地下賭場明細賬目，照伍子介師爺和利本生的設計進行，符合歷年向聯邦政府和本地勞工部報稅關口，即伍子介先生們盤算的走私漏稅。董小姐這份會計工作，其實是個優差。

每禮拜尾，利本生由散仔館直下賭場，會先在賭場伙食部廚房吃早餐，然後由保險匱抽一隻藍帆布錢袋上會計室。董小惠小姐會笑口吟吟的行點頭禮。他把藍帆布袋放到她辦公台上時，會不忘給她一隻北方饅頭，一瓶鮮奶，接著掏出一隻紅色「利是封」(紅包)。這過場，都是董小姐上任後的額外「彩紅」，是利本生和她的默契活動，收藏倆人的心靈隱私盒。自然嘍，利本生打賞是私人性質，秘密是自生的江湖作風，用他的說法叫做：小心駛得萬年船。你情我願，何樂而不為？你知我知天地知，欲要人知就是冤屈自家了。這是利本生的求財哲理，或者也算利本生同董小姐的「私心默喜」吧，下回分解了。
     
然而此刻地下賭場來了貴賓，其實利本生跟伍子介師爺早默契
。迎著他在海上已默默崇拜的「業師」來朝拜，是以有榮焉呢還是情有獨鍾？則留給現場了。甕公呢，被伍子介先生盛情邀請，他和諒山妹事前未知會過，因此師爺執意邀請落賭場觀光，祇是禮儀過場，內裡乾坤實在是他深知的江湖作風。

(想三十年海上飄泊，賭似乎是怡情悅性一種，所謂小賭怡情，他從來量本錢下注，跟莊家艇王是不同的江湖角色。但他也曾大起大落過，就是同機艙生火部阿頭合股做莊，一個落班時段贏了艇王兩萬美金(〔華洋號〕月薪以美元算)，翌日下班再落場做莊，不但輸得落花流水，生火部阿頭還倒輸了五個合同薪水(金)。這是鐵血性海上人生，甕公我深深體會箇中利害，似乎也是決心靠墈的精神作用。…)

所以，伍子介先生做一番禮貌式過場，把甕公和諒山妹鄭重的介紹給利本生，他自然對「黃利九」名號口氣格外強調，配合他師爺式煙斗「抬愛」到至高點。利本生的英雄本色，對業師分外用心，如同像面對一場綠林盟約般莊嚴。甕公呢，如何化解適才伍子介師爺用心良苦的抬舉？所謂太極講座又如何？都變成心頭忌諱了。
     
「甕公讀師父，再見是有緣，請接受晚輩一拜。」利本生來頭太出意外了。
「哦！我前世未修道，何來今生收徒呢？…」甕公一副莫名其妙表情，像調侃雙方笑道。
「子介先生早知會過。晚輩知道〔華商會〕欲聘請師父做唐人街第一個太極師傅，榮幸之至。」利本生再度行鞠躬禮。
「禮儀過當啊，細佬！」甕公馬上恢復了本尊性格，而且說廣東話。
「還請五月花事頭婆幫助達成晚輩夙願。」利本生面有得色感。
「黃兄，請這個小姐陪您本家妹參觀地窖娛樂場和茶水伙食各部門。本家妹還未參觀過〔華洋號〕倉房呢。」伍子介先生拳抱起他的煙斗。
「子介哥，您連本家妹都蠱惑啊！」伍月花也插話了。
「師父請！」豈知利本生又一聲「師父」。

甕公是老江湖，也少見這陣仗。(就算利本生屬於紅一代人物，他哪裡修來的道行？難道他在香港黑社會沾邊？)他腳底感覺冒出一陣寒氣。為了裝飾顏面，他馬上伸出雙掌，把正經八百鞠躬的利本生肩膀上重拍一下，眼觀眼前地窖的環境。今日賭場無客，顯然是利本生專誠恭候師父。眼前，靠半邊牆一張長方型賭台，對開處擺兩張圓檯子和椅子。因此，他拉了下諒山妹手臂，朝地窖走去。一行人已經站在長賭檯前面。甕公雙眼貓也似掃瞄地窖，心裡剎那思量：伍子介師爺在地窖哪裡設置太極講座？…但他望到右邊一道間格式鋼鐵型牆壁，心領神會是〔華洋號〕的行貨小倉庫。他輕輕碰了下諒山妹手肘，意會她老哥知道任左右的行頭了。

「黃兄，今日您和利本生相會，是〔華商會〕難得的一代跳船者聚會，大家照個像留念。來來，大家站到賭檯前面照像。」然而，就是這時候，伍子介先生這樣招呼他和諒山妹。
「照像…」甕公一下子愕然！
「好！要照像，我提議靠鋼牆照一張。」但聽諒山妹說。
「好！我師徒有緣，我贊成事頭婆提議。」利本生拍著雙掌，表現非常隆重的樣子，情景就像一個導演請來甕公和伍月花倆人做臨時演員。

諒山妹把手臂牽挂，是體會了她甕公哥失落了慣常的江湖氣性吧。其實，她引他參加〔華商會〕所謂會員資格，想的不外江湖客拜訪「地頭蟲」，讓她的甕公哥得到伍子介一個照應。可是，她未料到本家哥這樣虛張聲勢，還佈置一場賭場觀光禮，推出一個無厘頭式「師徒關係」，讓她不太恭維的利本生來導演。她深知甕公納悶為何，感覺出甕公哥的心思為何？還是依江湖規矩，拉她的甕公哥站在〔華洋號〕碼頭倉庫的鏡頭留影。而甕公呢，胡里胡塗讓一個甚麼〔太極功講座〕，被推上江湖黑白關係的定格，似乎把他的海洋性格和三十年飄泊情也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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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邓治 于 2011-04-22 01:41:08
读国参先生的《甕公外傳》，好一幅华人移民的“浮世绘”。真的是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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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翎翅 于 2011-04-23 00:26:37
利本生和董小姐有默契，和伍子介有默契，他对瓮公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用江湖礼仪接待是有点怪怪的。这里肯定是有尊重的成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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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李國參 于 2011-04-23 11:02:55
鄧治兄，老哥覺得有「浮世繪」味道？過譽的。向老鄉拱手致謝。
筆者隔日回來貼文，見到冷清清，也真如居安女士唸唱的詩詞：尋尋覓覓…慘慘慼慼…心寒透！《甕公外傳》已錄入被槍斃黑名單，揹定的黑鍋，作者認定了。
翎翅讀評：『利本生和董小姐有默契，和伍子介有默契，他对瓮公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用江湖礼仪接待是有点怪怪的。这里肯定是有尊重的成分了？』
翎翅有料到。作者與文學批評家之間的橋樑，是妳和敢閱讀《甕公》的美華網友搭建的。
小說作者寫到昨日止，小說已進入第五章；故事在起伏，波瀾暗湧。筆者注意了，甕公，利本生，董小姐，用心所在為何？請妳和鄧治兄和心之初哥跟作者一樣，追蹤甕公。閱讀下面怎樣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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