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公外傳》(之19)借得山還青山

楼主 李國參 于 2011-02-28 13:39:28
《甕公外傳》(之19)借得山還青山

伍月花心靈懸念荷花湖。她追隨命運的腳步，抱著一朵荷花回到倒塌家園，告別母親之墓。然後，她命令這個兵帶她跨越諒山棧道，找心魂裡的諒山尼姑庵。她追尋的尼姑庵，還是她向張月妹欲說還休懲越兵？還是她向甕公訴說的諒山？或者她有意隱蔽傷和痛的妙齡歲月呢？…總之，她和張月妹之夜故意隱藏的情節，就像她做了難民投奔美國後，永遠隱藏了她對懲越戰的個人悲劇感；她帶走甕公說的潘多拉甚麼魔盒子，彷彿也成了神秘的隱私。自然嘍，人類世界仍然在潘多拉魔盒子隱藏著人性的邪惡，跟她的師傅隱姓埋名和她和懲越兵的隱居諒山，都是戰爭的生死存亡，現在任意說沒有絲毫意義了。讓給繼續前進的命運，讓給了她和懲越兵。

(十五歲的生死存亡則是心靈的念想而已。甕公英雄救美之夜，其實跟他在荷蘭唐人街夜總會掃艇王興奪他的金曲尺袖珍槍如出一轍，在甕公和艇王之間的江湖情節色彩浪漫也罷，已經在妳姐心靈刻骨銘心，姐向甕公欲說還休是女人天性，同妳細妹釘的妙齡心有個性化的差異。我不想故意隱瞞甕公，今夜紗帳內被人蛇小妹感動心靈不同。山也山諒山，隱藏於心靈深處，沒有爆發性的風波，那幢尼姑庵連同蓮花寶座，現在變成人生一個階段，是我永遠的菩薩。然而那年，我做夢也想不到，蓮花座竟然化作甕公的觀世音，被甕公跟我在五月花邂逅鑄就了。今夜請妳細妹釘虔誠祭祀，祇能算是我和妳不公開的人生秘密吧。妳懂嗎？保祐妳母親在天國的靈魂…)

伍月花手指捲起張月妹的幾根毛髮玩賞，心卻想著張月妹走進人蛇妹檔案的情景。前些日接到任左右郵簡，報導〔華洋號〕入邁阿米祇帶五個人蛇，說了有個妙齡女子要給她做金蘭小妹，她就記憶自己妙齡的十五歲和諒山和難民和人蛇走私秘密。那夜她回憶了諒山和師傅，回到和懲越兵穿越熱帶雨林的光景。穿越熱帶雨林如同絕境關頭，心靈的蓮花座領導她和懲越兵走出山棧道——山水相連於山泉山窩處，就是她山窮水盡疑無路的尼姑庵。

—沒有魚水情，也沒有山盟海誓。戰火把離亂人帶進諒山緣何呢？救命恩人尼姑說。我不懂師姑話。我的兵明白嗎？
—世間有情人太多，罪業卻沒有消失。道師說，我明白啊！
我的兵(我是這樣說他和命令他) 懂嗎？我看他的表情仍然迷惘。
—此處仍然在人間，有緣者說眾山有仙，有緣者進山。道師說。
—道師，妳是我的仙，我偉大的觀世音菩薩。我的得救因為荷花，因為祖父說過的中國蓮和觀世音菩薩。我細說了家破人亡。
—中國有老子成仙。老子在世時騎頭大水牛仙遊。千年後有王重陽焉，設太極兩千年。道也佛也都是世間緣。本道在諒山設席五十年嘍，世間姑娘，妳我有緣在諒山。道師拂了一下袍袖，指著荏苒昇的朝陽。那片雲光是記憶的朝陽，已經生生世世了，我怎會忘記呢。
然後她聽到道師朝山吟唱：
           天下有山何處山？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戰雲吹蕩人間有情人，
           愛山也有緣者愛山。
           考問戰火因果為誰？
           借得青山還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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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Huangtian 于 2011-02-28 21:20:41
《甕公外傳》(之19)借得山還青山——抒情味道挺足，欣赏游刃有余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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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邓治 于 2011-03-01 01:16:55
“借得青山還青山”，这是饱经战患的人的洒脱。

国参先生满肚子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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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风中秋叶 于 2011-03-01 17:59:20
同感刘荒田， 故事越来越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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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陈善壎 于 2011-03-01 22:03:19
国参先生越写越顺手。此章好读，很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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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青花梅瓶 于 2011-03-07 06:56:26
仙风道骨，愈咀嚼愈有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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