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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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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湘思者
2024-04-05 08:5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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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29
[P][SIZE=16pt] [FACE=Times New Roman]9[/FACE][/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住院第八天,高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之中,打点滴和睡觉都斜靠在床上,一刻都不能平躺,但是大小便高罹说什么也不肯用便盆,弟弟们只好扶着他去厕所。因为通气不畅,高罹说话的时间渐渐少了,说不上几句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过他的神情还是平静安详,没有显出一点焦虑与悲哀,恰似一潭即将干涸的池水,恬淡而宁静。[/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高欣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可是高罹坚持不让高欣通知亲朋好友,高罹一生最乐意帮助他人,最害怕给他人添麻烦。这次住院地处偏远,亲朋好友大多是七十开外的老人,加上去年舌癌开刀时,他们纷纷前往医院探望,特别是幼年相交形同兄弟的谢四海,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俨然将医院当成自己另一个家。这次住院高罹特别嘱咐高欣不要通知朋友和同事,免得让他们徒添伤感,而且他尤其害怕看到怜悯的目光。至于高静和高强,高罹再三叮嘱不到最后时刻千万别惊动他们,因为他俩的身体都很差。[/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看到高罹的病日复一日加重,高欣再也按捺不住,立刻打电话通知高静和高强,他们听完电话后立刻在外甥和侄女陪伴下赶到了医院。进门时高罹正在昏睡,高静望着两颊瘦削脖子浮肿奄奄一息的高罹,禁不住泪如雨下,高罹忽然睁开眼睛,看到轮椅上嘤嘤哭泣的高静说:[/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姐姐,别哭坏了身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知道你身体不好,又怕引起大家伤感,才叫欣弟没到最后时刻不要告诉你们。姐夫还好吗?”[/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还好。”高静踌躇了一下哽咽着说。姐夫在高罹住院第三天就已经去世了,高静怕高罹过度伤心影响病情,特意嘱咐高欣不要告诉高罹。[/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接着高罹又询问一旁大病初愈的高强,得知他已经能吃饭了,顿时深感欣慰。高罹事无巨细地不断叮嘱高静和高强,仿佛病入膏肓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亲人。[/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过了一会,高罹又问起外甥和大侄女的工作以及外孙和孙女的学习,说着说着已经气喘吁吁,大侄女连忙打断他的话说:[/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大伯伯,别说了,休息一会吧!”[/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不!见到你们我很高兴,今天难得我们五姐弟聚在一起,要不是在病房,我们可得好好庆贺一番。你就让我多高兴高兴吧!”高罹说,“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星期天去我家玩的事吗?每次我问你想吃什么?你每次都是这句话:‘除了蔬菜,吃什么都可以。’”[/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当然记得,那时候我家很穷,去你那儿就像过节似的,每次你都要炒一大桌菜,什么烤鸡翅、蒸排骨、糖醋鱼、包蛋饺、红烧肉样样俱全,吃得我小肚子圆鼓鼓的,连走路都走不动了。我最爱吃你炒的红烧肉,等你痊愈了还做给我吃好吗?”大侄女津津有味地回忆道。[/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等我好了,一定给你炒红烧肉!”高罹说。[/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FACE=宋体]
[/FACE][/SIZE][/P][P][SIZE=16pt][FACE=宋体]“你安心养病,有时间我再回来看你。伯伯,在这儿你不会感到寂寞吧[/FACE][FACE=Times New Roman]?[/FACE][FACE=宋体]”大侄女说。[/FACE][/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我哪里会寂寞?屋里有他们五个人时刻不离地守在身边,窗子外面还有蓝天白云、大江翠竹和叽叽喳喳的小鸟。”高罹边说边用手朝窗外指指。[/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临走时,高静和高强再三向吴莲心表示了感谢,又塞了一叠钱在高罹手中。下楼后,大侄女对高欣说:[/SIZE][FACE=宋体undefined.0000pt][SIZE=16]
[/SIZE][/FACE][SIZE=16pt] [/SIZE][/P][P][SIZE=16pt] [FACE=宋体]“二伯伯,我刚才又转了一万块钱给你,你们照顾大伯伯辛苦了,你自己也七十多了,一定要多多注意身体!”[/FACE][/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你不用转钱了,伯伯住院的钱已经够用。我还没有时间告诉你爸爸,大伯伯早两天写了遗嘱,要我和小伯伯给吴莲心十万元辛苦费,再留十万元帮他出书,然后将房子留给我和小伯伯。”高欣说。[/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没关系,钱你收下,大伯伯不知道还要拖多久,有备无患嘛。大伯伯对我们那么好,本来应该我们子侄辈来尽孝心的,现在辛苦你们了,大伯伯的房子也值不了几个钱,留给你们也是应该的。”大侄女诚心实意地说。[/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P][SIZE=16pt]看到大侄女这样通情达理,高欣不觉甚是欣慰,他想:大侄女如此深明大义,我们弟兄间又怎么可能产生遗产纷争呢?[/SIZE][SIZE=16pt][/SIZE][/P][P][SIZE=16pt] [/SIZE][/P]
对真理永久地存疑是我唯一的使命,
——因为所有的真理都是蹩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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