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牛送鼠对对对
不是口吃，荒田说我“口才便给，高谈惊四座”呢！ 对诗是对，对文是对，对话也是对。这不“对对对”了吗？不过你说：送鼠送贪官，迎牛迎实干，这也“对对对”。可见，凡上两种，均与口吃扯不上边。然，你说的这第二种多多少少有点“政治”，“政治”是“食肉者谋之”的，美华园这里不谈。《美华文学》的社长黄运基先生曾一再咛嘱过我，说：“不能让美华这样一个文学论坛成为任何人的政治工具”，这话我记得很紧很紧。不谈就不谈呗！反正，我得养家，不想坐监。这里只是谈谈上述的第一种——近期发生在美华论坛有关“对对对”的事情。
美华论坛硬是才子才女多，“日月如合璧，五星如连珠”，对诗、对文、对话，趣事一箩箩。真来热闹！趁此“硕鼠今宵随梦去 老牛明日引春来”的大好日子，也把之整理附记于此，或作个留念，或供大家一哂也好。
非马先生是名满中外的著名诗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早前，他来论坛贴出他的新作《曼谷玉佛寺》，我评了他一个冠军，他说我真“宽宏大量”，我觉他话中似有“暗袭”之嫌，于是就来了一篇《和非马先生辩论》，结果我赢，他答应“有机会一定来江门同文刀一起享钓鱼之乐”呢！
就没料到，一提钓鱼，坛上的词人兼特邀评论家翎翅小姐就贴出了一篇《钓鱼之意乎鱼》，说来了她恋爱时钓鱼，度蜜月时钓鱼，后来孩子长大了还是全家去钓鱼的一件件趣事。还说了个“子意乎鱼“的典故，得出了一个大抵是“钓鱼乎鱼者多不得鱼，意乎非鱼者才得鱼”这么的结论。当时坛上，荒田吹我“钓鱼专家”，知我喜欢钓鱼的南亭兄也要我出坛“切磋切磋”。大家兴致，却之不恭呢！所以，我就搞了一篇《从“钓鱼之意乎鱼”说将开来》作以反驳。以钓鱼比赛多以清点尾数和“斤斤计较”来定输羸为例，阐明了一个这样的观点，那就是：“一个人，没有了欲望，没有了目标，没有了追求，别说是钓鱼，就什么事情也是办不来的”。我这么一说，倒不打紧。就没料到，这里的“说将开来”话音刚落，那边的“说开去”又引来了妙文一篇篇。
首先就是荒田，他以调侃的口吻，贴来了一篇《从“焐被子”说开去》，大该是说，他有一旧同事天冷时每临黑夜，必先上床“焐被子”，以暖窝待妻谓之曰“疼老婆”云云。翎翅女跟帖说：“爱妻而温衾，有过度升华，过度渲染之嫌”。当时，我也旁敲侧击地说了一句：“这‘老公’虽然大件，但他怎么也比不上一床电热垫温暖呢！”翎翅女也说：“电热垫有点贵，热水袋行不行？”我见有人支持，更来胆量，干脆就摆出一副从“文革”那里学来的架势，装出很是来气的样子，有点恶狠狠地说：“据古人说，昏时，候人将寝，则拂席整衾以待，已寝，则下帐闭户而后息才对呢！荒田文中的‘老公’连一张可怜的电热垫都买不起，刚黑，就自己先行洗脚上床，以‘焐被窝’暖窝待妻，尚美其名为‘疼老婆’，你就让我怎么想也没法想得通。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男人健康、强壮，精力充沛无疑。所以我说了：这个口口声声喊着‘疼老婆’、靠着‘焐被窝’去暖老婆的低能男人，甚至比不上一个热水袋的用途”！一向出门也不怎么能让人的红樱枪听见我们议论，干脆就插了句：“假大空的典型！”
我们这一议论，可也不得了。首先是黑眼睛的苏珊写了一篇《从焐被子到扇椅子》，她以她的两次开会迟到，有男士给她让座，还给她扇椅子为例，开列了西方男人的绅士作风和东方女人的确实被感动。我有点不服，就接了一篇《从“焐被窝到搧椅子”说开去》调侃。黑眼睛的苏珊也写了一篇《从“焐被子到让座位”说开去》作辩。最为认真的就要数坛上的科学家、诗人风中秋叶了，他义正词严，以一篇《也从“焐被子”说开去》几乎就驳倒了我们所有的调侃。他说：“现实生活中，尤80年代以前的中国，家庭经济困难，上，不能糊口；下，欠衣缺被，更无需谈及暖气！遇妻子身体不好，或有病，如骤然让其钻进被窝，或有不适（例如咳嗽等等），身体好的丈夫，真心怜惜对方，预暖被窝，然后把被窝腾出，再起床，自己另外做事，又或暖好被窝，自己移到冷的一侧，把暖的一侧，让给妻子，都可以理解为‘暖被窝”’。人们应予肯定并欣赏。至于妻子如何感受，甚或如何对外表达，则是“暖被窝”以外的事情了，与该行为本身无涉。我以为，人们对某些罕见行为，即使没有见到，没有同感，甚至不予认同，也不可轻言否定。宽容，大度，正面看待才是应取态度”。
霎时间，论坛气氛一如林语堂说：鳞章鲛绡，如锦如织，苍狗吼狮，龙翔凤舞，却有大好文章。好在，我在依林写的一篇《东边的男人和西边的男人》的后面，跟了一帖，才总算给坛上的大男子挽回了几许颜面。我说：
依林侃东西男人，哈哈，有趣。是不相同。
然而，我还是读出了他们有一点是完全相同的，那就是：在他们的肩膀上都有一副重担。
东方男人驮着母亲和家庭；西方男人托着自己和生活。
是的，无论荒田说“焐被子”也好，无论黑色的眼睛苏珊说“扇椅子”也好，再无论依林侃“东边的男人和西边的男人”也好，我们总不要忘记：全天下的男人，其肩膀上都挑着一副沉甸甸的重担。是一只负重的骆驼呢！再加一根稻草，或者，他们就会倒下。所以，有的时候，他们不是不爱，而是有心无力，无暇顾及，是再也扛不起女人的浪漫罢了。
紧接着，金凤小姐贴了一篇《人间真情在》，黑眼睛的苏珊又贴了一篇《也谈“人间自有真情在”》作了补充。最为严重的是，作家依林又贴出了一篇《今夜星光灿烂》，尽诉人间的的真情苦况，直读得我哭了个老泪纵横。当时，我是跟了一帖子的，说：
读依林的《今夜星光灿烂》，
读着读着，阵阵心酸，在不知不觉中，我的眼睛，已经盈满了泪水。
是因为“父亲在田间陇头耗尽了体力，倒在土炕上沉睡”的那种劳累？
是因为母亲“我每找到一颗喜爱的星子，她就为我唱一支歌”的那种慈爱？
是因为“我勤工俭学，为自己挣取学费、书本费和生活费”，以及“头脑不那么机灵，就用刻苦勤奋来弥补”的那种“笨鸟先飞”？
是因为“他”、是因为“幺妹”，这群懂情懂义、听教听话的小孩？
呵呵，七十年代，是瘦瘠的小村，贫穷的边陲；八十年代，依旧是简陋的小镇，硬梆梆的馒头。人生几何呀？饥饿似不肯去退，总来相伴相随，“我往往需要卖些力气才可以把菜根子嚼碎”！当我读至“我要赶在他们带走幺妹之前回去，幺妹想在走之前见我一面……”的时候，最不能止住的，是我的泪水！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依林的文章——《今夜星光灿烂》的余音，似在不断地呼吁着我们：中国要尽快地振兴起来，我们要看见幸福快乐的新一代，我们要看见一个迈进小康，真正温饱，日日向好的边陲！
哭是哭过了，感动也感动过了。然而，坛上热闹还远远的未完。向来诙谐、幽默、童心未泯，最喜调侃的荒田还贴来了《从“卖不出的房子”说开去》、《从“为三斗米折腰”说开去》、《从“好邻居”说开去》等等连续几篇，新来的劲笔心之初先生甚至还贴来了《从中国字说开一点》、《从泡菜说开去》、《从看病说开去》的讨论，论坛像一锅刚刚烧滚了的花生油，灼热翻腾，香气弥漫，激烈得直冒紫烟。正所谓挨年近晚，送鼠迎牛，能交上这样的一场“对对对”真也大快人心！
坛上的区版主小土豆是香港的大词人，她一向娴淑贤慧，优悠淡定，更加前期身染小恙，没有参加我们的调侃。见新年将至，便在坛上“心醉天地”专栏贴上一篇贺节新词，向坛上文友拜个早年。是《迎己丑新岁》一首：何堪戊子每多灾 / 忍见神州遍野哀 / 硕鼠今宵随梦去 / 老牛明日引春来 / 陡坡松柏参差列 / 北岭梅花次第开 / 共谱佳词迎紫气/祥云重绕凤凰台。（注：2008年为戊子年, 中国虽办奥成功, 却亦是多灾多难一年; 对上一个戊子是1948, 正值内战,故云.）
我见诗靓，又是应节，即时跟帖：
小土豆的《迎己丑新岁》，值精品了。确是应节好词一首！
开首两句，有怜悯、护惜、爱民之心，倍有深情；
硕鼠去，老牛来，也凑巧时势。愿贪官少点，愿实干多点呢；
就选“陡坡松柏”和“北岭梅花”两样，也是选对了的。
神州偌大，从来就多风雪冰霜。非此两属，又何以随遇而安、适应生存呀！
词末两句亦堪称应节隹词共谱。“迎紫气/祥云重绕凤凰台”，承你贵愿了。谢谢。
荒田见我在评诗，也来兴奋，说：“我们就以小土豆的《迎己丑新岁》作为新春的开篇吧！”
“好，好人好心好词好句好兆好年！”我说。
“随荒田兄意，次韵次末字，奉和小土豆《迎己丑新岁》，以作迎春”，也不知道诗人风中秋叶什么时候来了，竟然即兴口占一首，和小土豆以诗对诗：“何须回首叹多灾 / 己丑吉春再无哀。 / 鼠小魂惊寻洞去， / 牛雄意壮踏云来。 / 地干天支凭谁列？/ 东西两界要重开！/诸君莫笑真牛气 / 岁末请观戏马台”。
我见好诗，就把这首《和小土豆“迎己丑新岁”》以“正文”形式替他贴在“醉心天地”的分区专栏上。我这样做，可能真也感动诗人了，只见他真情流露，取来纸笔，即席挥毫，文字如水流出，不能自已，题了一首《文刀之歌》（此诗三阙，颇长，附在文后）。还说：“一个好的评论家，高明之处，在于总能在平平的作品里，找到发光之处，遇到真好的作品，则能深层次发掘，扩展，延伸，这需要眼光和胸襟，品格和才华。这些，文刀都具备了，他确实是优秀的评论家”。
荒田走了过来，见风中秋叶亮一手好字，成一篇好诗，也不无感慨地说：“风中秋叶此诗，道出广大写手的心声。以文刀为代表的一群全心奉献的评论家，为了作家们出了无数心血，该受此谢”。
得如此高尚的赞赏，你就别问我当时是怎么样地老脸发热和无地自容了。当然，平时做了好事，受人几句好话，不时也有。但被写在诗上，一二三赞，真前所无未有呢！本来，有来无往非礼也。接人诗赠，也得以诗赠人呀！无奈，诗，我从来少写。怕分行不当，排列不齐，押不上韵，贻笑大方。特别是此情此景，一时慌乱，亦难成章。怕就怕笔力孱弱，难以尽表我的观点呢！所以，我就以以下文字作答：
谢谢风中秋叶兄，谢谢荒田！
听你们称赞，读《文刀之歌》，我也感动。
荒田说：“一群全心奉献的评论家，为了作家们付出了无数心血，该受此谢”。这是说对了的。我就这样看了：“文刀”只是我的笔名。而《文刀之歌》里面所要感谢、所要称赞的“文刀”却不单单是我，“他”应该是在美华论坛贴出的所有帖子，特别是所有跟评的帖子。“他”应该是为美华园的丰茂而努力的所有的人！“他”包括写作者、评者和所有的游客。借此，文刀也谢谢你们！
评者永远是孙辈，因为他出生在后。我就常常地这样说了：没有写作者的辛勤，我们评什么呢？
我来美华，首先是受了感动。我在《说说枫雨》这篇文章里，就有说过这一点。我老是在想，枫雨为什么而写呢？在美国的写作人为什么而写呢？有几回，我分别在江门、在广州遇到了《美华文学》的社长黄运基先生和主编刘子毅先生。“你们为什么而写呢？”我问。“不是稿费，不是印书，不是出名，而是有话要说。在美国靠中文写作买不起柴米油盐。”他们的回答就是那么异口同声。
呵呵，他们不为名。不为利。他们是为了把历史的真正脚印指给人们看，特别是指给后生的人看，而在挑灯疾书，而在东走西奔呢！我知道，黄运基先生的那次来，是为了曾宁小姐的那本《销售美丽》的出版而奔忙的。我是被深深地、深深地感动了！所以，我也就来了美华论坛。
就让这《文刀之歌》献给美华论坛所有的写作、评论和前来游览阅读的“文刀”吧！在这里，我也代表美华论坛所有的文友，衷心地感谢风中秋叶先生为写《文刀之歌》所付出的辛勤劳动！谢谢。
我想，这篇“迎牛送鼠对对对”就写到这里吧！
坛上还在“对对对”，你别说是我，坛上这么热闹，就任你再扛上十支“红樱枪”，再添上十把“文刀”，也是写之不尽，说之不完的。黑眼睛的苏珊有一句话是说得好：“真诚、理解与美，这是我上美华论坛的感受”。我们就用荒田最近写在《读诗的欣喜》一文中的那句话来作为文章的结尾吧——“厚道、谦卑，这里展现了土地一般的度量”。或者，用心之初先生的那句也好：“人类就是这样彼此用彼此内心的那份爱来彼此搀扶着彼此的生命而一起在创造着生活并一起在承受着享受着生活”的。谢谢！
文刀
附：
2009年1月16日
《文刀之歌》
（一）
文刀
美华之刀
刀，起处
闪着光
不是寒光，而是阳光
刀，落处
淌着流
不是血流，而是暖流
（二）
文章的深层
被刀，挖出
诗词的深意
被刀，剖出
让金闪光
让珠耀眼
这就是文刀
（三）
文刀
透着锐利的眼光
刻写通达的评论
透露真挚的感情
这刀
快，让人佩服
这刀
义，让人真爱
这刀
美华珍贵的刀
这刀
文坛永远的刀
风中秋叶
临屏真情流露，文字如水流出，不能自己，都是心语。题做《文刀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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