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是北京人,也是高个,胸肌很大,腰杆子硬。我俩在一块的时间很多,说的最多的两句台词,一是《艳阳天》里的:“自从萧长春死了爱人,萧老大逢人就讲:俺家是筷子夹骨头---三根光棍。另一句是《青松岭》里的:瞧这弄的,丢多大人,现多大眼不说,这精神上得受多大刺激!!!打牌我俩是搭挡,平时我俩一起乐。他是那种比较蔫的人,也是我的组织委员。八零年那会有股民选风在大学里吹,就把我这种人都给吹成团支部书记了。我刚和吕洞宾(他现在是外交官)执政,就身先士卒,让我们光班同学都剃光光,班剃光率达到40%,上大课全坐头排,老师来上课,还以为到了少林寺。拉哥朗日,陀螺旋转,尤拉角,定点转,我们光头跟着转,课堂笑翻翻。
老张思维缜密,我浪漫严谨。我俩真是好搭档(不行,我哪天得开车去看看他)。另外我俩关系亲,还因为我俩是烟友,都抽“三峡”。老宋是他的下床,我们仨有时“打平伙”(一人出一份)做好吃的,比如酱烧黄蟮(那会黄蟮才两毛多一斤),我们买上十斤,烧一洗脸盆,吃它个红红火火,吃它个迷迷糊糊,然后再左手揉肚右手抽烟一摇三晃出去体会老舍:人得吃饱了肚子,才懂人生的意义。
我对面上床的兄弟加我下床的老邓,我们仨,成天都在吃中午饭奔食堂的浩浩人流的众目睽睽下翻丈把高的校体操房的墙,每天练功。练引体向上的直上直下(手撑到腰下边),练倒地不用手地弹起。
那真是些力气多得用不完的日子。每到周末夜,我们就打自创(没申请专利)的六人三组双牌黄莲牵羊拱猪:章法简介如下:
六人:六个人玩;
三组:两人一家;
双牌:两副牌,刚好是梁山好汉的人头数;
黄莲:从校卫生所取回,经我们这些“天之骄子”们用硬物压碎用缸底或缸壁或其它什么研磨,再放入小盆加适量的水经电炉小火细煮而成。其味美无比,前些年听说国内党号召党员保鲜,我都差点一激动把我们的秘方献出。这精制的黄莲水是用于在设定的分值猪分最高的拱猪组的两位成员各用一约一两二钱五小杯盛满享用。享用的通常效果是:刚入嘴还行,但当那黄黄的水接触到您的舌尖时你得产生需要默念点格言(比如:“砍头不要紧”,“要做人上人”)才能让那黄水穿舌头跨喉管“苦”进肠胃。当然如果你有张无忌或岳不群或胡一刀的类似内功闭住通向味觉的穴道或有能变黄连为甘露的现代化武功,你就不用默念格言。
拱猪:猪:黑桃Q;猪分100:拱:每战斗小组的每个人用手中的黑桃“飞毛腿”,各兵种联合
做战之现代化去把猪拱向敌方。当你出牌的时侯,时刻要想要分析要判断猪在何方?刀法要诀:请参考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一篇第一段第一句。
牵羊:羊:方块J,正分100;牵:把羊要往自家牵。就当你现在是主管城建的副市长,羊就是钱,但羊不能直接牵,得用招。
红桃全是负分(和猪分一样);但是如果你们拱组很牛,能成功地不管是用美人计反间计连环计或隆美尔的“进攻进攻再进攻”或巴顿将军的“他娘的”或林彪元帅打大仗的“三快一慢”,近战的“二百米硬功”,或其它谋略能瞒天过海暗渡陈仓“你的也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把红桃全部收到你家里,那:母猪就变成MM。
大多周末的夜晚,掸一掸身上“物老地”(物理)里耕耘的尘土,吃完晚饭养养神,抽上一颗“三峡”,看上一会自己生产的袅袅烟圈,酝酿出万丈的豪情,再为“万一”了做点精神准备,最好再在脑子里过过逻辑思维加辩证思维的12345, 最后最好嘴里再念一便毛主席的“世界上最怕的 “什么”的语录,最后最好的最后最好把自己当成“最讲什么”的共产党员。这些事完后,就可上拱猪场了。有好的惩罚机制,一上牌桌,让人没法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鼓起二十四分的勇气,动起四十八个心眼。
我们班的常拱战士如下:
孝感朱重八: 猛,野心大,爱通吃红桃,最想“变母猪为MM”;
开县宋献策: “稳”和“猛”的0――1之间,大约在0。6左右;
京城张献忠: 思维缜密,作风谨慎,功防平衡,“不见鬼子不挂弦”;我俩通常是一家;
贵州黄科主: 平衡型选手,先探虚实,再发导弹;常和宋一家;
皇城刘芳亮: 但不会用枪,擅长用石,有点像梁山上的张青(?),一石出手,百发九十多中;
南京吴刚: 不爱“捧出桂花酒”,爱用高科技战法,先计算,再判断,再出牌,“该出手时才出手”;老和芳亮一家;
成都匡卡卡: 校足球队超级后补加校自油泳榜眼。爱水战,常在潜艇里朝外看,发鱼雷前再看,常遭朱重八一声吼,好在他涵养好,从来也不“抖一抖”;
长安的我: 自己看不清自己。
这些人里,老朱声最雄,老宋音最高;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多少硝烟,多少计算,多少辗转,多少腾挪,多少次 “变猪”,多少杯黄莲(说老实话,写到这,我的眼都有些潮了)。
记得有个长周末,我都不记得那次我们打了多长时间,打到个个饥肠辘辘精疲力尽东倒西歪。第二天中午,大家有聚到一起,比舌黄,哇。好像喝最多的人喝了八杯黄莲水,差不多一斤,大概一学期也不会拉肚子了。那人人的舌头,中黄大黄特黄特特黄,不知有没现在赤县上下扫的黄。
朱重八和匡卡卡是性格反差最大的一组,打这种拱猪,对我们这些成天微分偏微分的人来讲,计算不是问题,互相配合是问题。最忌“巴掌山”挡住了眼,看不清党的路线,弄不懂小道理要服从大道理,大道理要服从硬道理。他俩常常“飞得比鸡还低”。每到这时,重八青筋暴涨,“咯老子”声震得房都发抖,而卡卡则“低头思故乡”。我们其他人都笑得前仰后翻。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老朱“收红”,收到最后,最后有一张红在卡卡手里。也难怪,鸡变凤凰的最后一刹那,多激动呀,出了差错,不疯就不错了。但性格反差最大,但他俩从来都是一家。(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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