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条好汉,五朵呵金花,天南海北河东河西凑一家(后边怎么着?宋祖英那会上学了没?)。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四川人最多,其次是北京,贵州,广西,江西,南京,湖北,陕西,甘肃,河北。大家到了一起,组成了个四十成员过四年的家。这个家,没锅碗瓢勺,没大料花椒,(有没“海蓝蓝?毕业的时侯我们放歌《外婆的彭湖湾》),有的是分手时没流出的眼泪。
我们的大学之家人,“大爷”靠着三十(川省的高考傍眼,高考平均分九十出头),小英雄刚进十五(才高一),“三爷”还没来(后来是我们的空降班长)。一家人,年令从十五到三十,这可是人生精彩的精彩。早上,天亮或没亮,大家便开始“魔拧”。“东方红,太阳红”,太阳出来要上工。
三十多年走了,都不太想得起好多当年上大学的感觉了。在我看来,那年上大学的人,开始反正都有点不太正常。我想大多数人有过“范进中举”的感觉。中举后的又没被老丈人扇还活着的命又被不懂数学但又能把数学里的数学写得那么浪漫的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激发起的万丈“高昂而不懂”的豪情。高昂不懂又年轻的心又驱动着我们蓬勃还年轻的身子。找“丢了的日子”。在“找丢”的日子里挂个大学校牌,站在公共汽车上,十不时地被女娃儿瞄。有时都觉着自己像条漏网的鱼,游进了大海,幸福得不行。当年有一首歌很有点味道:“我参加了解放军我抗起了革命的枪,我走进了红色学校我怎么怎么着”。那会也不知没啥战功的叶帅和他的老九同枕没同枕,他帮着华政委放倒四人帮后写下的诗篇“苦战能过关”,我们是每天默念。怀里揣着的徐迟写的《哥德巴赫猜想》,也没拿出读过,天天在追,丢了的很多个天天。那会叫:“一天等于二十年”,瞎等。
那些激情没处燃烧的日子。两件事最让人难以忘怀:一是“黄昏抢坐”;二是"周日抒怀"。“黄昏抢坐”说的每晚七点,要在图书馆抢个坐。那会,我们学校维一的图书馆,下午五点关门,晚上七点关们,每天一个“清场”,让你不想自由也得自由(五点到六点是自由活动)。黄昏七点前,太阳落山,晚霞满天,残日扑水,人想莲花池旁大树下。但我们得挤在图书馆的大门前,等七点,门开,人涌,“乌拉”,“占领冬宫”,“跟我冲”;“雄起”,“挺住”,此起彼伏的口好,鼓午着青春男女,你拥着我,我挤着你,冲上二楼,咵咵咵,占上一个坐,静悄悄。整四年,没变过。本该如歌的年华,埋给了日后没拿来挣钱的知识找寻。
很多事就是怪,本就是你的。比如,好好念书,就该能上大学,但后来被人剥夺了上大学的权力,过了好些年,“拨乱反正”了,你又可以上大学了(再还你),你会感动的热泪盈眶,又跺脚又提气,去追“丢掉”。人老这么“失而复得”,老从不正常到正常,人的精神就不怎么正常了。
大学那会,整日的苦整日的乐整日的忙,不知后来要留洋,不知中国要“市场”。白天,瞪着大眼上课;夜里,揣着“不知道为了什么”忧愁它围绕着的心回房,冷冷的房冷冷的床。我们当年的班长,如今的外交官,半夜老把邓丽君的那歌唱得凄凄惨惨戚戚。
星期天的早上,我常常都没去买早饭的力气,在床上声情并茂:“星期天的早上,来到了火葬场,火葬场的气氛,凄凉又悲伤,年轻的嫂嫂们都在哭丈夫,安息吧,安息吧:我永远不嫁人”。虽说我五音不全,但也唱得我的同居战友都在床上干卧,肚里饿。有时我们还合唱《红河谷》:“为什么你不带她同居?却把她留在村庄上"。
哈哈哈。好多好多的日子,像水一样载着我们这些鱼,流进了酱缸。(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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