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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甕公外傳》(之15)不是春夢的眼前和從前

    夜也夜,是解放之夜。伍月花臥房的紗帳,柔和的淡紅燈光,揭開女人天性的深層意識。她心飛魂舞有因緣,她姐似的懷抱張月妹,盡情地解放孤芳自賞,解放落莫悲情。然後適才。(適才啊適才。芳澤芳草萋萋,原上芳草迷離,愛恨有根源。妙齡如偷生,都因戰爭。埠頭長滿原上草,靜靜伴妙齡。是誰驚擾我妙齡藪葦?為我為誰?我還來不及慌亂恐懼,就給那個懲越兵強擄壓迫。埠裡埠外風生水起,一舟橫渡捲浪起風,我涕泄橫流有恨啊,愛恨為誰!?…真如後來救命恩人師父說的,人由愛生也由恨活,因果難解也,小姑娘。四大皆空問根源為誰?問天地仁義為誰?師父說…)

    張月妹沒聽到姐說故事也非故事的喃喃呢呢喃喃,已經無法把持妙齡芳心動蕩。適才放射性的可人兒姿態,是妙齡女子的本質反應,毋寧說報之於「女為悅己者容」的愛姐表白,氣息是少女芳心面對同性姐的心理,溶化在姐也母也女人也的懷抱裡。女姐反彈也似曲起腰眼迎奉瞬息間,都是過去沒有感覺過,現在突然爆發起來,絲毫沒有預感讓爽爽飛舞,渡過妙齡心性如仙景致…感覺了姐也母也女人也的腰眼裡瑟瑟的舌尖舔犢,微仰臉腮吐納丹田氣息喘息,感覺女姐纖手在微露消魂的幽陰滑落,如似琴瑟為喙弦而泛濫飄蕩的聲息,快感迷於芳澤秋毫之末…

    就在那迷離瞬間,她兀然看到了女姐毫顛芳澤末端閃爍的花蕊之顛有粒黑色痣。然而,她還來不及意識甚麼黑色痣,就給女姐指尖扣壓少女也妹也女人也的毫末,也來不及思量女姐動彈姿態搏擊消魂何端?…她怎會意識到孤寂女人月花姐動彈和動情的姿態怎個因緣?
    女姐已經萬分慈愛地摟住她,靜靜地微翕雙眸,幾乎沒有絲毫心理預約,她怎會感覺月花姐瞬息間心靈在從前那幅景象裡舞蹈之舞蹈之…
         
    …越過光陰之背,隔了好久呢?姐也妹也都回到姊妹歡樂後期的羞怯了,則是天造地設的同胞姐妹愛,愛悅回味快感的蜷戀,安安靜靜地讓心靈躺臥靈夢初醒時分。伍月花嫵媚地輕撫阿妹的柔潤黑髮,手指悄無聲息的扶住她的臉頰,她感覺了她在醺醺然陶醉的聲息迷睡了,她人蛇之母也姐的心裡掠過一陣滄桑感,心裡非常矛盾,一時不知是否要告訴這個大陸人蛇妹,訴說那年那八月中秋夜跟泰國姐蜷曲身體如訴如泣的人生故事,人生愛恨的因果。

    (觀音坐蓮有故事,芭蕾應該記得…會記得的。我把因果埋葬了,就像埋葬整個家族離亂,然後我再生。我祇能向芭蕾訴說美國五月花酒客們和艇王甕公。我說過…那年。就是那年。仨個色目野蠻的洋酒鬼說要抱我親我。我發姣不是嬌嗔,是因為知道他仨也是海上人,給五月花帶來財氣就是酒氣。師傅說過,江湖過客如過眼雲煙,煙消雲散也江湖。煙視媚行的不是江湖情,天下男人都是老狗兼王八蛋,酒鬼應該當馬戲團的小醜看。)

    (—中國媚孃,妳知道意大利黑手黨嗎?讓黑手黨徒弟親親中國妹子。黑手黨說。其實我哪聽懂兔崽子咖哩哇哇說甚麼,是後來老相知甕公翻譯出來的鹹水英文。噢!就是兔崽子說話之時,這個髭鬚大漢欄腰就抱住我蠻腰,我連迴旋餘地都沒有,矮腰就拿起一隻碟子橫檔。豈知醉漢甚麼時候扯斷我的旗袍扣?我已經一敗塗地,連保護女人身的尊嚴都沒有。然而,就在我驚心動魄欲出手剎那,我的傻氣十足的老相好水手佬甕公出手相救。所有在場都看著我花容失色,嘻哈調笑中也見到仨個「黑手黨」「衰兮兮」躺臥地毯上。「衰兮兮」這個詞兒還是後來黐黐的甕公哥口唱的「衰兮兮」,說是艇王的歌尾音詞兒。我怎不知道呢,我流浪諒山時救命恩人師傅唸唱過喃嘸阿爾陀。…後來,已到曲終人散打烊時分,我和甕公手舉甕壺喝酒。
    —大妹子,妳為何不嫁人呢?甕公哥說。
    —大妹子嫁您?我不是如醉如陶,想的是小說說的英雄救美。
    (然後,他聽我訴說家破人亡亡命走天涯。我講了邂逅的蓮花座,然後講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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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参兄描写“芳澤芳草萋萋,原上芳草迷離,……”的文字功夫很不一般。欣赏好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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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刘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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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甕公外傳》(之15)不是春夢的眼前和從前——精彩!国参的才情与生活积累被得心应手地调动起来。
        语言上欠纯净是唯一的阅读障碍,但作者立志以粤语为文,这一试验尽可继续。且看大家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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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参兄小说以赤裸裸的真实使我入迷。
          邓治
          不可吃尽不可穿尽不可说尽
          又要懂得又要做得又要耐得
          ——山西乔家大院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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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注册2007-04-14
            老朋友老師們,您們歡喜《甕公外傳》的甕公和伍月花們的人生故事,好!證明這故事可以閱讀下去寫下去。同時,您們在閱讀時發覺不當處指正出來,對李國參幫助甚大。回過頭來修改得益在李國參。如風中秋葉指出的,尤其荒田老師指出:『语言上欠纯净是唯一的阅读障碍』,和『作者立志以粤语为文,这一试验尽可继续。』給我正視了小說語境的得失,十分重要。在後續故事段落,我把語境執流暢些,十分重要。謝謝鄧治,風中秋葉和荒田老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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